第11章 潘小乐篇（十）
朱雀吃了些东西，自己在后院玩。
凤凰和冰龙不在身边，它没了玩伴，近些日子有些无聊。
潘乐还想着，跟黄绍商量一下，送它去昆仑，跟着那一对凤凰夫妇生活。
想起黄绍又觉得生气，不想跟他话。
而且这日黄绍也没来，前一日他生气走了，大约近几日是不会来了吧。
潘乐这脑袋瓜接受了五娘的事情，安排了一番之后，觉得颇有些用脑过度，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过了晌午，铺子没什么事，王家两兄弟关了门，一个去炼金房里学着做药剂，一个则去打盹休息。
潘乐瞧着五娘哄追连睡了，便出门往东市去。
东市好多卖奶牛的，都是供给大户人家，潘乐想去瞧瞧有没有每日卖新鲜牛乳的。
潘乐出行并没坐骑，只得叫了一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东市卖牲口的地方，这个时候人并不多。
放眼望去，倒是不少卖牛羊的。
潘乐问了几个人，最终寻到一个卖牛乳的，但是不送，只能每日来取。
谈好了价钱，潘乐付了定金，叫这人每日给她留一桶，早上来拿。
潘乐盘算着早上叫王二来拿牛乳，顺便去多宝交易行送药剂。如此这番，铺子里需要添置马和马车，要是再找一个厨娘便更好了。
她这边自言自语的往回走，身后便闪身出来一个身着靛青武服的男子，深深看了潘乐一眼，转身便在人群中隐匿消失。
是夜，整个京都静悄悄的。
墨衙司指挥使杨白大刀阔斧坐在正案前，一身黑白相间常服，外套了一件靛青无袖高领坎肩，长发在头顶用银冠束着，眉目带笑，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
杨白这人生的有些阴柔美，肤色白皙，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眯着，却总是透出一丝冷气。
他手里捏着一把短刀，刀刃闪着寒光，“东市？”
案下站着一个着靛青武服的男子，垂手而立，“是，在东市买牛乳。”
杨白摩挲着刀柄，“还挺用心，竟然牛乳都买上了。”
男子略微抬头，“指挥使，要不要属下直接去……”
“不要。”杨白打断他，“贸然闯到她铺子里吓着她，且不那孩子抓不到，便是黄绍那狐狸也不会叫我安生。”
男子面露难色，“那该如何？”
杨白反手将手里短刀一扔，短刀仿若破空而出，“咄”的一声劈在了门框上，入木三分。
“你叫人做些动静出来，将她逼出京都，出了京都便随行拿人。”
“若是黄公子同行呢？”
“一并杀了。”杨白淡淡道。
下首的男子生怕自己听错了，“指挥使的意思是？”
“听不懂明日不要来上值了，听懂了再来。”杨白唇角噙着笑，懒懒看向男子。
下首男子打了个哆嗦，连声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墨衙司瞬间安静下来，殿里长长短短的灯将这里照的明亮异常。
杨白目光看向门框上的短刀，抚着自己下巴，不着痕迹的笑起来。
接连三四日，潘乐每日都能听见王家两兄弟讲述墨衙司最近疯狗一样在长平坊和德乐坊搜人。
“也不知道到底在找什么人还是找什么东西，据德乐坊成衣店老板都给打了板子，是窝藏罪犯。”王一在柜台后道。
“什么罪犯？”王二忙问。
“谁知道什么罪犯，便是我去问，你觉得墨衙司的人会告诉我？”王一白了他一眼。
“这最近墨衙司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都是悄声儿的干活，这几日简直就是一窝疯狗。”王二骂道。
“嘘！点声，叫别人听去了，心将你抓去墨衙司私狱。”
“是是，不能。只是我奇了怪，到底什么样的罪犯能叫墨衙司这番大张旗鼓的搜人。”
“我听……”王一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是个女子。”
“女子？”王二不懂，“什么女子呢？”
“不知道……”王一正着，就看见站在一旁，也不知听了多久的潘乐，“姑娘？姑娘几时来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倒吓我一跳。”
潘乐心里打鼓，问道：“你，墨衙司在四处抓人？”
“可不。”王一从柜台后出来，“今日我去取牛乳，还听那里管事都抓了好几个了，德乐坊搜的尤其厉害。”
“哦，可是要找寻什么人呢？”潘乐又问。
“只听是个女子，左右与我们没关系的。”王一道，“不过近些日子还是少出门为上。”
潘乐颔首，“今日的药剂都送去了？”
“送去了送去了，多宝交易行管事了，多谢姑娘捧场，他最近生意不错，还准备让利给姑娘呢。”
潘乐道：“让利就不必了，我过几日要出趟远门，你们二人看好铺子。闲来无事将后院那些草药研磨成粉，待我回来时候再用。”
“姑娘要出门？去多少日子？可需要我兄弟二人一同保护？”王一担心道，“此时出门不是好时候，姑娘若不是飞去不可的，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我知道，只是此事必须得去一趟，也不会费多少时日，很快就回来。”
王一颔首道：“那我给姑娘准备些东西路上吃用。”
潘乐颔首同意，“我将表姐送回老家，你去给我寻个马车和车夫，这几日就走。”
“这个好，我有个熟识的伙计，我叫他来便是。”王一痛快答应。
潘乐回了后院，正对上五娘略有些焦急的神色。
“姑娘，外头可是在寻我们？”
潘乐示意她进屋，待关好门窗，潘乐才道：“我也不知道墨衙司到底是在找人还是找物，总之是搜谅乐坊的。”
五娘道：“我之前在德乐坊住过，难道他们寻到蛛丝马迹了？”
潘乐沉-吟片刻，她从未有过这般凝重的神色，以前在齐北月身边，她从来不动脑子的。
想了半晌，潘乐抬起头来，“我总感觉，京都不安全，你若是信我，我送你去昆仑吧。”
五娘惊了一惊，“可是，前些日子，昆仑也被围了呀。”
潘乐摇头，“昆仑只是被围，仁帝大军施压，只是为了逼迫圣殿，到底为什么我是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昆仑自保不成问题，真若是打起来，圣殿定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