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挑衅

这赤果果的挑衅彻底崩断了萧然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神经，后果就是萧然彻底失控了，彻底怒了！

据当时在场的同事们回忆，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阳光懒洋洋的透过窗户洒在写字楼里，天气微热，空调声混杂着细微的嘀咕声，一切都是那么祥和而美好。然后……

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蹬着不算矮的黑色高跟鞋，扎着马尾的姑娘突然兔子般窜到南工的办公桌前，叉腰就指着南工的鼻尖大骂：你这是职业歧视！

“所以呢？”南默祁是这样回答的，语气慵懒得像刚睡醒一般，萧然被噎得一滞，有些回不过神来，是，他明明白白的承认他就是职业歧视，她能拿她怎么办呢？

“像你这样的人，说点好听的话就能通过面试，吃点苦头就哭着喊着要辞职回家，你以为闹着好玩吗？”南默祁一手拍在办公桌上，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颤了颤。

南工是在含沙射影啊，是啊是啊，昨儿刚好就有个小姑娘挂着眼泪儿可怜巴巴的辞职回家了。

萧然是个没啥大志向抱负的人，随遇而安惯了，但绝对是干一行爱一行，她就算是要放弃，也是拼尽全力去尝试后才会这样做，如今被南默祁这么当众奚落，倔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我这样的人？请你把话说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清白白，没拼爹没弄虚作假，我哪样了我？”萧然一字一句的问，眼底没有委屈的水光，反倒有一股别样的坚韧。南默祁看了她一眼，不欲与她争辩，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上的图纸。

“我知道你是前辈，我菜鸟一个入不得你的眼，但前辈也不能乱说话，都说人不可貌相，我虽然是女孩儿，但既然要入这一行，就做好了受挫折的准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前辈怎么知道有朝一日我不会比你做得好呢？”

这一段话说得那叫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据说当时还有人忍不住给萧然鼓掌了，勇于挑衅南工，果真是个勇敢的姑娘。

不过这些萧然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噼里啪啦一通话说完，被南默祁阴冷的眼神盯了很久，准确的说是盯着萧然的脚，那眼神像一把刀子，戳得萧然脚疼。

顺着南默祁的目光，萧然看见自个儿脚下一堆散落的图纸，最要命的是，有一张已经被自个儿的鞋跟给穿膛破肚，只差五马分尸。

萧然被盯得打了个寒颤，当即讪讪的挪开脚，身上的那点儿傲气被罪恶感冲击消失得一干二净，脑袋恨不得埋到胸口去，却仍能感受到那存在感十足，并一点点凌迟人的目光。

“对……对不起！”萧然气虚的道歉，一旁的李峰早在她和南默祁杠上以后石化在原地，真难为他能挺着听完萧然的演讲还未气血攻心而亡。

面前的人一直没说话，萧然小心翼翼的放低呼吸，脸憋得有些发烫，原本想着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但被南默祁那眼神抽骨剥皮的滋味实在太难受，萧然还是败下阵来。

硬着头皮蹲下身伸出手去，在手指快要触碰到地上那一张图纸的时候，一只大掌突然出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过图纸。

图纸的硬度很好，在萧然的掌心留下一道口子，微疼，好像心也被划出一道口子。

“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我想你们公司估计也不会留我这样的人，有些话我就不得不一吐为快。”

萧然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目光平静的直视南默祁的眼，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对上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萧然还是忍不住有些手抖。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但你也不是全然没有错，我原本对这个行业确实没多大的兴趣，但就是我这样的人，终有一日会做到比你高的位置……俯——视——你！”

萧然一字一句的放着狠话，最后一个字落下，萧然看见南默祁的眉头几不可察的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