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的目的就是馋您
待白亦乾睡醒起床，重慕颜迫不及待的把他拉到忘川边，想把自己平日里交的鬼兄鬼弟介绍给鬼帝认识。
可是到了河边才发现，平日里河里热闹翻腾的水鬼们，今日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条忘川陷入诡异的安静。
鬼史文献所言：不管生前富贵贫穷，只要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就要把身上的陪葬物丢入忘川，因此忘川河底那是金银一片，璀璨非常。
重慕颜从在忘川河边长大，从未见过忘川河底。因为河中满是水鬼，碧绿泱泱，平时求清澈都难，更别提能望见河底的琳琅珍宝。
可是今日，忘川河清澈见底，波光粼粼下，果然满目的金银珠宝闪烁。
重慕颜摸着下巴，疑惑道：“难道是因为相公你……”
白亦乾在岸边蹲下，衣摆铺撒在地，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水里画着圈圈，忽然粲然一笑：“这种鬼近不得我的身。”这句话的理所当然，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仪，若是让众妖王听到，大家一定会在心中暗念：酆都大帝残暴狠戾，躲都来不及，谁敢近身？
可这番语气在重慕颜眼里，却成了孩子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等待大人表扬一样。
重慕颜被他的俊脸吸引，波光粼粼在他侧颜打上了光影，痴迷凝视他片刻，才道：“真的吗？没想到相公你还有这个用处。那这么地府的鬼祟见到你都会退散。”
白亦乾点头。重慕颜明眸突然发亮，有些难以抑制的开心，牵起白亦乾的手，头也不回的奔进十八层地狱。
“我早就想下来玩了，可是厉鬼难缠，我答应过爹，不能下狠手。”
白亦乾一边跟着她走，一边看她一眼，微笑道：“地狱有什么好玩的。”
一路下来，虽阴森渗人，却不见鬼影，果然走哪都是空荡荡的。
第十八层石室内，长桌之旁稍远处，有一口巨大的铁锅，能容数十人在内游水翻腾，红通通的沸水在锅里咕咚咕哓翻滚，若是有谁不心掉了下去，只怕顷刻之间就要烫得烂熟！
重慕颜轻而易举地爬上油锅旁，怀川大惊：“姐！”
“没事没事，我就是试试温度。”重慕颜面色如常道。
听了这话，白亦乾半眯着看她，心情复杂。心道：胡闹。
眼看闯祸精就要把手探到滚烫油锅里，白亦乾起身快步走过去，行动上还算沉稳，从后把她抱住：”媳妇，你下来吧，我害怕。”
重慕颜微微一怔，显然对这个拥抱措不及防。半响，扭过身子，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好。”
虽然人从油锅旁下来，可是重慕颜手没闲着，琵琶钩，铁锤、刀、矛等各种各样炽热的刑具折腾一遍。
各样刑具叮当作响，在空旷之中发出阵阵回响，听到耳中格外渗人。
白亦乾坐在一旁看着她玩，那个跟班就跟在她身后不远位置，一旦重慕颜碰到了什么尖锐危险的东西，怀川便一手夺了过来。
他眼睛眯了眯，虽然不语，却心道：奸细吃什么长大的，不话的时候感觉挺冷的，撒起野来怎么如此放浪。
重慕颜在地狱里玩闹的消息在地府不胫而走，阎王带着判官和一行鬼差急匆匆的往下面赶。
待赶到时，阎王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重慕颜却笑靥如花，白玉般的手里还抓着陵劲淬砺的琵琶钩，纤细净白的手指轻巧的在上面弹了一下，甜丝丝的唤他：“爹，你来做什么？当值期间怎么跑下来，莫不是也想玩？”
我来做什么？我自然是来拿你这个祖宗！
“快、快给我放下！”阎王快步上前，把重慕颜正摆弄的钩子挂回远处，想板着脸训斥两句，奈何来得太急，气息不稳：“又又胡、胡闹……”
“碦嚓——”
阎王正还想点什么，却听见异响，大家的目光都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桌脚下有个粉碎的白瓷杯子。
在向上看，那桌旁有个人，手臂随意的搭着，他虽着一尘不染的白衣，却和仙气没半点关系，周身都围绕着冰冷的死亡气息，背靠着椅子，笑道，“碎了。”
阎王眼睛都看直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割到手没有？”重慕颜却绕开阎王，忙走过去，拿起白亦乾的手仔细端详。
阎王见重慕颜把鬼帝那只咒之右手拿在手里翻来倒去的看，心脏直抽，极声道：“闺女，放下放下！”生怕鬼帝轻轻一挥，重慕颜就在他眼前变成一捧碎骨白渣。
可是重慕颜一心扑在查看相公的伤势上，对他的声警告充耳不闻。
白亦乾不紧不慢地瞥了阎王一眼，犹如寒潭，凄冷深邃。阎王下意识堵嘴，直到重慕颜放下他的手，似责怪道：“相公以后要心一点。”
白亦乾笑着点头。
阎王好像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只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白亦乾脸现倦色，对重慕颜道：“媳妇，我困了。”
“那我们回去吧。”重慕颜转首对阎王笑道：“爹，你也快回去吧，莫要贪玩，擅离职守可以吗？”
白亦乾从阎王身边擦边而过，意味深长地留下一抹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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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百盏，慕阎殿。
怀川一脸愕然的看着满桌的佳肴，重慕颜坐在白亦乾身边，双手托着下巴正注视着他，目光肆无忌惮的在白亦乾的俊脸上扫来扫去，毫不避讳。
方才回来，白亦乾又改口饿了，怀川领命本想去吩咐鬼差去做，没想到重慕颜摇身一变，青裙白围，俨然一副厨娘的样子。
群鬼围绕在门口，无话可，安静围观，有的鬼差甚至禁不住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妖姬大人成亲以后，贤惠了！
待“佳肴”上桌，鬼差还挤在慕阎殿的墙角偷听，声嘀咕：“你们能好吃吗？”
“妖姬大人不是在鬼婆婆那学了四年吗？鬼婆婆可是以一手好厨艺闻名幽都，应该不错。”
“可是妖姬那四年往人间跑，她认真学了吗？”
“嘘！听鬼帝大饶评价。”
白亦乾垂眸拿起一块点心，在指间摆弄，想起奸细腰后那个人皇印记……在食物里下毒倒是一个好办法。
不过他还是随意低头咬了一口，没想到重慕颜靠近了些，问道：“好吃吗？”
白亦乾身形微微一顿，垂眸去看那半块糕点，点头道：“好吃。”
没想到重慕颜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那张生得极美的脸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我一直以为鬼婆婆教我的东西，这辈子都用不上了呢，相公如果喜欢，也算不枉我浪费四年时间陪那老太太泡在灶台前。”
白亦乾却愈发不知道重慕颜想做什么了，既是人皇的人，自然是带着刺杀的任务接近他的。如今已经几，他明明给足了机会让重慕颜动手，她却跟看不见一样。难道故意这样，让他放松警惕？图什么呢……
忽然怀川走到重慕颜身边，俯身靠近她耳边声了什么，只见重慕颜点零头，脸色闪过一丝轻蔑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她又温声柔语，偏过头来：“相公，我今临时有差事缠身，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先休息吧！”
白亦乾点头，重慕颜便和怀川一前一后出了慕阎殿，没做片刻停留，像是发生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一样。
待殿内重归寂静，白亦乾耳边又一次传来幽远男音，自白亦乾出境，这人便日日用心语术与他联络，白亦乾很早便派他去查重慕颜的底细与人皇下落。
那韧声道：“主上，查到了。无双妖姬重慕颜从便在阎王身边长大，她……”
白亦乾靠在桌边，眸地冷意三分，言简意赅，道：“。”
“她从听主上的故事长大，所以她的真实目的就……真的只是馋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