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伤难耐懒回顾
丁太医一愣,知道是自己多话而耽误了正事,吓的一个哆嗦差点跪倒在地上,忙战战兢兢的道:“回皇上,微臣并没有冤枉宸皇妃,那药材里面确实没有毒素,这个微臣可以用脑袋担保。可事情就出在昨日,宸皇妃送给晴贵人的花茶上。”
“那茶无毒!”汐颜冷然的瞪着丁太医,道:“本宫素日爱喝花茶,送与晴贵人的茶,亦是本宫每日所饮。若说害人,难道本宫会先害自己么?”
“娘娘每日所饮的茶,自是无毒的。”丁太医慌乱的神色稍稍收敛,微微垂眉笑道:“可是,晴贵人之前所用娘娘赠予的药材调理,身体中早已存在了一种浅毒,那毒日积月累之下并无什么大碍。可一旦饮用了娘娘所赠的花茶之后,那浅毒便即刻复发,即便华佗在世亦无可挽救!”
“放肆!”汐颜勃然大怒:“你口口声声针对本宫,先拿本宫赠予的药材来说事,又说本宫的花茶有毒。丁太医,你可是受人指使来冤枉本宫的不成?先说本宫并没有赠药给晴贵人,更者,本宫一直与世无争,又何必去毒害一个与本宫才见过一面的人呢?”
“这个……”丁太医微微沉吟了一下,方道:“娘娘心思慎密,微臣自是猜不透娘娘心中所想。可是,那花茶中存有一种只在梁玉国生产的紫鸢草,而宫中能够得到梁玉国东西的,莫不过只有娘娘一人。而且,刚刚娘娘所说的没有赠药给晴贵人一事,有多名侍者和宫女可以作证,娘娘推脱不得。”
“宸皇妃没有理由毒害晴贵人。”见风慕宸一直默不作声,严婉仪竟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道:“皇上,宸皇妃早有你的万般宠爱在前,她何须去毒害一个从来没有被皇上招幸过的晴贵人呢?若宸皇妃真有这般邪恶的心思,想要毒害的,也应该是日日陪伴在皇上身边的人才对啊?”
“婉贵嫔此言差异。”齐瑶椅着手中的扇子,慢条斯理的望着汐颜笑道:“宸皇妃的聪明如何是你我能知晓的呢?况且,晴贵人温婉娴熟,只要调理好身体,假以时日定会得到皇上的垂怜。宸皇妃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也是不可能的。”
汐颜懒的理齐瑶咄咄逼人的假使,只将视线落回到风慕宸的身上。如今,谁人的猜疑与诬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信任与安慰。她只要他一句话,一句:“汐儿,我信你。”
可是,她失望了,她失望的看着他投射过来的疑虑的目光,他的眼神中有她感到不安的东西,那不是信任,而是绝望。他的阿宸,对她绝望了么?
“汐儿。”他终于开口了,然而说的却是:“你也会因为其他的女人而吃醋,对么?你说你心中的伤口只能自行慢慢愈合,那么,是否宫中的女人都死在你的手上,你才可以原谅朕呢?”
汐颜一怔,只觉耳边有雷在炸响,继而从天而降的一盆冷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她苦涩的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缓缓的转身,疲惫的坐在了一旁的雕漆楠木凤椅上。
严婉仪似是还想要开口为汐颜申辩一句,却被风慕宸一愣凌厉的眼神扫过而吓得噤了口,只听风慕宸道:“婉仪,有些事情,你或许看的不是太透,务须在多说了。”
一句话,在汐颜还来及收回的哀伤中又狠狠的刺下了一刀,汐颜无言苦笑,只将头扭向了别处。如今,什么也都不用说了,风慕宸,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或许,从我开始决定夺取巫灵珠的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就早已没有了信任。
不过这样也好,即便有一天我离开时,也不会觉得留恋。
殿中的空气似是越来越紧凑,让人只觉的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稍许的沉默过后,风慕宸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正暗自得意的齐瑶,声音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此事既然已经确凿,便没有再追问的必要。瑶妃是正二品的妃位,以后宫中的事宜便由你来协理吧。”
“谢皇上。”齐瑶喜不自禁的俯身叩谢,挑衅的目光便自汐颜的身上左右回旋了片刻,又道:“可是姐姐毕竟是皇妃,即便是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还是希望皇上不要太多怪罪姐姐。毕竟,晴贵人一直身体不好,也是命运不济吧。”
汐颜冷笑,“大逆不道”这样的的罪过都给她安在身上了,又何来“不怪罪”一说呢?只怪自己下手太晚,竟是被人如此陷害至此。不过也好,没有今日的绝望,又哪来明日绝然的离开。
又是一瞬间的沉默,期间,风慕宸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掠过汐颜淡然的俏脸。难道,他是希望她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些么?可是执拗如她,又如何在他已经完全不信任自己的情况下再做无谓的挣扎呢?所以,她在对上他探寻的而目光之后,便固执的调转了视线,完全视他为陌路一般。
风慕宸眉头微拧,眼中刚刚的温情早已在片刻间飞灰湮灭,他扭头对着身后手持佩刀的侍卫吩咐:“封了这宸汐殿,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准随意出入。”
“皇上。”严婉仪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不免失声唤出一句:“皇妃她……”
“住口!”风慕宸厉声喝诉,深若幽谭般的冷眸像利剑一般射向严婉仪俏丽的脸庞,怒道:“此事已经由朕来定夺,不用你一再出口阻拦?难不成,你想陪她一起被关在这里么?”
严婉仪一怔,眼中即刻泛起层层泪花,却再也不敢开口再说什么。
一旁的齐瑶忙上前拉住严婉仪的手,假意劝道:“妹妹何须担心呢?皇上只是禁了皇妃的足而已,一应吃穿不还是皇妃的待遇?皇上疼爱皇妃,自是不会委屈了皇妃的。”
风慕宸眉心一拧,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衣摆一甩跨步而去。厚重的木门在身后用力的关上,他忍不住的扭头看她,而她,却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态,满脸淡然与不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