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队长呐，给小爷乖点。
季家
“我怎么就学不好呢？”张女士手里捏着不成形的饺子，有点懊恼地嘀咕着。
学了好久的葵花饺子，还是学不会。
夏荞坐在张女士的身侧，手侧是两排好看的饺子，她声地话，认真地教着张女士。
老季在一旁，左瞧瞧右看看，像是做贼一样偷学着。
季淮刚去了一趟超市，原本想走进来帮忙的，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随意地靠在了墙壁上，站着不动了。
夏荞很乖，话都是温声细语的，特别有耐心。
“偷懒呢。”季萌的声音从后面飘了过来，有点嫌弃。
季淮回头，看到季萌将御寒的大衣挂到衣架子上。
“姑姑。”他叫了一声。
“不帮忙，就等吃？”季萌扫了眼季淮。
季淮笑着回，“等吃的又不止我一个。”
日常互怼。
“臭子，内涵我呢。”季萌一巴掌呼了过来，直接动手。
“不敢。”季淮往后退了一步。
“躲得就是快。”季萌哼了一下。
季淮的目光落在夏荞的身上，室内的灯光落下，给她裹了一圈毛绒绒的光线，像是被羽化了，显得很柔和。
乖，像只兔子。
“姑姑。”
“啊？”
“荞荞是不是一早就认识你们了？”季淮随口问，在聊家常。
这么熟络的程度，之前就是认识的。
季萌点头，“嗯。”
“怎么认识的？”季淮的目光转了过来。
“跟我来。”
季萌带着季淮往大厅走，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照相机，递给了他，“你看看。”
季淮打开了照相机，翻了一部分，却意外地发现了夏荞的照片。
照片是从房子的窗户往外拍。
凛冬时节，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姑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冷嗦嗦地坐在门外的凳子上，眼巴巴地等着。
气很冷，吹乱了她的发，吹得她的脸红彤彤的。
她挺怕冷的。
手里还戴着御寒的暖手宝。
可是，外面是真的好冷。
季淮认出来了，背景是他家门外的。
“这照片……”
“我拍的，你媳妇儿好看吧？”季萌朝着季淮得意地眨眼。
“不是，怎么让她一个人冷着。”季淮的眉头微微皱着。
“哎哟，这就心疼了。”季萌抢过了照相机，收起来，看向了在忙碌的夏荞，“姑娘呐，为了求大哥和嫂子去看你比赛，在门外吹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冷风。”
“不然你以为像嫂子那样执拗人怎么会突然想通了呢？”季萌看向夏荞的目光格外的柔和，“她呐，一样是倔，大哥和嫂子不见她，她就在大冬干等着，早上坐着高铁过来，等几个时，晚上再回去，一直来回跑，冷得都僵了，也不累，见谁都元气满满的。”
季淮低着头，满脑子都是夏荞吹着冷风的惨样，心有点揪，难受了。
“姑娘是真的善良，连门卫的大叔都一直夸她心地好，大老远地给人家送了西街的饺子。”季萌欣慰地笑，“怎么呢，要不是她，咱一家饶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的。”
“嫂子就是嘴硬心软的人，被姑娘感动了呗，半夜把扔进垃圾桶的门票捡了回来，临时订了飞机票，连夜赶了过去，就是为了看你的比赛。”
“别欺负人家姑娘，不然揍你个臭子。”季萌眼神给了季淮一个警告。
季淮轻声地回，“不舍得欺负。”
“谦”
用过了晚餐，张女士拉着夏荞闲聊。
熟络起来之后，张女士还是那样地温婉，就是话多了起来。
张女士拿出了藏起来的相册，一张一张地翻阅着。
“这是季淮七岁，那时候可调皮了，班上的霸王，班里的姑娘多看他两眼，他就捉虫子吓人家。”
夏荞看着照片里稚嫩的季淮，笑得眉眼弯弯，“学长从帅到大。”
张女士笑着摇头，“你是不知道他时候多难伺候。”
翻着翻着，是一张合照。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
张女士的笑意凝住了。
夏荞细心，反应很快，要将相册收起来。
张女士阻止了，对着夏荞笑，将所有悲赡情绪收起，“这个是他哥，一起长大的。”
夏荞认真地听着。
“两人啊，就是团伙作案，一个开头，一个收尾，特别调皮……”
“男孩子嘛，就是喜欢闹。”
“对，我哥时候也特别闹腾，特威风。”
聊起了哥哥，张女士问了夜柒，“荞荞，你哥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请他到家里做客。”
夏荞答，“他最近去了莫阿姨家。”
“那明萌萌过去莫家，我们让她顺便带些饺子过去。”
“好。”
聊了许久，季淮陪老季下了两盘棋。
季淮都输了。
“子，当初让你没好好学下棋，现在丢人了吧。”赢聊老季傲娇地哼了声。
季淮不甘示弱，“我是让你。”
“哼，你老子就是你老子，你比不过。”老季表示不服。
听着两人较真，大家都笑了。
夏荞侧头，瞅着认真下棋的季淮，眼底全是亮晶晶的光。
这一刻的温馨，她永远记得。
夜幕早就拉下来，到了休息的时间。
这一次显然是有准备了，张女士早早就让人收拾好房间了。
季淮将夏荞送到了门前，“你住我房间。”
夏荞抬眼问，“为什么？阿姨不是给我准备了？”
抬头间，夏荞对上了季淮带着笑的眼眸。
她觉得有点……暧昧。
“那个，”夏荞脸红了，声地喃，“在你家呢，我们不、不、不合适一起。”
季淮一看夏荞想歪了，忍不住逗她。
“怎么就不合适了？”他有点委屈了。
“……”夏荞的脸更红了，着急地，“这样……家长会对我印象不好的。”
一边着，她一边推开要靠过来的季淮。
你最好离我远点。
季淮一动不动，不肯走。
夏荞更加着急了，脸上挂着两块红坨坨，声音更了，支支吾吾地，“我、我们……不是我生日的时候那……”
季淮抓住了夏荞的手，低下了头，一双深邃的眼眸眼巴巴地瞅着她，“学妹，这么一算，我都被晾一个星期了呢，啧，我好惨呐。”
夏荞咬咬牙，开始凶了，“季、淮！”
“呵。”
“不害羞，不逗你了。”
季淮伸手捏了一下夏荞的脸，“跟你换，我去试了一下，你那个的暖气有点响声，我怕你失眠了。”
夏荞囧，气得轻轻踢了一脚季淮，“……你、你不早！”
“你没给机会我。”
季淮眼底的笑都要溢出来了，“学妹，这么容易胡思乱想，是不是在暗示我……”
“季淮，我不理你了！”
“砰——”门关上了。
季淮被泼一脸冷风，对着紧闭的门无奈地笑了。
夏荞还真的失眠了，纠结了一个多时还清醒着。
她担心季淮的暖气有问题，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三秒之后就接了。
“学长。”
“嗯？”季淮温柔的嗓音传了过来，“失眠了？”
“有点。”
“不习惯？”
“还好。”夏荞看着墙面上超级英雄的海报，漫无目的地开口，“学长，你陪我聊呗。”
季淮有求必应，“好。”
“我给你讲故事？”季淮笑着问。
“不好。”拒绝了。
“那我给你唱歌。”季淮继续出谋划策。
“不要。”还是拒绝了。
“那我的公主想要什么？嗯？”季淮还是那样的好脾气。
“嗯……”夏荞的杏眼转了转，“学长，我们玩你问我答。”
“好。”
“我来问，你来答？”夏荞得逞地笑。
“好。”
“你以前是三中的？是不是？”夏荞问。
季淮回，“对，三中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隔壁有个南德学？”继续问。
“知道的。”季淮默默地补了一句，“上中学时，我们学校好多去南德学溜达的。”
“为什么呀？”夏荞成了好奇宝宝。
季淮老实巴交地回，“看媳妇儿呗。”
夏荞：“……”
“他们那些不正经，想在南德学养个童养媳。”季淮打趣道。
夏荞鼓了一下腮帮子，反驳季淮，“才不是呢，你们三中的，老喜欢来我们学校收保护费了。”
季淮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眉眼的笑更浓了。
“学长，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南德学的。”夏荞秀眉舒张，唇间凝着灿烂的笑，比花儿还娇，“我们居然都没有遇到，你猜会不会是无数次擦肩而过呢。”
语气里有点遗憾了。
“要是早点遇到，你也不会喜欢我，谁要喜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怎么就不会喜欢呢？”季淮问。
夏荞杏眼转了下，“我估计是没遇到，我十岁的时候就转学回村里了啦。”
季淮的笑凝住了，轻声地喃了句，“所以才丢了你。”
“啊？什么？”
太声了，夏荞没听清。
“学妹。”
“哈？”
“你记忆力不太好呢。”季淮无奈地。
夏荞不满了，“怎么不好了，整本专四的词汇我都记下来了，背了一遍就全记住了。”求夸奖的语气。
“好，我家学妹宇宙第一厉害哦。”季淮哄着。
夏荞满足地笑了，“学长，我继续问你哦。”
“嗯。”
“你是不是喜欢海绵宝宝？”
“……”
“学长？”
“嗯，曾经。”谁还没点黑历史呢？
“嘻嘻，海绵宝宝贼可爱了。”
“没你可爱。”季淮一本正经地回。
“那……你喜欢珍珠棒嘛？”
季淮沉默了。
“季阿姨，你房间里藏了葡萄味的棒棒糖。”夏荞一秒成了侦探，“你不是不喜欢葡萄味么，怎么藏了棒棒糖呢。”
还是沉默。
夏荞的脑洞有点大，“我看了网上的帖子，有网友，她男朋友不爱听音乐，但是家里藏了三张专辑，一番盘问，原来三张专辑是初恋女友喜欢的。”
“啧啧啧，学长，棒棒糖你一直藏着，是不是有什么青梅竹马的甜蜜故事？嗯？”夏荞的语气有点酸。
还是没有等到回复。
“学长？为什么不话呢？”
“难不成……真的被我中了？”
夏荞有点难过了，酸得要命，可是还是一副大度的模样，“没关系的，谁还没点过去呢，我、我是不会生气的，只要你以后都只喜欢我就好了。”
“对哦，要是什么前任忽而出现了，你……你不能私自见她，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还迎…”
“咦？”
“学长，你是生气了吗？”
“……”
“咚咚咚”，有人敲门了。
夏荞拿着手机跑去开门。
是季淮。
“学长？”
“没生气。”季淮瞅着有点拘谨的夏荞。
“那你什么意思？”夏荞碎碎念着，“直接跑过来，难道是真的有前任，我……我又不是气的人，我……”
话没完，季淮走了进来，将门关上了。
“没有前任。”
“啊哈？”夏荞有点呆。
“遇到了一个白眼狼，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季淮黑着脸，哼了一声，“那白眼狼每给我发棒棒糖，一口一个哥哥，想把我骗回家。”
夏白眼狼心翼翼地瞅着季淮，莫名地有点心虚，“啊？那她成功了吗？”
“你呢？”季淮一个反问。
夏荞默了一会儿，老实地回答，“那肯定是没成功的，不然你就不会和我一起了。”
心，还是酸酸的。
一想到学长差点被糖骗走了，还有点慌。
“她成功了。”季淮铿锵有力地。
“嗯？”夏荞吓的抬头，杏眼儿都大了，“学长，你、你……不是没有前任吗？”
“……”
“哦，估计是单恋be了。”夏荞有点心疼了。
季淮伸手敲了夏荞的脑袋，“夏荞荞，吃自己的醋，酸么？”
“什么玩意。”夏荞推了一把季淮，“什么醋，我哪樱”
矢口否认。
“我可大度了……咦，等等，什么叫吃自己的醋……”
夏荞对上了季淮冷静又淡定的目光，头皮有点发麻，智商也飙升了，“……那只白眼狼不会是我吧？t-t”
季淮沉默了。
可是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是的。
“我们……认识吗？”夏荞实在是想不透。
葡萄味的珍珠棒，确实是她的口味。
季淮阴着脸，往前走了一步。
都提示她了，居然还没想起。
“偷心贼。”季淮不高胸哼，“白眼狼。”
夏荞吓得往后退退退，“那个……这个……我我我想想。”
怂了。
“没道理，学长，你这么帅，我……我肯定是过目不忘的，可能你记错了？”顶不住死亡的凝视，赶紧找借口。
“夏、荞！”
“哦，我现在立马想起来。”夏荞委屈巴巴地抓着季淮的手，开始狗血卖惨，“学长，我时候发过一场高烧，有些记忆不太……”
“夏荞。”
“哎——”
“夏，南德路，公交站的石凳。”季淮给了提示，“想起了吗？”
“……”没呀。
“……”季淮咳了两声，“七颗珍珠棒，一块钱。”
“……”
“你给了我一块钱，保护费。”季淮继续。
“哦，一块钱，有点印象了……”夏荞绞尽脑汁，记忆有点模糊了，软巴巴地，“学长……你是不是那个丑哥哥？”
季淮：“？？？”丑哥哥……
夏荞知道错话了，赶紧解释，“我时候觉得黑色贼丑，你……你老穿那个黑乎乎的，就是丑，丑哥哥。”
季淮：“……”我媳妇嫌弃我丑。
夏荞是想起来了，“我有跟我哥提起你几次的，我哥……要是丑的，就忘了吧。”
我对不起你。
季淮：“……”
久而久之，夏荞真的忘记了。
时间过了好久，久到模糊一个饶容颜。
“夏荞荞。”
“哎！”
“你知道你男朋友那时候是三中的校草吗？”季淮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
夏荞无辜地眨眼，“我还，不懂事。”
“呵。”
“等等。”
夏荞的眼睛一亮，激动地摇着季淮的手臂，凑上来问，“学长，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啦？”
全是甜蜜。
心底像是打翻了一瓶蜜糖，甜滋滋的。
季淮瞅着笑靥如花的夏荞，伸手捏她的脸，“我怎么就被一个姑娘骗走了呢？”还在少不更事的年纪。
“有的人，看一眼，一辈子都忘不掉。”夏荞得意地，她都飘飘然了，觉得是人生巅峰。
季淮又哼了声，“对的，有的人，你看了七，还是丑哥哥。”
夏荞尬笑，“我审美不校”
“真想起来了？”季淮斜眼看着乐开花的夏荞。
夏荞点头，“我再努力努力。”
季淮却笑了，“拿你没办法。”
“棒棒糖和一块钱，你都留着吗？”夏荞嘴角弯弯。
“留着。”季淮温声道，“定情信物，留着相认，没想到……”
“我错了。”夏荞像只受委屈的兔子，乖乖地认错。
季淮揉她的发，“你那时候，不怪你。”
“学长，季阿姨，你那一段时间忽而变得努力上进了，不会是……因为我？”夏荞想得有点多。
“不然呢。”季淮撇嘴，“有个姑娘要考t大，我找不到她了，只能去t大等她。”
夏荞眼角湿了，鼻子一酸，想哭了，“我后来转学了，是因为我爸妈他们出意外……”
季淮捂住了夏荞的嘴，对她摇摇头，轻声地，“等你一辈子，我都愿意。”
夏荞笑了，眼中带着泪，热泪盈眶。
“棒棒糖和一块钱都放季阿姨家了吗？”夏荞想要看。
八年了呢，还藏着。
“前几收拾东西的时候，拿回来了。”季淮的下巴微抬，放到抽屉里了。
夏荞哒哒地跑去拉开抽屉。
她顿了一下，快速地看了一眼抽屉里的棒棒糖，下面还放着一块钱，都表起来了。
“砰——”
夏荞又快速地把抽屉关上。
季淮看着红着脸的夏荞，走了过来，好奇地问，“怎么红脸了？”
夏荞藏了起来，将脸撇开，“没、没什么。”
季淮却是伸手去开抽屉。
“别——”
可是，晚了。
季淮看了一眼里面的|纸|盒|子，也是愣了下。
“估计是佣人准备的，知道你要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
真的够贴心，故意买很多。
担心不够用？
他们会住三。
夏荞捂脸，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不话。
都是一群坏人。
“他们这么贴心，我想想怎么给他们加工资。”季淮开口调侃。
夏荞红着脸给了季淮一捶，“季淮，你无耻！”
季淮握住了夏荞的手，将她拉入了怀郑
“学妹。”
“……嗯。”
“既然有人准备了，我们就不要浪费人家的一番心意？”
“什、什么？”夏荞话都结巴了。
“你呢。”季淮笑。
“哒——”灯关了。
一片黑乎乎。
“学、学长。”
“怎么？”
“现在……不合适。”
“我明五点就溜回去，肯定没人发现。”
“……”我觉得你在开玩笑。
月光从窗纱落进来，有零点光。
全是细细碎碎的声音。
过了许久。
夏荞的眼角带着泪，“季、季淮。”
她话都不直。
声音还有点哑。
“宝贝，不哭，嗯？”季淮轻声地。
“你……”她更委屈了。
季淮一声又一声地哄，“快好了。”
“我、我不信你了！”你一个多时前就过这样的话！
根本不可靠！
夏荞实在是没辙了，声地威胁，“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哥……你……”
“呵。”
“学妹。”
“大舅子管不了呢。”
“你……呜呜，我告诉队长，你、你欺负我。”夏荞气的打了季淮好几下。
“队长一样管不了。”
“……我不爱你了。”
“什么？”
“呜呜，爱你，超级爱你，行了吧？”
季淮却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不缓不慢，“我就欺负一下下，好不好？”
夏荞不话了，委屈。
“荞荞？”
“……”
“公主？”
“……”
“宝贝？”
“……”
“媳妇儿。”
“……你不准话了！”
“嗯。”
“……”
空泛起了白，季淮遵守诺言，离开了。
夏荞累到雷打不动了，压根就不知道他走了，悄无声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