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诛心1

“父皇是真的有精神啊。”萧立然看着萧殿武。

“对了,七弟呢?今日怎么他不在。”

“被父皇唤到别处去了。”萧立然心不在焉的回答。

“父皇真是喜欢七弟。”

“那是,毕竟喜欢逍遥,总是喜欢派哥哥去一些好玩的地方。”

“诶,十二弟,你有没有感觉到地在震动?”

萧立然扶着脑袋,“就刚才怎么有点头晕。”

他指了指后面,但见六头巨象踏石开道,四位身穿赫红大袍、头戴玄黑武弁的清道官,持杖缓缓走出坛正南门——南薰门。身后鼓吹府史,长鸣铙歌,胡笳笛箫,各奏法乐。文吏武员,具着礼服,或徐徒步,或执辔缰。列排袍帻,醇驳一色;诸行骏骥,不杂染鬃;旌旗林展,人马伏簸。好似人海,此起彼伏。但见那子仪仗,有红袍的礼官,褐鬣的马队,青甲的军卫,黄衣的羽仪,恰似赤浪滚至,褐涛继涌;青波未平,黄潮又来;文华若罗星宿,扈卫如巡海云龙。

在卤簿仪仗的簇拥下,一辆辆革车慢慢驶来。

“这是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萧立然感叹。

萧承显也摇摇头,“没见过。”

萧靖山笑笑,“这你们不知道了吧?是我特意安排的。”

萧殿武头戴二十四梁通冠,冠顶冕板高揖长;前后两端,各垂十二冕旒;每旒之上,又坠以白珠十二,恍若星辰,卫拱庭。青碧锦织的河宝带,自冕板顺鬓,飞流直下,环托人主身前,圈起绣于衣裳的十二纹章,仿佛将锦绣江山,一手揽括。那绣于肩头的日月之章,则足见子任重;那斜佩腰间的玉具宝剑,又足显子威严。

看着来的革车,“这是谁安排的?”

太子站出来,“是孩儿,是孩儿安排的。”

浩大的队伍仍在前行,前后六队仪仗环拥如叶,中间一朵玉琢牡丹傲寒盛放,那正是皇帝的玉辂。

“请父皇上玉辂。”

众臣子看着这热闹繁华的景象,议论纷纷,“铺张浪费。”萧殿武脸色冷凝。

柳贵妃走到萧殿武面前,“这也是太子的一片孝心,皇上何不试试,而且,这都是太子自己安排,自己花的钱。”

萧殿武端坐玉辂,心中略有紧张。比起对付刀光剑影的轻车熟路,和以前简单的祭祀。这样主持一场盛大的祭典,反令他捉襟见肘。

每年为了完成盛大郊祀大典,都制定礼仪,并不辞辛苦,耐着性子学完了繁文缛节,结果今年竟然有了变数。

因为郊祀没有彩排,时时刻刻都是现场。一旦出错,便没有重来一次的余地。

而这次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被太子安排的,但是他讨厌这种安排,讨厌被人一直操纵的感觉。

柳贵妃看出萧殿武心情不悦,便让身边的侍女去给太子递话。

通过繁复的程序,寻求全社会的文化和合卤簿终于驻定南郊,萧殿武端庄地走下玉辂,入于大次,帝王祭祀时临时休息的大篷帐,更衣。鼓吹宁息,万俱静,唯余旌旗招展之声,应和着肃穆色。

须臾,一道悠长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知—严——”“外——办——”伴随着这类似于“戒严”的宣告,只听得四方乐鸣,雅声再起。萧殿武身服衮冕,西向立于中壝门外,庄重接过殿中监进呈的大圭。

萧殿武双手恭执玉圭,面色肃然。南郊祭典,本来是一个王朝最重要、最隆重的常规礼仪大典,更不用,这次比以前的时候都要隆重。

太子看着自己的父皇,一脸威严,对着弟弟们道,“你们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皇上应该受到的尊敬。”

其它人看着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子,皇上这个表情其实是不开心的,其实是已经生气了。

萧殿武历来都是疑心很重的一个人,凡事都得亲自动手安排,流程不能乱。

但是现在,竟然被儿子安排着,可以想象此时的心情。

不多久,礼乐开始了,礼乐不仅是一种仪式,更是一种文化。它通过繁复的程序,寻求全社会的文化和合。和而不同,这是最佳的社会秩序。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会拒绝礼乐,对于一心开创文治、结束乱世的萧殿武,更是如此。

南郊祭典,重聚人心内壝门内,礼官正以黄褥铺道。萧殿武道:“朕洁诚事,不必如此,撤去吧。”

伴着庄严的《景安之乐》,虔诚的萧殿武缓缓登上圜丘。升地三丈有余,似穹庐,四野平阔。只是四方无壁,朔风穿心,萧殿武强忍着冷颤,敬祭地。

高处不胜寒,刚刚过去的冬,让萧殿武深有体味。派系之争,犹如淫雨过后荆棘丛生。虽然还未发展到党同伐异的地步,但楚安年与秦将军,隐隐已有朋党的苗头。

一个亲如手足,一个血缘至亲;一个总揽朝政,一个牧尹国都。萧殿武不希望任何一人有所闪失,更不希望在初行新政之际,两人把朝廷搞得四分五裂。南郊祭典,重聚人心,希望群臣能够明白子的苦衷吧。

当然,人心不能散,君道也不能废。为君之道,在于臣子互相牵制,维持平衡。深谙制衡之术的萧殿武,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尤其是对自己的儿子,当今太子,萧靖山。

以前荒淫无度的事情,加上大臣不停的参奏,本就令萧殿武心中膈应;如今又有大臣频频出招,咄咄逼人,意在禁军,这更令萧殿武倍生疑虑。

今日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装作是知道的样子,一个礼节都没有少。

但是他难受极了,自己的安排,竟然被别洒换了,自己的冉底是谁做了内鬼,到底是谁,改变了这些,他自己的人之中,到底有多少是太子的人,身边的人还能不能信?

“跪O祭地!”赵来完话,所有人除了萧殿武都跪下,萧殿武转身看着太子,太子低着头一直暗笑着,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的眼神冷凝而可怕,就像是一只狼被侵略了领地,死死的看着那个侵略他领地的人。

“逆子!”他看着太子道,“真是逆子,多日不敲打,竟然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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