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归

一大早,东千暖步履匆匆回到东千府,当然还是走的后门。她直奔梨花苑,白苏瞧着,依旧是昨日的衣衫。南星立马挡在门前,“大姐,三姐还未起呢!”

“还未起?她昨晚几时回来的!”

南星支支吾吾白苏垂头不语。

“秋桐?你来,”东千暖指着刚刚进院的黑衣圆脸侍卫装扮的少年问到。

秋桐一顿,恭敬回答。“回大姐,丑时!”

“丑时……秋桐,你素来稳重,要知道,你主子是个未及第的闺阁千金。在宿,女子的名誉何其重要。而且昨夜,你们常去的那条街还出了命案。你叫我怎能不怒,怎么安心。”

人命的事,秋桐知晓,这次的刺杀,他没有如往常那样处理。就是想借助宿朝堂的力量查到蛛丝马迹。至于晚归~如果大姐知道主子去红袖招鬼混不知会作何反应。

“秋桐有罪,大姐责罚!”

“谁有罪?”

屋门被打开,东千锦打着哈欠瞧了眼有点憔悴的长姐,和楼阁中低头不语的几人。昨夜饮了些酒,回来困得不行,没有听白苏念叨就睡下了。今早这头还有些疼痛。

“长姐?今儿没去药堂~”雨依旧连绵的下着,地面潮湿,空气中的味道却很好闻。

“我刚回来!”东千暖看着睡眼朦胧的东千锦,一腔的怒气消了大半。

门口立着的人反应一下,似乎没理解这句话。南星悄悄的拽了拽东千锦的衣袖,耳语几句。

东千锦尴尬的挠了挠头!。

“让长姐担心了!”

“父亲帮你求了青云学院的入学名额,本来我和你两个哥哥舍不得,不想你去,现在看起来,你确实需要有人管教一番。下个月,你就去青云学院历练一段日子吧!”

“长姐……”东千锦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东千暖心有撼动,忽的闻到一股酒气,仔细辨认,不是白苏,不是南星,也不是秋桐……锦!

真是太不像话了,昨日晚归还饮了酒。

东千暖皱了皱眉头。

“就这样定了,我去同父亲禀告。你不是想学《玖华银针》吗!青云学院那边,有你二哥的同窗,他会帮我们好好带你。什么时候将人体穴位和简单药理研习得当,什么时候我在教你银针之术。”

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还要送她去青云学院。

烨都王宫

公不作美,但宿的早朝依旧是要上的。武阳门外,不亮就早早聚齐了一票朝臣,陆陆续续入了大殿,闲着无事,三三两两的堆在一块东拉西扯。

“唉?凌大人,昨日何事大张旗鼓的搜城啊!”御史台的沈聪拽着烨都府尹凌群低声询问,监察僚的陆崇也好奇的凑过来。

凌群紧张瞄了几眼七八米开外的聂霸,连连摆手,“不可,不可啊!”

几人瞧着张面色,应有难言之意。心中了然,默默散开。

今日是颜涛之案后的第一个早朝。

赫礼登朝后,下首聂霸一脸严肃。手里的虎头拐如同主人一样,高傲的扬着头。他大抵是又要弹劾朝臣了。

例行问礼后,便有人上奏,梳理一番,大多是催促赫礼早日任命礼部总督。或者指责颜涛种种罪责,追加颜府刑罚芸芸。

这一刻,看着满朝无人提及颜涛的死,百里北浔突然明白了父亲福制止他查下去的原因,君要臣死,臣有千万种死法。

赫礼等了许久,没见聂霸张口,不由得的奇怪了一下,朝臣们种种动机,依旧是老样子,一方压制另一方势力。颜涛下台后,聂相一党不想让右相扶持颜涛的儿子们,成为他的新助力。

在聂霸的设想中,如果颜家一定有人入仕,他希望是颜绯策。没有后台的年轻人成不了气候。

赫礼清了清嗓子,淡淡开口“颜涛罪孽深重,与颜家妇孺无关,颜府子孙不受颜涛一案牵连。此事不用再提。”

并无牵连?颜家不用赔付赈灾款?行刺圣驾的罪责轻飘飘的免了?颜氏子孙依旧可以入是朝。

王上的处决,偏袒之意太过明显。可偏偏一向强势激进的聂相今难得没和王上唱反调。除了几位年长的老臣眼观鼻,鼻观心,其他人云里雾里的,还在思考,颜涛欺君罔上,身沾命案,私吞赈灾款,颜府依旧可以置身事外。究竟是忌惮右相?还是雪贵妃吹的枕边风?

聂霸冷哼,赫礼这举动应是为了弥补他年轻时候欠下的风流债。深知内情的老臣们,一个个垂耳听,无人插嘴。文德庙刺杀一案加上那些陈年往事,谁知道雪贵妃是否真心庇佑颜家,还有颜府那两个嫡子间的明争暗斗。他今日不趟这浑水,认定了颜邵两家的好戏都在后头。

聂霸暗自盼着邵家那子最好栽在自家人手郑

“王上宅心仁厚,乃下百姓之福!”

浑厚稳重的声音自大殿外传来。

聂相脸色发青,心中骂着无耻。头扬的更高了。

群臣心头一震,右相来了!

殿外走进一人,玄色官服朝身,修长端正,身姿挺拔。四月雨寒,他走过。明明没有目光没有扫到后面的大臣,可他们还是脊背发凉。

“爱卿回来了!”赫礼脸上挂着今日早朝来的第一个笑脸。

聂霸的脸色更难看了,前朝后宫都成姓邵的下了。

百里北浔心中思量。邵卿羡果然深得圣心,怕是战功连连的楚将军在这,也分不了几丝荣宠。

“托王上洪福,微臣一切顺利。大使馆那边安好,另,启黎国主倾慕我国风土文化,欲与我国结秦晋之好。”

邵卿羡娓娓道来,他的话清晰的传遍偌大的朝堂。

金椅之上,赫礼的笑容明显愣了片刻。启黎宿两国交战多年,这几年的平静,都是双方无数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启黎国平日里虎视眈眈,如今怎会突然示好,恐有诈。

“众爱卿有何高见?”

赫礼环顾朝堂,启黎与宿结亲,几百年都没有的事,今突然提了,饶是见多识广,心里承受能力良好的聂霸也消化了一会。

他看邵卿羡不爽是内乱,启黎国种种动向却是外忧。国事当前,聂相看向邵卿羡的眼神略微带了几丝友好。

“右相,这秦晋之好,启黎国主想要嫁还是娶呢?”有人问道。

邵卿羡淡笑回到“启黎国主,宿人杰地灵。时候在暖些,启黎国特使会携芙安公主来我宿朝见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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