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皇上,这顶绿帽不知您喜不喜欢(61)
欢儿的眼一下子红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我不信。”声音里全是慌张和无措,跌跌撞撞的往长平宫外跑去。
时若棠连忙想要去追他,可是刚一站起来,身子就顿住了,看向空荡荡的宫门方向,像是脱了力一般,轰的一下子又坐回了椅子上,看得出她很寥落。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极为的凄凉,碧色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身边,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娘娘,夜里凉,还是到屋里去吧。”
三碧的年岁也不小了,都是做管事姑姑的人了,她们没有出宫去嫁人,打算一辈子陪着时若棠在这深宫里生活。
幽幽的一声叹,“碧色,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告诉欢儿呀。”
“皇上,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娘娘告诉了皇上也无妨。”碧色整理着时若棠身上的披风,扶着时若棠的手,两人走进了屋内。
一连两日,皇上都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下朝就往长平宫里跑,他连长平宫的一块地皮都没有踩过。
这对皇宫里的人来说是件稀奇的事情,要知道皇上可是黏太后黏得紧,这次一连两日都不踏足长平宫,难道是母子俩闹矛盾了?
第二日的夜里,时若棠支开了所有的宫人,只留碧色在身边。
碧色紧闭着唇,在倚月楼里洒满了灯油,倚月楼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灯油味。
时若棠跪在小佛堂里,虔诚的念着佛经。
过了一会儿碧色来了,“娘娘,都准备好了。”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时若棠的身后。
时若棠睁开眼睛,能看出来她的脸色极为苍白,丰润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态和孱弱,像是久病不愈的病人,浑身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那两封信,给摄政王的那封一个时辰后送到他手上;给皇上那封信,等到明日才给皇上吧。”
碧色将她从软垫上扶了起来,低着头,掩住脸上的难过,“是,娘娘,奴婢早已经吩咐下去了。”
这话娘娘一个时辰之间对她吩咐过了,娘娘自从吃了冯太医配的药,记忆是越来越不好了。
“哦,是吗?我这记性。”时若棠说话的声音缓缓的,声音悦耳,但是碧色听着却是极为难受的。
“给我打扮打扮吧,就穿那件红色的宫装。”那是她封皇贵妃的时候先皇特意找最好的绣娘做的,她才穿过两次呢。
碧色静默的给时若棠打扮着,她挽发的手艺极好。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时若棠抚上了眼角的细纹,“碧色,我都三十二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这么快就老了。”
“娘娘不老,好看着呢。”碧色透过镜子看着时若棠的容颜,还像从前那样,美艳的不可方物,让人一看便痴了。
“老了,你看,我眼角都有细纹了。再怎么保养,皮肤也不如从前了……”时光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她能找出一大堆佐证出来。
碧色看向时若棠的眼神很是柔和,泛着柔光,牛角梳梳着时若棠的头发,双手灵巧的挽出一个一个发髻,“岁月从不败美人,娘娘如今还是很美的,是和从前不一样的美。”
听她这般说,时若棠勾唇一笑,竟然与他开起玩笑来,“徐老半娘,风韵犹存吗?”
碧色看着女人眉眼间的俏皮和狡黠,不禁有些眼红了,忙低下头去,将注意力放在了时若棠的发上,掩住心中的悲切。
时若棠敏感的发现了碧色的悲切,将手伸到肩上抓住了碧色拿梳子的手,“碧色,我这一生早就注定要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里,如今也快得到解脱了,你不必难过。”
时若棠温热的手握住碧色颤抖的手,碧色的泪一下子滑落,“娘娘,要不还是算了吧。娘娘不是一直想要去宫外看看吗,我们死遁出宫好不好。”
今日便是先皇去世的一周年了,娘娘为了皇上选了今日自焚,为的就是以死止住流言,只有娘娘做出选择,那些人才不会再揪着皇上的身世不放。
“不好。碧色,我都说过了,我一生都在这宫里,我啊,没办法走出去了。碧色,以后欢儿就拜托你了。等到欢儿能够独当一面了,有人照顾了,你就带着碧水,碧青离开皇宫吧。去找碧玉,去过你们的快活日子去。”时若棠拿起眉笔,细细的为自己描眉。
碧色摇摇头,“娘娘既然不想出宫,那奴婢陪着娘娘吧。”
“我不要你们任何一个人陪,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该为自己考虑了。若是能遇到心意相通之人就嫁了吧。”
碧色低着头不语,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碧色不说话,却是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了,时若棠内心苦笑一声,她并不希望碧色陪她共赴黄泉。
“给我眉心画一朵海棠花吧,三个丫头就你的手艺最好了。”转移了话题。
待到时若棠穿好那一身的华服,风采不减当年,让人看着就仿佛当年艳冠后宫的皇贵妃又回来了。
柳叶眉,丰满的唇,大眼睛,细腰长腿丰胸,无一处不美的。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时若棠的目光落在了左侧有些空荡的发髻上个,“碧色,你去将皇上从前赐给我的白玉簪子拿来。”
那白玉簪子时若棠一戴便是十余年,老物件了,碧色不疑有他,便出了内殿,往侧房去寻了,那东西因为戴着不符合时若棠的身份,这一年才被搁到了偏房去。
等到碧色找了一圈没找到那簪子,心里猛地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撒开丫子往回奔,等到走到殿门口,她才发现,进入内殿的门早已被锁死了。
按说她不该这么容易就被支开的,不知道今日是怎么的突然就犯了蠢。
“娘娘!”内殿一股浓烟往外冒,她透过门缝,隐约可以看见燃烧着的帘纱。
急的用身体取撞门,却撞也撞不开,里面的火势蔓延的极快,橙黄的火舌已经蔓延到了木质的案桌,梁柱上了,“娘娘,娘娘……”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大门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
“碧色。”那声音从门的另一头传来,时若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后。
“娘娘,娘娘。您放我进去,您把门打开呀。”碧色的眼泪像是断掉的珍珠项链一般,落个不停。
“碧色,你要答应我,照顾好那两个丫头和你自己,还有欢儿。”碧水和碧青不如碧色稳重,她总要更担心她们一些,今日之事也只告诉了碧色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