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收
“你什么意思?”朱琮看着钟友疑惑的问道。
钟友微微一笑,转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汪亭雨,与他对视了一眼。
“既然他是皇上安排在您身边的人,您要是做什么事都避着他的话,皇上那里可能会对殿下感到生气。”
“那我也不能什么事都得让父皇知道啊,不然我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朱琮抱怨的说道。
“殿下莫要着急。”钟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看着汪亭雨说道“殿下,皇上说了,让这汪亭雨照顾您的起居并且来处理一些杂事,曹公公当时也说了,这汪亭雨是他司礼监里面一个干活细心的小太监而且还是一个八品的武者。殿下,若是真的要给您找一个照顾起居的太监,那岁数不应该是越大越好吗?就算汪亭雨干活再仔细,他也太年轻了,甚至比我和殿下您还要小。”
“而且他还在司礼监待过,就代表他一定看见过曹公公处理过政务得样子。一个负责府内杂事,可处理政务又是一名武者的小太监,殿下,您认为皇上这是有什么用意呢?”钟友看着朱琮笑问道。
朱琮深深的看了一眼钟友,然后又看向了后边的汪亭雨,低下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然后他转过身缓缓的走了起来。
钟友这次没有跟上去,而是放慢速度,落后几步来到了汪亭雨的身边。
“小汪公公,你好。”钟友笑着向汪亭雨打了一个招呼。
“钟公子你好。”汪亭雨连忙回礼道“您不用叫我小汪公公,叫我亭雨就好了。”
“也对。”钟友点点头“以后我们都是东宫的人了,也不需要如此客气了,不然的话就有些太假了。”钟友非常直接的说道。
汪亭雨低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那我就叫你亭雨了,你也不要再叫我什么钟公子了,直接叫我老钟吧,殿下一直都这么叫我的。”
“那怎么行。”汪亭雨连忙摇头道“奴婢只是一个残缺之人,怎么能如此称呼钟公子呢?不不不,这个绝不行。”
钟友又劝了几句,不过汪亭雨还是死活不愿意如此称呼钟友,无奈,钟友指的作罢。
“亭雨你入宫多长时间了?”
“我从小就是一名孤儿,幸好遇见了曹公公收养了我,为报答曹公公的恩情,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便净身入宫。现在算来,大概有十年了。”汪亭雨缓缓说道。
“你也是武者,那曹公公是你的师父吗?”钟友颇为好奇的问道。
听到钟友的这个问题,汪亭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遗憾之色“曹公公从小教我修炼,在我心里早就已经将曹公公当成了我的师父,可是我和曹公公并没有师徒的名分。”汪亭雨的语气颇为得哀怨。
钟友拍了拍汪亭雨的肩膀,出言安慰道“亭雨不必如此伤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和曹公公会成为师徒的。”
“那就多谢钟公子的吉言了。”汪亭雨朝着钟友微微躬身。
钟友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前面仍然在思考的朱琮,笑道“亭雨啊,你来这里,曹公公可是跟你说过了什么吗?”
汪亭雨脑袋低垂,听到钟友此番问话,他的眼神瞬间变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的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他抬头缓缓说道“曹公公让我好好服侍太子殿下,莫要让太子劳心费神。”
“就这么多?”钟友挑着眉头问道,语气是明显的不相信。
汪亭雨微微一笑“曹公公还特地嘱咐过奴婢,以后奴婢的主子是太子殿下。”
“啊~”钟友恍然的啊了一身,然后笑道“那……亭雨啊,你可一定要牢牢地记住曹公公的这句话,千万别忘了。”说完,钟友拍了拍汪亭雨得肩膀,然后背着手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的走了起来。
汪亭雨稍微的落后钟友一步,微垂的脑袋抬起,看了一眼钟友的背影,然后又看向了最前方的朱琮,脸上露出了一抹坚定。
很快,三人就走出了皇宫,宫门外,迎接太子殿下回东宫得车驾已经准备好了。
钟友就不跟朱琮一块儿回东宫了,他要赶紧回家。
“老钟,别忘了晚上的事。”朱琮上马车前又跟钟友嘱咐了一句。
“殿下,放心吧。今天我是我一定会让父亲多~准备一些的。”多字钟友拉了一贺明显的长音,然后又看了一眼马车旁的汪亭雨。
朱琮自然明白钟友指的是什意思,点点头“孤明白了,你就放心吧。”
“殿下,那我就先告退了。”听到钟友的保证,钟友放下心来,对着朱琮行礼,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嗯。”朱琮点点头,然后便转身上了马车。刚要弯腰走进车厢时,朱琮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汪亭雨,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后说道“你上来。”
汪亭雨见朱琮指着他说道,明显是愣了一下,本来打算想要再跟朱琮确认一下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可朱琮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话音一落他就立即钻进车厢里面了。
汪亭雨想了一下,视线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钟友。钟友则是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指了指车厢。
汪亭雨点点头,随即深吸了一口气,也登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里面。
“好了,走吧。”车厢内传出了朱琮的声音。
“驾!”车夫坐上马车,手上的马鞭啪的一声挥打起来,抽在马身上,缓缓的离开了。
“恭送殿下。”钟友站在原地再次躬身行礼道,等到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钟友这才站直了身体,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随即立即转身离开,朝着自己家里的方向赶了过去。
“咯吱咯吱。”车厢除了马车晃悠的声音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
朱琮一进来就倒在了卧榻上,闭着眼睛,翘着个二郎腿,看起来好像休息了。
汪亭雨则是坐在车厢口那里,一动丢不敢动,大气甚至都不敢喘一个,生怕惊扰了朱琮的休息。
于是车厢里也就只有朱琮的呼吸声清晰可听。
马车慢慢悠悠的开出去了一段距离后,闭着眼睛的朱琮突然开口说话道“汪亭雨。”
被朱琮突然这么一叫,可把汪亭雨吓了一跳,连忙朝着朱琮这边跪了下来“奴婢在。”
“我问你啊。”朱琮依旧闭着眼睛,不过他的双手到是交叉的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面,两个大拇指也在不停的绕来绕去,看起来朱琮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是我父皇派来监视我的眼线呢?还是要来做我的心腹呢?”朱琮语气平淡的说道,直接就将那层纸给捅破了,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很惊人的一番话从他嘴里面出来也变得异常的平淡。
钟友如果在这里,一定会给朱琮竖起一个大拇指,有时候在某些事上,就适应该要这么直接,想来,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思考,朱琮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汪亭雨没有想到朱琮竟然会如此直接的将话挑明,他来之前,曹子钦也跟他说过一句让他看着点朱琮,背后的意思汪亭雨自然也明白,不过曹子钦却是无比郑重其事的告诉他,自己未来的主子是朱琮,当时曹子钦的脸色就跟他平常在司礼监处理政务时候的脸色一模一样。
如此一想,汪亭雨心里便有了一个答案。
“太子殿下是奴婢需要侍奉的主人,如若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心腹,奴婢也是死而无憾了。”汪亭雨向朱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意,这番话一说出口,朱琮的眉头不由得稍微的舒展开来一些,这是神色放松的表现,随即朱琮说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这种话对我没什么用。你们要是死了,我还能靠谁呢?所以啊,好好活着才是你们应该尽力去做的事。”
“奴婢明白,殿下这一番话让奴婢深有领悟。”汪亭雨低头道。
朱琮将脑袋斜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向了汪亭雨,瞧见他还跪在车厢里,摆摆手道“行了,起来吧。孤的东宫不兴这一套,成天跪来跪去的,看的我都烦。这是教你我东宫得第一条规矩,不是什么大事的话,无需跪着行礼,老是低头看你们我也觉得累挺。”
“奴婢明白。”说完,汪亭雨对着朱琮一拜,这才缓缓的回到位置上做好。
“曹子钦说你是八品武者,是吗?”
“是的。”汪亭雨点点头。
“能打多少个啊?”朱琮将一只手放到脑袋下面,一只手伸到自己的面前,几根手指正在相互搓磨着。
“八品巅峰,七品可战,六品要逃。”汪亭雨缓缓说道“这是曹公公给我的一句话。”
“看不出来啊。”朱琮稍微有些惊讶“你一个八品竟然也能和七品打,不错。那以后要好好修炼啊,要是缺什么了,就跟孤说,孤是不会亏待了身边人的。”
“多谢殿下。”汪亭雨朝着朱琮再一次行礼道。
“问你个事。”朱琮侧过身来,头枕着手臂,另一手放在自己的身前。
“殿下但问无妨,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你知道我弟弟吗?”
“朱明殿下吗?”汪亭雨问道,毕竟朱琮的弟弟有好几个,不过唯一能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朱明了。
“是他。你有见过他吗?”朱琮问道。
“几个月前曾见过一面。”汪亭雨老实的回答道“当时朱明殿下是被曹公公带回来的,奴婢见过一面,后来就听说朱明殿下好像是被曹公公送到北郡的东厂了。”
“去北郡了。”朱琮摸着下巴缓缓说道,然后看着汪亭雨问道“你确定?”
“奴婢就知道这么多。”汪亭雨回答道,他只是将他知道的东西告诉给了朱琮,其余不知道的事他就不敢瞎说了。
“你清楚他的实力吗?”朱琮继续问道。
“有听曹公公说过,朱明殿下是一名天才,甚至可以与清溪宗白马寺或是三山这些大宗门的顶尖弟子可以相提并论。”
听到曹子钦曾如此评价朱明,朱琮和眉头一皱,心中也稍微的警惕了一些,自己的弟弟如果真的有这么高的天赋,那自己可不得不防啊!
汪亭雨注意到了朱琮脸色阴沉了下来,立即明白了是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引得朱琮的心情变得差了起来,他立即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明弟不愧是我大明皇室弟子,要让天下人看看,我皇室也是会有天下高手诞生的,哈哈哈。”朱琮突然夸赞起了朱明,甚至还笑得特别的大声。
汪亭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低着头保持一副平静的表情。
朱琮看了汪亭雨一眼,不知道汪亭雨的这副反应,在他心里会被他做出一个什么样的评判。
车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大概跪了半柱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东宫到了。”随驾的军士走过来说道。
“有劳了。”朱琮笑道。,然后便起身准备下车。
汪亭雨反应是极快的,在马车停下后,他便率先走了下去,站到马车旁,等到朱琮出来后,他立即伸出手牵着朱琮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啊!终于回来了9是自己的府勖啊!”看着眼前熟悉的门庭,朱琮不由得感慨道。
知道太子殿下回府,东宫得仆人们早就将门口洒扫干净,一股雨水浇盖土地的气味还没有散去。
“殿下。”在大门处,一位身着华贵衣裙的美丽女子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的朱琮,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喜色,快速的朝着朱琮走了过来。
朱琮看到这美丽的女子,稍稍的站直了一下身体,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殿下,您回来了,妾身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美丽女子走到朱琮面前款款行礼道。
“无妨,孤也不在意那些。”朱琮朝着女子淡笑道,虽然他是在笑,但是却让人感觉他这副笑容只是为了配合这个诚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