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涌

想自己归宿短短几日光景,就和百里北浔见了两面,每次见面的场景都不愉快,看来确是八字不合,婚事什么的,得找个时间汪。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她不喜欢冰山美模

那百里北浔刚刚非要自己比对刺客画像,该不会是嫉妒自己的美貌故意找茬吧,东千锦摸了摸自己俊俏的脸,又瞧了瞧玳瑁。暗自腹诽。

玳瑁被自家主子的眼神盯得发毛。表情极其无辜。

“咳……我们先去圣微堂接长姐回府!”

东千锦干咳一下掩饰内心深处的独白。

街头,自身后有辆马车稳稳的驶过两人身侧,轿帘随颠簸翻起,浓烈的檀香香气袭来,东千锦恍惚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只见那马车穿过几节铺子,没入街角,不一会便消失在视线里。

街边,圣微堂店门紧闭,仅剩的几个仆人也已散去,东千暖在收拾诊病的东西及柜台上的药材。

忽的有人推开店门,一侍卫模样的男子走进来叫着买药。

“您需要什么药!”东千暖下意识的发问。

“止血药。”

“这位大哥,刚有紧急官文,烨都三日内禁止买卖任何止血草药。这药,不可售。”

文德庙刺杀失败的刺客受了剑伤,此时全城戒严搜捕。无手令不得出城,也不准各家药铺出售止血药材。

“我付你三倍药钱……”侍卫微怒。

东千暖到底是闺阁女子,见秦越怒了,有些怕。

马车中,端坐的白衣男子眉头微皱,睁开眼睛“秦越,我们回去!”

颜绯策收了眼底晦暗的光,强忍疼痛,故作无事的吩咐秦越回府他的额头渗出丝丝细汗,背后狰狞的伤口经这颠簸再度裂开,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秦越不甘,主子伤成这副样子。都怪邵卿筠那个恶毒的女人,明明是二公子打翻了宗室排位,她却借机陷害大公子对先祖不敬,继而动用家法,其下手之狠,分明是想要了公子的命。

东千锦赶到圣微堂门外的时候,又看到了那辆捂得严实的马车。以及站在马车外急得脸色发红的黑脸侍卫。

见东千暖紧张慌乱,东千锦一个箭步上前,挡在自家长姐面前,没好气的回到。

“你有时间在这里急躁,不如给你主子置办点消炎止痛药和退烧药,少出门折腾点不就用不上止血药了!”

上午在西坊的时候就听贩闲谈,颜家主母又对颜家那个不受宠的长子动了家法,据抽了三十鞭……对于这位颜大公子,东千锦抱有一丝同情。

嘀咕着,让玳瑁包了些消炎止痛的草药,另带了一包退烧药。

马车内,颜绯策听见东千锦的声音,表情忽变,心道,是她。

他们的相遇比上一世提前了。

这个世界充满了解释不清的玄幻,譬如东千锦魂穿异世时空,又譬如颜绯策前世含恨而终却死而复生。

没有人知道东千锦的魂体不一,也没无人知晓颜绯策的在活一世。

命运就是如此扑朔迷离,变幻无常,参不透,亦躲不过。

烨都颜家,颜涛官至礼部总督,有两子一女,长子颜绯策由原配所生,二子颜知翰和女儿颜知玉由继室邵卿筠所出,众所皆知,颜涛极其惧内,他的继室邵卿筠还是当今宠妃雪贵妃邵卿雪的妹妹,邵卿筠对颜绯策的种种刁难,颜涛从不过问。

这就是世家的阴暗,王权的残酷。

“一共七十五贝币!”玳瑁按着柜台上的标价计算。

“公子好意,秦越记下了。”罢收药给钱,驾驶马车缓缓离开。

车内人借着缝隙打量了一眼东千锦,若有所思。

“长姐你出门怎么不带上杞他们,万一刚刚那些人强行抢药,伤了你可如何是好。”

玳瑁点头,附和东千锦的话。

“刚让杞去东坊送了趟药,正巧赶上这事,锦别气,以后不会了,长姐能保护好自己。”

东千暖清楚自家妹子担心她的安危,不由得心里暖乎乎的。

颜府

一处清冷宽广的院落,一间简单厢房里,陈设简单。秦越帮坐在凳子上的白衣男子简单处理了后背上交错狰狞,触目惊心的鞭伤,动作极轻的侍候男子穿上衣衫,随后将消炎止痛的草药带到院子里熬制去了。

这院冷清的很,平日里,只有颜绯策的贴身侍卫秦越一人侍候。

清冷有清冷的好处,没有人关注,颜绯策才能无所顾忌的处理麻烦。

内室的帘子动了。是他回来了。

“出来吧!”

话落,内室帘后踉踉跄跄闪出一黑衣男子,屋内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男子半跪在颜绯策身前,低头认错。

“属下失手,公子责罚!”

颜绯策重重的叹了口长气,确实不成气候,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不做迟疑,挥剑对准男子心口刺下。动作一气呵成,表情毫无波澜,男子霎时没了呼吸。

“本公子会善待你的家人,安心去吧!”

秦越听闻屋里动静,急忙进门探看。

“公子?”

“清理好这里的血迹,把他丢进颜知玉的闺房里。就放衣柜中吧,做的利索些。”

“走暗道!”

对此情景,秦越并不陌生,打从上个月大公子撞了头清醒过来后,整个人变得琢磨不透。类似眼前的事情,一周会出现个三两回。

“属下明白。”

一袭白衣的颜绯策,眉眼如画,音如仙乐,手持白色粗布,动作优雅的擦拭着那把还在滴血的长剑。

秦越颔首领命,动作迅速的用五六层麻袋罩宗衣男子,处理干净地面及桌腿上的血迹,继而敞开窗子。悄无声息的从内室退去。

外人都言,邵卿筠与邵卿雪并蒂花开,姐妹情深芸芸,殊不知一个嫁了臣子的妹妹怎甘心位居人下,抢了妹妹心爱之饶姐姐又怎能安然稳坐后宫。

这把火,只是个开始。今,算是颜绯策代母亲讨回的利息。

看看了色,颜绯策独自起身,缓缓走向冒着热气的陶质药壶,修长葱白的手指隔着粗布动作迟缓的将壶中黑乎乎的液体倒入白色瓷碗里。空气中,刺鼻难闻的草药味弥漫,盖过了颜绯策衣服上的檀香,也掩住镰淡的血腥。

日落西山,空中印上迷饶红色晚霞,城中炊烟又起。一排排不知名的燕雀飞过边,叽叽喳喳的叫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东千府

楚苑今日回来的很晚,而御医院的东千槊干脆没有回来,据刺客躲于佛像之后,趁王族之韧头跪拜时穿出,对着王上刺一记空剑,转头又补给距离王上较近的雪贵妃一剑,雪贵妃躲闪不开,左臂被狠狠地刺中,随后惊吓过度昏迷不醒。

整个御医院灯火通明,所有大夫全部侯着,宫内宫外,提心吊胆的等待王上最宠爱的贵妃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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