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中计

话到这里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众人还在纳闷,三姐就问。

“既然您这么,到最后不还是您救了那包大人一命?虽有些牵强,可官大一级压死人,求他办这点事总不会太过分吧?况且他包承达也是出了名的清官,秉公执法的事情因何推辞呢?”

三姐这话一出口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唯独澹台隐一个人知道这其中的种种缠绕。第一包承达并非他们想的那样清廉,他虽然秉公执法并且从不贪污受贿,可他绝不是一个老实人。就拿那两只绣花鞋来吧,包承达必然是想要在上面做文章以达到不可告饶目的。

退一万步,临走的时候澹台隐问了他一件事。这一问虽然没什么用,可毕竟话问出口,对方也想尽办法回答,临走时候好互不相欠,如今怎么好意思又要他返回去求人?

倘若两人真的以此结缘交了朋友也倒是可以,毕竟朋友之间谁多帮谁一下都还情有可原。在澹台隐的印象里上一次分别并非很愉快,没有那种桃花潭水深千尺的感觉,好似从此一别便再不相见似的。澹台隐虽然圆滑世故,可也没想到那包承达今后会对他有用。他不是一个会耍心眼的人,所以临走也就没有刻意的为了利益而交他个朋友。

但凡搁在别人身上,怎么也得推推搡搡的一大堆好话,与那等大官员相识一场怎么能不交个朋友,以备不时只需呢?澹台隐没想那么多,一来他自以为万事不求人,二来他是真的没有那般鸡贼的心路,两人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罢了。

澹台百无聊赖靠在床头,双手枕在头后面,仰着脸学鲤鱼啵啵啵的吐泡泡。那舍家的姑娘似乎是有些疲倦,半躺倒在床上似睡似不睡的,所有人都没了话。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明就是升堂问案的日子,虽从剑绝山庄出来这几个月每每逢凶化吉。运气总是有用完的那一,如今他每一个举措都可能丧命。先前江湖客在大茶馆里面嚷嚷着每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起初他不信,到现在却是感同身受不得不信了。

麒麟噗的一口气将他嘴唇间的气泡吹破,问道,“澹台,你你有三个师兄妹,他们都是谁?”

“怎么突然问这个?”

“单纯的好奇而已,听孔雀你有一个叫凌云秀的师妹在狴犴手上。”

澹台隐倒是没有过分的意外,只是点点头。狴犴始终跟着凌云秀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至少狴犴目前来没有什么歹意,正如同这麒麟一样。虽然缠手,可对方从没有想过要害自己,假若凌云秀听从自己曾经过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与那狴犴成为了好朋友。

不管他先前做过什么,你只要在乎他对你做了什么。这是澹台隐所谓的人心向善论,即便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有他内心软弱的一面,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人为了做坏事而做坏事。那烧杀抢掠的贼人,无非是被利益与那女人迷了心智,倘若没有利益他们绝不会做那伤害理的事情。

澹台扭回头看了看在床头站立的麒麟,觉着好笑,就问他。

“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朋友?”,麒麟努了努嘴,“不清楚,我不清楚朋友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对你很好。”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是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麒麟好奇的转回头,“不是朋友我就不能对你好吗?是朋友我就不能背叛你吗?既然朋友是可以被出卖的,那么是不是朋友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像的有点道理,澹台不再发问了,心里琢磨着,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所谓的关系呢?关系,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词语汇总。关系,有很多种,例如夫妻、朋友、师徒、父子、君臣等等。可这些关系并没有界限他们应该做什么而不应该做什么,虽出了五服不是亲戚,但五服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东西,如今人们早就不信那个了。

所谓五服,无非是斩衰、齐衰、大功、功、丝麻,不过是丧服的区分而已。难道所谓的关系,只是为了界定丧服吗?

他没有父母,更没有姑姑、舅舅、姥姥,他什么都没樱他只有朋友、师兄妹,以及那未来的夫妻。这些关系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一股乱流,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他脑子里打着转儿,混乱异常。没有所谓的关系牵线,有时候他觉着就会忘记他们似的。

凌云秀是他的师妹,澹台隐是他的大师兄,身边这位麒麟姑且可以称之为朋友吧。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刻印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正是因为这些所谓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关系。

麒麟忽然拍了他一把,“嘿,想什么呢?”

澹台隐晃了晃脑袋,想要把那种虚无感赶走,可摇了几圈只觉得越发头晕脑胀。麒麟的鼻子虽然不如华英与琉璃猫那般灵敏,可也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从方才开始他只觉得长时间没睡觉两只眼皮开始打架,等到了清晨,按理来应该清醒一些,现在反倒是更加的疲惫。一股困意袭来,澹台隐惊讶的去看那床上的三姐与那趴在桌子上睡成死猪的矮冬瓜。

“不好!”

澹台隐很努力的挤出两个字,可这两个字从嘴巴里出来又显得十分无力。麒麟眉头紧皱扯下袖子上一块布就去捂住澹台隐的口鼻,可澹台隐中毒已深没一会儿便昏厥过去。等他觉着身体不舒服想要闯到门外,就见一群人撑着长枪堵在门口。

麒麟咬了咬嘴唇,从桌子上摸起霸王枪,哗啦一声将链子枪连在一起。可这会儿他的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腿脚发软,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一站起来脚下一个仄歪整个裙了下去。

撑着长枪勉强靠在床头,冲着门前人就是一笑,用手指点,“好你个狗官,等太爷缓一缓,你们这些朝廷走狗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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