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 阿生避谈睡觉功 史震上火要揍人
词曰:
李敢当时揍卫青,难封万户已凋零。灞陵醉尉将军故,汉武甘泉鹿角腥。
读太上,诵黄庭,闲听鸟语自在鸣。劳山道士知石味,寂寞红尘忘姓名。
——拟作《鹧鸪》。
当时司马功、史乐和史喜三个带着诸上院随侍童子等人,到了闲云中院,进入明堂后,司马功正要发话询问张阿生,史乐已经抢先一步问道:
“张阿生,你这几年一直就是躲在那石洞里面的吗?”
张阿生此时话有些结巴,舌头有些生硬:“是,是的,司,司马师叔。”
“那你躲在石洞里一直不吃不喝?”
张阿生正要继续回答,突然间有个声音在心底响起:“子,原来你叫张阿生,是吧?我告诉你,你不要回答他的话!”
张阿生听得一愣:先前在石坪上,这声音曾经钻到我心底里来,后来又没有了,怎么现在又来了呢?
张阿生不免为之左顾右盼,却是不见有什么人跟自己话。史乐早已斥道:“放肆!你竟不回答师叔我的话,乱瞅什么?”
不待张阿生回答史乐,那声音却又在张阿生心底响起:
“我告诉你啊子,他们这是审问你,想要打听《自然无相龟息大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你敢出去,就是他们不要你的命,我也会要你的命!就算我不要你的命,他们也会要你的命!”
张阿生听到这里,顿时就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张阿生在心底思量:
如果我了出去,他们不要我的命,这个跟我话的人也会要了我的命,或者,这个跟我话的人不会要我的命,但是他们却会要了我的命——
这不就是,只要我把《自然无相龟息大法》是怎么回事儿给出去了,人人都想要我的命吗?
看来,我只有不出去,才能保住我这条性命喽?嗯,要是我师父问我,我不?当然得,我师父他肯定是不会要我的命的,但是,我跟师父了,这个跟我话的人会不会要我的命?
啊,师父现在没在闲云中院,我刚才在路上就问过了景师兄和李师兄,他们都师父现在没在闲云中院,我在明堂里坐了半了,也没见师父露面,看来师父果然下山很久了。
想到这里,张阿生就决定:坚决不把《自然无相龟息大法》的事儿出去。
张阿生脑子里思考,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懵的,反应也显得迟顿,对于司马功问的话,回答时就慢上了半拍。
司马功生气,史乐和史喜也都跟着脸色难看,穆安生、赵立前、景阳生和李凤生这几个,都替张阿生担心,怕司马功、史乐和史喜这三个恼怒之下,赏张阿生大飞脚吃!
这三位也真想踹张阿生一顿,恰恰此时,牛德、牛璧君、州长永和史震都到了。
这四个一到,作为他们弟子的,都往后退了一步,让四位大佬来处理张阿生。
这四位大佬进入明堂坐定,相互看了一眼,意思是谁先开口问张阿生的话?
四大佬虽然分属两派,但是他们也真的是有了默契的,像这样的事情,以往都是身为掌门的牛德先行开口,这一次也不例外。
果然,四大佬相互看过了一眼后,州长永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却不开口,那牛璧君更不会跟牛德抢先开口话的。倒是史震,这次打破了惯例。
只听史震怒气冲冲地问道:“张阿生,你给我实话,是不是你师父把你藏在石洞里的?那正版睡觉功,是被公孙甫得了去,还是被你得了去?”
史震这一抢先开口问话,牛德也就只好干咳一声,把要问的话咽了回去。
牛德当然是不满意史震抢在自己的前头话,而且,牛德觉得自己来问,绝对也不会问得这么直白,何况,底下还有一大帮子弟子和随侍童子们呢!
牛德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之意,随即抬手往外挥,嘴里向众弟子和随侍童子们道:“你们先都出去;随侍童子们先到闲云中院大门外面等着。”
于是众弟子并童子们都退了出去,众弟子是退出明堂即止,众随侍童子们是直徒大门外。
牛德这么一吩咐,史震也立即发觉自己问得太情急了些,这个话是不该当着众弟子们的面问的。
却史震向张阿生发问,张阿生心中有了主意后,当然不会跟史震出实情,他倒是在心里揣摩着:
史师叔祖问的这个“正版睡觉功”,必定就是水无情的《自然无相龟息大法》了。不过,这个功法我是不能出去的,那我得怎么才能交待过去呢?
原来这世上的人哪,往往是越善良越没心机,越作恶越有心眼儿,因为善良的人,往往会误认为动心眼儿也是不善良的表现,而恶人却是整盘算着,时时用心机。就如张阿生,此刻心中决定了瞒哄史震及其他人,一时间,脑子也就灵光起来了!
张阿生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史震,但是脑子里转上一转,就开始撒谎了:
“掌门师叔祖、大长老、三长老和四长老三位师叔祖,刚才史师叔祖问我的几个问题,第一个问的是我是不是被师父藏在石洞里,这个,真的不是。
我从省身崖回到闲云中院,见了师父一面,师父交待我到后山石坪安心修炼,平时不得随意离开石坪,吃饭自有本院洒扫童子景阳生和李凤生两位师兄送。”
到这里,张阿生停了下来,看了史震一眼,不作声了。
史震瞅着张阿生,命令道:“继续,你师父让你去石坪,有没有就石洞之事,对你作了交待或暗示没有?”
张阿生摇头道:“史师叔祖,我师父的确是有交待,但是跟石洞什么的真的是不沾边儿。”
史震脸色一沉。牛德见缝插针问道:“阿生,你师父对你有什么交待吧。”
张阿生嗯了一声,接着道:“是!牛师叔祖。当我师父的是,‘阿生,我要下山走一趟。走之前,我给你个要求,三年之内,不许你参加本派童子年度考较。
为师我要你在三年后,修炼到辟谷境再参加年度考较。还有,不许你临场失控!倘若再有临场失控,打伤同门的事情,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到这里,张阿生又停了下来,这一回,却是看了牛德一眼。
牛德只装作没看到,追问道:“公孙甫为什么让你三年内不参加派内的童子年度考较?”
“对,还营—我插上一句啊,”州长永插进话来问道:“他怎么能确定你在三年内就可以修炼到辟谷境界修为?”
张阿生一张嘴不能同时回答两个人,就看了看牛德,又看了看州长永,问道:“两位师叔祖,我是先哪个呢?”
牛璧君道:“什么先哪个呢?你先回答你掌门师叔祖的话,公孙甫为什么让你三年之内不得参加本派童子年度考较?”
牛璧君这么插嘴,州长永和史震也不好什么,但是史震却觉得州长永问的问题很扣碴儿,就道:
“赶紧回答你掌门师叔祖的话,再回答你州师叔祖的话,公孙甫凭什么就认定你三年内可以修炼到辟谷境?是不是你们有什么独特的修炼功法?”
史震的话里,明显有个意思,就是追问“正版睡觉功”——公孙甫是不是凭“正版睡觉功”,才确信张阿生可以在三年时间里修炼到辟谷境的。
史震这话里的意思,二牛和州长永三个也都听得很明白。牛德更是道:
“阿生,你听到没?你史师叔祖更想知道,你师父是凭什么确信你可以在三年之内修炼到辟谷境的——这个问题,我也想了解了解。”
此时张阿生了一会儿的话,跟刚出洞窟石室时已是大不相同,不再结巴,而是很流畅了;就听张阿生道:
“各位师叔祖,我师父叫我三年内不参加年度童子考较,又要求我三年内必须修炼到辟谷境,这都是师父对我提出的要求,并不是确信我一定能做到。”
史震听到这里,嘿嘿冷笑两声,这才道:“张阿生,我看你现在的修为境界,应当已经达到了辟谷境了,你进步很快嘛!
派中弟子们修炼的都是《九重楼》功法,为什么你进境如此之快?我看你啊,必是另有功法,对不对?”
张阿生道:“史师叔祖,我师父过的……”
史震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师父公孙甫过的是什么?”
张阿生道:“史师叔祖,我师父我是才,《九重楼》功法本身是能帮助我们童子在修炼上速成的——
我师父了:‘阿生,你是修炼才,你要是三年时间不能修炼到辟谷境的话,别忘了师父我会打某饶屁屁的!’”
史震听了这个话,觉得是大失所望,不由得有些气急,抬手给了张阿生一巴掌!
史震喝道:“胡扯什么?看你狂得这个样儿,一口一个才!噢,就他吗的你是才,别人都他吗的是笨蛋?”
张阿生一手抚脸,委屈地道:“史师叔祖,是我师父夸我的,我师父他夸我是才,我自己没我是才。”
史震怒道:“才我也不是没见过,有你这么妖孽的吗?你不给我实话是是吧?”
“史师叔祖,我的真的都是实话,我也不是妖孽。”张阿生低头道。
——张阿生是有意要把话题带偏,回避谈那《自然无相龟息大法》;而史震则眼瞅着张阿生所回答的话,离自己想要的目标是远得很,不免有些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