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社会契约论

蔷薇浮雕典雅复古,壁画的油彩充斥浓郁的新自由,银镜清晰的照出人影。

一个东方面孔靠近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手指轻轻磨擦着下巴,手腕上隐隐露出一枚勾玉。

“这个我能带一副回去吗?当然,我会用我船上的釉陶来换。”

“画吗?当然可以,我的朋友,它值得被一个喜欢它的人收为藏品。”

屋里话的,是一个一头卷发,穿着普尔波安缝袍的日内瓦人。

他正伏案在纸上写着草稿。

“弗朗索瓦先生昨又给我寄来了信,信中陈述,他在新的落脚点又一次遭到了教会的暗杀。”

“让先生,新的变革,总会伴随着旧遗的阻碍。”

那个东方人对于这种事,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这是你最近在写的手稿吗?”

“是的,我最近在尝试记录下一些事,关于我们的政府,教会,还有公民的存在形式。”

让先生点点头。

“和先生,你也对这个感兴趣吗?”

东方人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算多,我曾经也是君权神授的推动人,我侍奉过的那位女王曾经教过我很多,关于……‘人感应’的事,我们那里是用这样的语言称呼。”

“东方的统治者,也是靠着教会用愚昧的崇拜主义来治理国家吗?”

“不完全是。”

东方人摇了摇头。

“我曾在一位曹丞手下做事,我出海离去之前,曹丞与我推盏谈心,谈到过对于‘民心’的看法。”

“那位曹先生怎么?”

“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人本立的思维观点……”

让先生思索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在手稿上写写画画,记录下自己琐碎的思考。

“脱离神权影响的极端个人主义,绝对权利的个人使用,这或许才是公民社会的根基理念……”

让先生琢磨思索,细细品味,隐隐竟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的共鸣。

不是对于“专制”的共鸣,而是将“个人主义”套入每一个公民身上的共鸣。

什么是社会?什么是个体?

原始的年代,没有法制,群体松散,个体的本性是自由强者论,群众者论,武力上的弱肉强食。

而社会的存在,规定了法律,建立了让人遵守的制度。

那么,每个人放弃武力规则,选择遵守社会规则的时候,是否便已经付出了自己的自由?

原始社会中的有产者来源于武力竞争,来源于个体的优胜劣汰。

而法制社会中的有产者,却是建立在每个个体保留相对自由,付出“绝对自由”,所建立的法制规则内。

如果无产个体,不满于这些继续社会规则而产生的有产者,不满于自由的剥夺,是否有权利推翻原本的规则?

也就是……起义权。

多种矛盾而兼容的思维在让先生的脑海里碰撞,不断成为手稿上的文字。

文艺正在复兴,思想开始启蒙。

文字反馈着一个时代的际遇与哲思,从新旧时代的碰撞,到民主自由的呼唤。

让先生的灵柩,在新教的葬礼中归于历史,手稿伴随着时代的尘埃飘洋过海,寄回了那位曾经闲谈过,赠予过油画的东方友人手郑

当手腕上戴着勾玉的东方人,翻阅到这份手稿时,它的出版品已经重新在日内瓦恢复了名誉。

旧手稿的封面上,是羽毛笔蘸着墨水写下的《社会契约论》。

……

江户剪影,高台之上。

和氏眺望燃烧的大火,合上手稿。

社会与自由民的纽带是一份契约。

每个人都拥有撕毁契约的起义权。

他走过漫长的岁月,曾见过不知多少王朝的变更,每一次,都源自于契约的撕毁。

但,这又是一个循环。

旧的契约会随着时间渐渐腐朽冗杂,然后在轰轰烈烈的革命中被撕毁,但新的契约同样会经历相同的轮回。

无论如何粉饰自由平等,总会发生不可抑制的资产分化,这是无法改变的社会属性,一条没有逆行的单行道。

正如自己所缔造的古坟时代,最终在繁荣中破灭,被取代一样。

和氏磨擦着手腕上的勾玉。

让的社会契约论,对于普通人来是对于社会形式的哲思,而对于超越之人来,这就是时代神秘的更迭规则。

他需要建立自己的新时代神秘,但在那之前,要先把现有的旧契约撕毁,才能空出位置。

东京,需要一场大火,来颠覆这粉饰为“和平”的神秘。

……

“高原尔神留坐须,皇贺亲神漏岐神漏美命以知悉……”

神道大祓词之音。

琉璃拉弓而立,镇魔箭频频射出。

“此久依奉里志国中尔荒振留神等乎婆神问波志尔……”

大祓词中云雾缭绕,大山咋神显迹若隐若现,掌万物生灵。

座下三猿,凭箭而飞。

射穿了三只迎面铺来的鬼神,鬼神在嘶嚎中,被吞吃个干净。

“须臾闻之,即得究竟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

一休的降魔杵所过之处恶鬼散尽,身后佛陀法身,无尽低语,恐怖诡异。

相比之下……

土御门智也那只“哔哩哔哩”放电的电耗子式神,简直不要太可爱。

吉原花街的鬼神群,与东京本土灵能者们,正面冲突,爆发了人鬼大战。

灵能者们一个个各显手段,如此大规模的除鬼场面,人鬼正面对抗,前所未见。

苏启和格林躲在后面安全的地方,格林画下的仪式阵中,远远看着,摸鱼划水,品评论足。

格林一个劲感叹,不愧是陆地神仙遍布的神秘东方,如此生猛。

这种人鬼械斗,手撕鬼神的场面,在伦敦可见不到。

“我得拍照留念……”

格林念叨着。

苏启在旁边满头黑线,咳咳,心想他们这么轻松的划水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神秘者应对鬼神的手段不多,而且比较危险,确实不适合去冒险。

所以,还是远远看着吧。

黑伞落地,花魁道中,大量鬼神涌现,阻挡一众人去路,降神会应该已经近在咫尺。

远观人鬼械斗的形势,虽然鬼神数量庞大,但能力并不出众。

除了那花魁鬼神竟能与“人形斩鬼机”一样的神藏三刀过招以外。

其他的鬼神都很不值一提,基本是被东京各家灵能者砍瓜切菜,解决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

降神会想要的,似乎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轰隆!”

吉原花街深处,突然爆发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

气流热浪席卷而过,巨大的火光冲而起,在所有饶眼中映出一片焚烧的火红!

格林眉头一皱。

快速的布置了一个侦查仪式,然后脸色一变。

“麻烦了……”

苏启看格林少有的脸色严肃起来,心里咯噔一下。

“发生了什么?”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什么意思?”

“一,不能等这些灵能者慢慢解决掉鬼神群了,现在就冲进去灭火。”

苏启望了一眼虽然正在减少,但仍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街道的鬼神群。

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觉得这似乎不太可能办到,要从这鬼神群穿过去,可能走到一半就被吃的尸骨无存了。

“二,我们现在赶紧提桶跑路。”

“哈?”

苏启一脸懵逼。

“离开这个江户结界?”

“不,逃离东京,最好逃离日本。”

……

ps:前面背景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一场闲谈,和氏谈起的是做遣魏使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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