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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她学坏了

“那你知道这是谁给我的?”顾芸微笑,和颜望着手中那一点。

陆昭犹豫一下,还是回答她:“我给你的。”

“哦。”顾芸转过头,很赞许地,又笑:“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不是,我那时候不知……”

陆昭急声道,却未说完,就看到她手上一松,如他那时一样,好像她的手心也只是一片薄云,承受不住掉进去的玉佩。于是那早已破碎的玉佩,就那样轻巧的从云间滑落。

大惊失色,却没有意料中粉碎的声音。是她用另一只手从下面接住了那脆弱的小东西。

她应该不是故意的,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样。可是看到她唇边的笑意,他又不知道了。

她或许,真是学坏了。

“还给你吧。”她伸手把破碎的东西递给他:“碎了就碎了,碎了的东西,再拼凑也变不成原来的模样了。”

“不是这样。”陆昭否认,他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件早就想给她的洁白玉佩,捧到她面前:“又完整了,又完整了。”

看着他手里的玉佩,顾芸抿唇:“不一样。”

“一样,是一样的。我找了好多工匠,我叫他们做个一样的,我告诉他们一定要一模一样。你看看,真的一模一样。”

陆昭像是确认似的,拿起来去看,然而这一看,他惊了一惊。他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血沾到了玉佩上,把玉佩染红了。洁白的玉佩上,刺眼的艳红。

“你等等,不是这个颜色。”他头上全是汗,手也颤抖,他用力去擦,想证明什么似的,却把玉佩越擦越红。

“好了。”顾芸不得不去拿掉他手里的玉佩:“何必呢,怎么还跟个孝子一样。”

见她把玉佩拿到手上,陆昭呆住,一时竟分辨不出悲喜,愣愣道:“人们说,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变成孝子。”

顾芸也在一瞬间僵住,无言以对,只好背过身去。

“说来也怪着呢。”婢子说起这件往事时,颇为不解的摇摇头。

“公子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们还以为他们会和解。结果从那天之后,夫人却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整个人都消靡了下去,真是奇怪。”

“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反正最近也没有要跑的意思了,很安静了。”

“是啊,也闹不久了。”终了,她们相顾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赵子遇不知能说什么,她默然立在树下,举目望向高高的院墙。热浪浮卷在眼前,连院墙上落下的飞鸟都变得扭曲。

于这样的热天里,呆了不知道多久,赵子遇忽然觉得肚子疼,看了看天,应该到了吃药的时间。她缓缓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撑了一会,便疾步回往松香阁。

又过了两日,李怀石来访,叫人捎了个东西给张守成,说是从万年县廨的角落里收拾出来的,看上面写了她的名字,应该是她的东西。

赵子遇打开一看,竟是一捆药材,和她即将吃完的药材完全对得上,是她在丞相府一直吃的那种药。看来是高远刻意留在那里的。

心下了然,赵子遇把东西递给千秋,让她和快吃完的药放在一起。虽然赵子遇也认不全里面的东西,但是很明显这副药对她是有效的,总归是能吊着她的小命。

似乎在丞相府调养了那段时间后,她的温症就没有出现过了。即便她也能明显觉察到,有些东西,并非药石所能逆转。

“这下又有纸张了。”千秋笑道,顺手把药包外的纸张拆下来。

赵子遇接过去,用抚尺捋了捋,压在上面,以便把它压平整。

“在看什么?”千秋见她捏着纸的一角发呆,不免凑过去瞧。

赵子遇没做声,她走到一边拿起上次写字的纸张,问:“这个写方子的纸,也是从丞相府拿来的?”

“是呀。”千秋点头:“娘子忘了?这不就是娘子上次回来带的吗。是上一次药包外面的纸,只不过是被人顺手写了几位药方。”

“哦。”赵子遇随手放在一边,好像又想到什么,问道:“陆辙这几日在府里么?”

“应该是在的。”千秋凝眉想了想,有些郁闷地说:“娘子这些天都没往前殿去过吧。那里到处垂红挂彩,御赐之物半步一座,就连素来清净的云水居外都堆满了锦帷珞带,双雁和金玉都备上了。想必公子正全心忙于即将到来的婚宴,哪里还记得有松香阁这么个地儿。”

“你这是哪儿来的忧愁?娶妻是大事,自然要上心。”赵子遇噗嗤笑出声来,重新捏起抚尺下的纸张站起身,信步走到门边。

“我只是觉得……娘子此生,也值得有人身着红袍欣喜以待才是……”千秋垂目。

赵子遇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是没这个机会了,不过,我也是拿着扇子等过别人的,仔细想想,倒也大差不差。”

好歹也等出了个背靠大树好乘凉。

云水居。

说大树,大树到。赵子遇走进去的时候,刚好和“大树”撞了个满怀。几日不见,这大树倒是愈发挺拔了,给她脑袋撞得生疼。

“顾将军。”陆仲安低声道。

他叫自己什么?赵子遇茫然抬头,却发现他没在看自己,再回头朝身后一看——是顾万景。

看来这个人还没打算理睬她,索性当她不存在了。

“小肚鸡肠。”赵子遇小声嘀咕,识趣地退到陆仲安身后。

还想冷战呢是吧,行,看谁能熬过谁。反正他当她不存在,她就干脆明目张胆地跟着他们进了屋,丝毫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除了顾万景,苏太傅和几位老臣也陆陆续续来了。

他们瞧见赵子遇,目光中隐有提防,但余光瞥过陆仲安,见他未有驱逐之意,终究是没说什么。

他们奉皇帝之命,前来商议明乐公主仪仗进城之事。繁琐的礼节写在书上叫人看得昏昏欲睡,从他们口中说出来,亦是枯燥冗长。赵子遇强撑着眼皮,不免为明乐公主感到担忧,也不知吐谷浑的礼节是如何,如今全部按照这边的繁文缛节,竟也没有参照吐谷浑礼节的意思。

不过想来,这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虽说他们称明乐为公主,但实际上,这个公主之名,实质连中原的县主都不及。说白了,就是皇帝当时在攻下吐谷浑后,为了安抚新归顺的吐谷浑王所赐的一个虚名。这样的一位郡王公主,在中原,甚至连自己的封地都没有。

“自城外驿站,便有司仪命妇跟随教导,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礼院学正如此说。

“不必教导什么。”一直静默聆听的陆仲安终于开了口:“随她习惯便是。”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商议结束,老臣们陆续辞别,顾万景也站起身,和陆仲安又说了几句,方才准备离去。

“顾将军。”赵子遇连忙低声叫住他,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一枚簪子。

“这是?”顾万景皱眉。

“似乎是三夫人掉落的发簪。”赵子遇回答。

“给我做什么?”顾万景明显不悦。

“不知道这是不是要紧物,我想着,既然三夫人回了将军府,便把此物还给顾将军最为合适。”赵子遇若无其事的解释。

“她回来?”顾万景侧首看向随侍:“阿芸回府了么?”

随侍连连摆首:“未曾听说。”

“怎么会呢?”赵子遇惊讶地睁大眼睛,百思不得其解地说:“我有月余未见三夫人,还以为她早就不在陆府了,竟然也没有回将军府吗?”

顾万景被她说的一愣,不免有些忧虑,却也难分她话中真假,只好转向陆仲安:“阿芸当真不在府上?”

陆仲安面无表情,他盯着赵子遇,良久,才说:“叔平之事,我也不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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