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变天了

“不对劲!血原似有异动,还有七花谷、青木海、长风滩……”

云天宗长老们神色紧张,面面相觑。

就连年纪最大、修为最高的甘棠都露出难得的不可置信表情。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要变天了?”

离娄术展现出的画面里,他们都看到了非常奇诡的一幕。

血原突然刮起了巨大的沙尘暴,从红沙漠一带发源,以极快速度蔓延至周边地带,甚至突破那道界碑线,强势侵蚀着外头那个雪白的冰冻世界。

世界像是被分成两边,一红一白,原本清晰可见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渐渐向白色那面推移。

坚冰消融,雪花刚一落下就化成水,活像是掉进了火山口。

七花谷两侧的山峦剧烈震颤了一会,竟很快崩塌,漫天烟尘间显出一个硕大无朋的陌生身影。

不似人族,身形高瘦得过分,却不是简单流畅的线状形体,反而更像是一节节椭球状物事构建而成。

青木海正中央的封印法阵附近出现了一只纯白的小虫,约有拇指大小,活像是白玉雕刻而成,晶莹剔透。

白虫子从一棵平平无奇的树身上的洞里探出头来,似乎在谨慎地打量着外界,而后竟张口吐出无数白丝,纵横交错着向外界延伸,像无数条纤细精巧的路。

最后,白虫子挑选了其中一条路,稳稳当当地走了上去。

长风滩怪声大作,究其原因,竟是因为风堡重现于世,且门户大开,几乎形成了个肉眼可见的黑色漩涡。

漩涡像怪兽的巨口,不断吞噬着外界来物,如那些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呜呜咽咽、茫然四顾的风怪们。

黑色漩涡越来越大,俨然要有一只更巨型的风怪在此形成。

其他凶地的情况也大致如此,出现的奇景都是万年间从未发生过的怪状……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不正常的东西?难道,那些凶地底下一直藏匿着比我们想象中更可怕千万倍的怪物?”

“难道,这就是这些地方煞气远比其他地方浓烈的原因吗?也正是因为这些大怪物的存在,雪厄才不敢逼近它们,给我们留下些许喘息空间?”

“如果真是这样,它们为何此时突然现出真身?莫非是这雪厄太过厉害,它们抵挡不住,终于决定离开?”

“不好!万一它们都走了,十三大凶地是不是也会被雪厄吞没?这样一来,人族就更没希望了!”

“可我们又能做什么?难道去找它们协商,让它们别走,留下来保护我们吗?你觉得它们会干这种蠢事吗……”

云天宗诸人很快就顾不上争论了。

因为,他们也不傻,自然还记得自家宗门内的雷狱山也属于十三大凶地之一。

因着就在宗内,云天宗不需要利用离娄术就能看到山中情形,更别提此刻的他们都委委屈屈蜗居在雷狱山下。

他们头上顶着个能扛雷的金刚罩子,身上的空间法宝无一例外都塞满了各山的弟子。

“你们觉不觉得,金刚罩似乎比平时安静了很多?”

长老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开始观察外界情况。

雷狱山不是一座孤峰,更像是一条狭长、低矮的山峦被创世神的大掌折叠弯曲,变成曲折迂回的形状。说得好听点,像是只有一条路到底的小型迷宫;不好听嘛,差不多就是个花卷。

里头总是无时无刻不沐浴着密集的雷雨,此刻却平息许多,仅有外围还有些雷电稀疏落下,内圈却安静如鸡。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压抑得让他们心悸。

果不其然,他们还未来得及决定撤去屏障、外出探索,便见那条狭长的山峦由低变高,竟竖直起来,朝着苍穹发出低沉的咆哮。

甘棠脸都白了,“这,这是一条龙吗?怎么可能?”

“山峦”在半空中甩了甩身体,宛如蛇类蜕皮,大堆的泥土石块脱落而下,渐渐露出其真面目。

这只长条形的巨大怪物生着暗蓝色的鳞片,体表光华流溢,隐约可见电芒闪烁。

两只硕大眼眸也是银色,稍一对视就觉得浑身刺痛,那是云天宗门人都十分熟悉的感受,雷狱山的雷就是这样。

头顶还长了两根长长的黑色触角,乍一看却更加熟悉。

“那,那触角莫非是咱们平时用来当大门的基石?”长老们腿软得可怕。

他们云天宗何德何能,居然能把这么一条雷龙圈养上万年,为己所用!

或者说,他们该是多蠢才没能发现,这雷狱山其实不是山,而是一条雷龙的伪装!

“我,我们是不是该逃啊?”

提议的长老说着要逃,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这条雷龙身上的威压太重了,他只觉得整个天都在向自己压下来,直至压成齑粉。

甘棠也绝望了。

她向来引以为傲的修为境界居然只能让她动一动手指头,再多却是不能了。

这该是什么级别的恐怖怪物啊!

更令她绝望的是,如果连这样强大的怪物都要逃离雪厄,那他们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雷龙……前辈……请恕我们……无知……没有以礼相待……”

雷龙扭头看了她一眼,甘棠顿觉自己浑身插满了钢针,还是淬着上阶天雷的那种。

她心中一喜,继续说:“可否请您……”

然而,话还未说完,雷龙就张开大口,一团粘稠、充满电芒的雷液被吐了出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们头顶的金刚罩上。

甘棠的话就没能说完,直接被这口雷电精华拍晕了过去,和其他几人一样。

雷龙砸吧了下嘴,露出个鄙夷眼神,而后甩甩尾巴飞上高空,很快消失在铅灰色的云层里。

一刻钟后。

威风霸气的雷龙却蜷成一团,两只前爪紧张兮兮缩在前胸,咧开嘴巴,露出个讨好的笑。

“主人,您知道,我向来是最乖的。它们几个野性难驯,害了好些生灵。我就不同了,这些年最多就是吐吐口水,把几个心术不正的弟子劈没了灵根而已。您可要重重惩罚它们,尤其是如今迟迟不肯现身的那几个自负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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