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赌局
云中仙真是被他们的天真打败了,努着嘴不说话,两腮气鼓鼓的和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阿炎先被逗笑了,不过他一张口还是冷嘲热讽。
“怎么?先前叱咤风云的云中仙,如今倒是和老冤家撒起娇来了?这要是让康老爷子知道,还不得气炸了肺?”
“你都快给奴家气炸肺啦......”
阿炎把两只手肘往桌子上一撑,“我说梦秋,你是天生一副贱骨头吗?”
“嘿!”,阿冰桌子底下伸手捅了他的肋骨一下,低声到,“过分了啊!”
“过分吗?”,阿炎稍微挪了挪椅子,探头对梦秋,“我倒不这么觉得,好像有些人就是喜欢听这些话,你说是不是?如若不是天生的贱骨头,怎么会二十来岁花容月貌的跟了那康益达?如果不是天生的贱皮子怎么会临阵倒戈来辅佐凌云秀?”
“炎......”
“我想了很久,方才那一笑让我彻底明白了。你要么是天生的贱货,要么就是心怀鬼胎。”,阿炎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哈哈一笑,“哈哈哈,我倒希望你是前一种,既然你这么喜欢玩我就带你去玩,伙计算账!”
云中仙破天荒的瞪了他一眼,嘴动的很快,声音非常干脆利落,“我不是天生的贱骨头,更没有心怀鬼胎对你们不利,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只是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们。”
不管云中仙怎么说,阿炎仍然是对她一阵冷嘲热讽,就连阿冰都不敢相信他竟可以这么的喜怒无常。这会儿给店伙计服了帐,用手指站着茶水在桌子上画圈。
“不方便?是今天不方便还是明天不方便,或者是要杀了我们掌门颠覆北莲花之后才方便?”,话说一半掰了块桂花糕使劲儿往她的嘴巴里塞,“先前被你一曲迷魂舞糊弄的晕头转向,后来我才想明白,你去过东洋。东瀛人善舞,他们叫歌舞伎也叫艺伎,你这鬼舞想必就是在那东洋所学吧?”
“是又怎么样?”,阿冰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那舞蹈你看得不是很开心吗?咱们先不提梦姑娘对咱的救命之恩,自从梦姑娘跟我们这么久,都是炎在屡屡重伤人家。云中仙虽说是咱们的死对头,可她知错能改,你就不能相信她一次吗?”
“冰......你不这样为我求情,千万不要因为我伤了你们兄弟的和气才好......”
“哼!”,阿炎冷哼一声,一把搂过阿冰对梦秋说道,“您就放一万个心,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这位老大妈说离间就能离间的。”
云中仙微微一笑,擦了擦方才阿炎用力怼在她嘴上的桂花糕。
“听说杭州人富而不拘,赌场最为气派,玩法众多更是高手如云。小女子也略懂一些赌术,既要游玩怎能没有银子?不如我带二位将军去小赌几盘,赚些银两也好供咱们消受。”
阿炎一摸口袋,确实没多少银子了。先前只顾着保护少宫主,一时大意没想到少宫主出行处处需要钱,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掌门自己兜里就剩下叮当响的三五枚大铜钱和几个小铜板。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翻遍了口袋只摸出二两碎银子。
梦秋的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银子,翻上翻下,三个人凑到一块也不够五两银子。就这点钱,但凡进大赌局都得让人家给轰出来。云中仙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虽说没有现成的银子,可以精致女子身上倒是有不少可以变卖的首饰。
但见梦秋将头顶金簪摘下,一头秀发顺从的趴在肩膀上,拿在手里晃了晃。
“这簪子是夫君送我的定情信物,如今我们已是恩断义绝留之无用,不放去典当些银子权当赌资。”
天空连一片云也没有,到了上午直晒得人褪去御寒的棉衣换上草鞋,晚上又冻得人两腿发麻。打更的更夫敲一连串的铜锣,打更很有讲究,一快一慢打三下。随后溜出一句,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只有一更天打小心火烛,因为一更天人们还在活动,所以这句话记得最清楚。打更的口号千奇百怪,喊的最多的就是这一句,倒不是为了警告人们如何如之何,只是不想让打更这个行当过于单调。
如果是二更天,那口号就可能变成关门关窗,防偷防盗。二更天人们刚好进被窝睡觉,所以打更的喊出这么一句。等到三更天,就没那么话,打更的也累了,随口喊上一句平安无事、天寒地冻云云。
一更天打过,日头就已经落了山,两男一女灰溜溜的走出天门赌局。
阿冰是第一次赌钱,气得他直踢地上的石头子儿,“哼!早知道就不听你的!我就说应该押大的嘛!”
“我不是听你的压了大,连压了三盘呢!”
“那管什么用呀?我叫你压的那盘你没有押嘛!”
云中仙想要充当老好人,在中间解劝,“别吵啦,人算不如天算,小赌怡情......”
“话说回来,提起去赌局人的是谁?”
两人同时将目光瞟向梦秋,梦秋尴尬的笑了笑。那簪子果然是好东西,前前朝的老物件,当铺给二百两结果被一位路过的商贩截胡用二百五十两纹银买了走。不过不管多少,现在就只剩下孤零零一个银元宝。
梦秋从怀里摸出来掂量掂量,估摸有十几两重,无奈的耸了耸肩,“也不能全怪我呀,谁知道今天手气这么差呢?你们别生气啦,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俩人早上什么也没吃,喝了两碗茶。阿冰和阿炎被梦秋喂了一块红豆糕,云中仙被塞了一口桂花糕,之后众人一直泡在赌局直到天黑。低头看看已经瘪下去一大圈儿的肚子,它正在发出咕咕的声音以求抗议。俩人一听梦秋要请客吃饭顿时来了精神,常言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眼下还得指望她手里的银子。
杭州城的夜色格外美丽,天空漆黑一片,好像星星都落到地上似的。满眼望去高挑的气死风灯就有十好几盏,说评书的扯着嗓子喊起来。卖油炸鬼的,吹糖人儿的,满大街各式各样的小买卖琳琅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