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大矿主自作导演 小矿奴全家入彀

词曰:

釜万相纷纷乱,真真假假都参遍。蝼蚁坠红尘,可怜受罪身。

桃源无处觅,世界多沙粒。意肯公平,何时果报明?

——拟作词《菩萨蛮》。

话那大老黑的婆娘,心里怀着一种然的恐惧,不停地追问:“你今回来得这么早,是不是矿主大人把你赶回家来的?”

然而大老黑不作声。他的婆娘,心中的忧惧不觉转化作恼怒,忍不住骂道:

“你是死人啊?怎么话尽半截子话呢?啊?到底是不是被矿主大人赶回来的?你怎么就跟个死人似的不话呢?”

大老黑听到这里,似乎被激怒了,吼道:“就是的啊!你他吗的不追问会死吗?现在你知道了,怎么样?好受了吧?”

大老黑的婆娘早已呆住了:哎哟俺的妈哎,这可怎么办呀?“哇”地一声,大老黑的婆娘就哭了。

大老黑不耐烦地出了家门,把婆娘丢在家里,然而出门只后,一片茫然,又不知往哪里去。

在他的身后,有人喊着“阿爸”,追了上来。

大老黑不由得停下脚 步,转过身来,却见阿霞眼睛红肿,喊自己回家。

大老黑就诧异加郁闷了:“阿霞,你哭什么,我跟你妈都没事儿的。”

然而大老黑还是粗心了些:毕竟就这么一会儿,阿霞那眼睛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哭肿了呢?

阿霞自有心事。

阿霞的烦心事有两件,一件事情就是,有人,乌家山矿上的副矿管张死硬的儿子,在神山修仙,已有成就,为着能成为真道仙国的自由民,为着能成为功勋世家的第一代勋爷,已经打算不认他的父母了呢——

这件事情,阿霞听着就害怕,如果阿生哥连父母都不认了,那么他还会认我吗?

另一件烦心事情就是,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地,私下里一打听,不知是哪个损良丧德的瞎嚼舌头,自己跟乌家山矿的矿主史桢祥有那个呢,而且,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阿霞打听明白了,恨得咬牙切齿!

凭阿霞的聪明,也猜测到这谣言不会平空而来,只怕会有对自己不好的事情,然而她自己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好解决这些事情呢?

阿霞只有躲在一边儿痛哭,把个眼睛都哭肿了。

大老黑回家之时,阿霞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掩泣,也没在意,后来听得自己阿爸和阿妈动静闹大了,这才赶紧停了啜泣,想要出来劝劝,不想到了跟前一看,自己的阿妈号得正惨,自己的阿爸却是甩手而去。

阿霞无奈地跟在后面就往外追,喊阿爸回来,毕竟事情只有解决完聊,没有哭得完聊呀。

可是,喊回来阿爸之后,却见阿爸并不过来劝慰阿妈,阿霞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只有自个儿来劝阿妈不要哭。

不想她阿妈却是一行哭一行诉,出一番惊心动魄的话来——

我早就听,史桢祥没安好心,我也早就听,姓张家的那儿子变了心,他倒是修成神仙了,可怜我们家的阿霞怎么办啊!?

这番话,听得阿霞是十二分地扎心,于是乎,阿霞是“哇”地一声,忍不住也就痛哭,一扭身,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看看将中午,大老黑家的儿子,李阿霞的哥哥从自家的二亩山矿地里回来,远远地听得自己家中有阿妈的哭声传来,心里吃了一惊,三步两步赶到家里,一声声地,问过阿妈是怎么了,又问阿爸怎么了,又问了妹妹去哪儿了?

大老黑的儿子问不出个所以然,不由得来了火气,反而声音比谁都高,简直就是在大吼在剑

大老黑忍不住向儿子厉声大骂:“发你吗的什么疯?你他吗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大老黑的儿子被这么一骂,顿时声音就低了下去,又觉得自己被骂得有些委屈,就一赌气,出了家门,往那二亩地山矿里掏挖灵石去了。

大老黑的婆娘一看,哟,儿子,你不能就这么一口水也不喝就走呀。于是大老黑的婆娘爬起来叫住儿子,然而儿子追问为什么家里乱成这样,大老黑的婆娘一时也无话可——

大老黑家里,往日那淡如止水的正常生活,一下子全乱了套。

第二,这边正还是张家哭,李家闹的,那边的乌家山矿矿主史桢祥却是坐在自己的楼前,跷起二郎腿,悠悠然向身边的家奴道:

“你们两个,给我分头跑一趟。”

着话,史桢祥伸手指着两个人吩咐。

这两个被点到的家奴,赶紧哈腰道:“请主人指示!”

“嗯,苟飞、郎信,你们两个,一个去大老黑家,一个去张死硬家!”

“主人让的去,不知是去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哈哈!你俩附耳过来!”

于是这两个家奴把耳朵送到史桢祥嘴边,听着吩咐,连连点头。

最后,两个家奴抬起头来。史桢祥欢快地笑了:“苟飞,你去张死硬家,问问他想清楚了没樱郎信,你去大老黑家,就我这边有点儿事情,让他家的阿霞妹子必须来一趟。”

于是两个家奴转身而去。

这边两个家奴走后,史桢祥令别人走开,只留下自家两个打手,阴沉着脸,命令道:

“你们两个,给我去石旮旯拐那个山嘴边上等着,啊,你们要给我用黑巾蒙上脸,不要让别人认出来。”

这两个打手听了,就跟苍蝇见了血一样,兴奋起来:为主人立功的机会到了!

但是这两个却不知是要去坑害谁,于是立即请示。

史桢祥道:“你们两个到了那儿,看到郎信跟大老黑家的阿霞妹子一起到那地头儿的时候,直接把郎信打死,那阿霞,顶多把她打昏,却不能打伤,更不能打死!具体呢,要如此如此才好。”

两个打手听了,不由得迷糊了:郎信可是我们自家的家奴,干嘛要打死?还有,那个什么阿霞妹子,顶多打昏,还不能打伤,更不能打死,那得怎么打,才能收到这样的效果啊?

然而史桢祥的命令是不可以违背的,两个打手也只好揣着一肚皮的迷惑,赶紧收拾行装,出了史桢祥的豪宅,前去那地头儿埋伏起来了。

却那郎信,到了大老黑家,传史桢祥的命令,让阿霞去一趟。大老黑夫妻两个都是大惊:他让阿霞去做什么?

郎信笑道:“老李,主人让我来告诉一声,至于让阿霞去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大老黑惊疑不定,他的婆娘也是一再追问,然而郎信只推一概不知。无奈之下,只好叫来阿霞问曰:“你去不去?”

阿霞直接回绝:“不去。”

郎信听了,冷笑道:“你去也罢,不去也罢,我作不了主。我只负责传信儿——

不过,老李,你可要想明白,在乌家山,矿主大人就是,你一家人能不能承担得起主人一怒?”

大老黑无语。阿霞沉默。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息。

终于阿霞一咬牙,道:“好吧,我去见见矿主大人!”

“这不就对了嘛!矿主大人跟你阿爸一直是上下级,正副手的关系,你时候,他还抱过你哩,去去又有何妨?”郎信完成了主人交待的任务,心情大好。

无奈矿主令下,阿霞非去不可,大老黑的婆娘就让丈夫陪着一起走了。

却在石旮旯拐那地方,山嘴边上的树林里,史桢祥派出的两个打手,正埋伏在那里,眼见着远远地来了三个人,他两个就商量起来了。

其中一个道:“铁哥,主人安排我们收拾两个,现在来了三个,怎么办?”

另一个道:“兄弟,你看,那边上的是大老黑,武道三阶的副矿管哩,你身手比我更好,你先去一招把他干晕就是了,毕竟主人没让我们打死他。这边的郎信,就交给我,我还是能保证一招干死他的。”

“嗯嗯,铁哥,那阿霞要是跑了怎么办?”

“她能跑多远?跑不了她!凭我们兄弟两个,要是让她跑掉了,我们也就不要混了。

嘿嘿,别跑不掉她,就是主人让我们把她打晕,又不许我们打伤她,更不许把她打死,怎样做我都想好了!”

“怎样才能做到主饶要求?”

“简单!我们干掉这两个时,追上去,捂住鼻子和嘴,把她给弄晕也就是了。”

这两个商量好了,单等那三个过来。

却大老黑父女俩跟郎信一路走来,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往日常走的山路上会有人来打闷棍!

这三人刚刚走到石旮旯拐这儿,就听得有人暴喝一声:“拿钱来!”

三人惊得猛然往发声处看去,不想另一边一道人影蹿至,手起一棍,正中那郎信后脑!

棍落处,红白之物洒了一地,这一棍,“砰”地一声,硬生生把郎信后脑打 爆了!

郎信是一声也不曾发出,死尸扑通一声倒在霖上,惊得大老黑父女二人不由得倒退数步,转头看时,不待这父女二人发出惊呼,又“砰”地一声,大老黑早已被人又一棍干翻,倒在地上。

阿霞虽然吓得花容失色,短促地惊叫了半声,一看阿爸被打倒了,蹲下身子,一把抱起大老黑,连哭加喊,一声叫阿爸,一声喊救命!

然而两个人蒙面立在身侧,嘿嘿奸笑,一个来抱阿霞,另一个抬手就来捂阿霞的嘴!

此时阿霞心中惊惶害怕,极力挣扎,却又哪里挣得脱?眼见得鼻子和嘴巴都吸不得生气,阿霞眼前发黑!

正在此时,远远地有银角马蹄声得得传来,马上人早已大呼:

“那边蒙脸的家伙,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人喊叫一嗓子,吓得两位打手心头一颤,不由得动作都慢了。

然而那边马上叫喊的人又大声喝道:

“你们几个,都给我赶紧上前,抓住那两个蒙着脸的家伙,看看是什么人,竟敢在我史桢祥的地皮上行凶抢劫?”

这边两个打手听了,就跟得了暗号似地,都是赶紧放手,蹿入山嘴旁边的山林里——逃之夭夭了。

两个打手走了个没影没踪,杀人现场上,史桢祥早已到了。

史桢祥到了现场,早有家奴惊报:“老爷!这边被打死的是我们的郎信,那个被打晕的是大老黑,啊不,是副矿管老李;这个丫头是老李的女儿阿霞。”

史桢祥跳下马来,早已在原地一呼二喝地痛骂:“到底是哪个狗胆包的敢动我史桢祥的人?你们给我查!查!一定要查到他是哪个!看我史桢祥不扒了个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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