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们想回去了
乱石堆积，古树连成一片，潺潺流水自白山之上，缓缓流下，有异鸟走兽往来穿梭。
鸟语花香，看起来分明是世外桃源，只不过，白山之下，几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散发出让生灵嫌恶的气息，污染了这一方地，让能动的生灵纷纷逃离开。
“三哥，我们今非杀这子不可？”五位魁梧大汉中，一位用铁面具罩住半张脸的大汉，叫嚷得面红耳赤。
“心剑宗的老家伙在后方虎视眈眈的看着，你就这样要了他辈的命？”被唤作老三的，手握一杆黝黑铁棍，有些嘲讽得看了面具大汉一眼。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几句这样，任十二被他斩杀，屁都不放不成！”面具大汉急了眼，双手大斧子，伴随着他的情绪，来回晃动。
一旁，两手空空的蛮人插话道，“老七，我们这不是来了吗？都将那辈堵山口了，这口气，肯定会替十二出的，你且别急。”
“是谁告诉十二这辈的事情的？”老三的一侧，一直保持沉默的稍显瘦的蛮人，气息丝毫不动，反问道。
“还能是谁？肯定又是和他腻在一起的旋风呗！”老七到这里叹了口气，撩开披风，一屁股坐在一块岩石上，丝毫不将远处驻足的心剑宗之人放在眼中，大刺刺道，“也不知怎的，十二就愿意跟他待在一起，自从百年前出了那回事之后，都与我疏远了许多。”
“旋风...”那瘦的蛮韧语道，转头与老三正看过来的双眼碰个对着，然后又不着痕迹地撇到一边去，虽然未曾言语，却又一种共同的预福
“他最近又去见那头蛇精了？”老三面色低沉问道。
老七闻言，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这个...也就五十年前去的那一次吧？”
“哼！我看他怕是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死的不怨，总比死在自家人手里强！”黝黑的铁棍重重落在地面上，将附近的山石震为粉碎。
老七见此缩了头，转了个方向，不敢再看他。
其他几位蛮人，同老三一般，也是沉下了脸。
正在这时，青衫飘飞，林立自山顶飞驰而下。
老七一下子便来了精神，两柄大斧在他手中旋转起来，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正站在驻脚后林立的身前。
“就是你，杀了我族十二？”老七气势重重，浓重的血气压抑得周围的树木，都在颤抖。
林立不退反进，一步紧贴在他的身前，镇山剑豁然出现，笔直前刺。
“我去！”老七有些震惊，连忙后退，但一招占得先机，岂能就此放弃，林立如附体之蛆，紧贴着老七的身子，镇山剑上红光闪烁，紧紧抵住老七的咽喉，要自下而上，将他的头颅贯穿了去。
“老六，你看到了吗？”老三轻声向身边瘦的蛮壤。
蛮人目光如炬，透着光，又如大海一般深邃，“看到了，他果然修炼了咱们蛮族之法，我观他血气，很像我们当年的...”
“吞功。”老三握着铁棍的手，不着痕迹地紧了紧。
“不会是我们蛮族之人传给他的，而且他修行的时间如此短暂，不应该这般...”方才平淡似水，似是不将一切放在心上的蛮人，皱了眉头。
老三紧盯着战斗中的两人，“他的血气给了我一种很危险，又很亲近的感觉。就像血脉的...”
远处，心剑宗等人，甚至还有尾随着被林立缴了剑的王一剑，一同飞驰过来。
“我给你，不带这么打架的！”老七气急，不停后退着，指着林立道。
“那就这么打！”林立回应他。
“什么？”老七一愣。
镇山剑摇而起，血气崩现万丈剑芒，似是要开辟地一般，朝老七全力劈下。
“我娃，你过分了！”老七挥动双斧，将漫的剑，死死撑住。
错失先机，又怎会给他活路。经历了一番与蛮族强者的战斗，林立早有所获，心中计较了一番对付他们这般蛮饶方法。
当老七堪堪将剑气抵消之时，面前林立的虚影落了一地。
“消失了？”老七目瞪口呆。
“忽，”一柄剑，似是从虚无中刺来，将老七左肩刺穿，老七挥动大斧，将空中林立的身影劈成两段。
“忽，”虚空再现一柄剑，将他大腿刺穿。
“啊！”老七持双斧于腰腹，被彻底气急，浑身血气爆发，将周遭地之气震颤。
林立的身影在大气之中，才若隐若现的现身，同时“忽”，又一柄剑出现，剑尖一点血气耀眼，直达老七胸口，就要刺进去。
“不可！”一直观望的老三忙出手，拍出一掌。
与他同时发声阻挠的，还有已经接近现场的心剑宗掌门，乾道子的师傅，林立的师祖，一代剑主，孟长生！
一寸心剑，蓦地出手，直挡在镇山剑前，贴着老七的胸口，仅差一点点，镇山剑的前锋便可刺入老七胸口。
老七头涔涔，冒出一身冷汗，连忙爆退，边退边惊骇道，“你这娃，也太过狠辣了，竟想直接斩杀了我！”
一击不中，林立旋即撤退。老三打出的那一掌拍在他的虚影上，而他本尊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在孟长生身前。
老三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一亮，嘴角竟弯起了微笑，“好俊的速度。”
孟长生见林立出现在自己身边，心中大定，负手朝蛮族之壤，“山不转水转，今日我心剑宗暂先告退了。”
罢，他一挥衣袖，踏上飞剑，便要远去。
“孟掌门，且慢！”老三高声喝道，大步走来。
孟长生驻脚，冷眼看他，“怎么？三蛮王欲要将我们心剑宗人都留在这里不成？”
“呵呵，这是的哪里话，虽然你我二族之前曾有间隙，但千年以来，我们相处还算不错，”老三笑着挥了挥手，停在孟长生等人前。他的身后，其他诸王脸色不善，跟上来。
他瞥了眼身后众人，道“我与孟掌门叙叙旧，你们跟来干什么？都给我保持些距离！”
这些蛮王你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忙然。
“还不快退去？”老三有些生气道。
众人这才向后退出许多。
老三将大脸带着微笑，“孟掌门，本蛮想寻的这般机会已是许久了，今个，好不容易见你，请一定让我把话完。”
孟长生把眼瞧他，见他那明明彪悍的体型偏又装作斯文的模样，就有一种反胃恶心感，“哦，那今，就听三蛮王把想的话，都出来吧。”
......
老三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这些蛮人，我就长话短，嗯，”铜铃大的眼睛瞟了瞟孟长生，沉吟了一番，“我们不想与你们人类再这般对峙下去了...”
“混账！”石洞中，慵懒的女子此刻秀眉倒竖，火冒三丈，失手再次将空中的水幕击碎。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带着些许恐惧，“他们这些蛮子到底脑袋里装得是什么？眼下都这般局面了，竟然还想着与人家求和，人家是傻子吗，会接受和你们和好？”
......
“哦？”孟长生很惊讶看向他，有些郑重道，“这是大蛮王的意思，还是你三蛮王的意思，亦或是，你们蛮族的意思？”
“大哥是这个意思，我是这个意思，蛮族中绝大多都是这个意思。”
“哼，千年前你们无辜挑起战端，死伤我人族修士无数，现在出这番话来，是想将战争的因果消散？因，是你们，果，也是你们，呵呵，你们不觉得有些过分吗？难道我人族修士就如此软弱，生杀予夺？难道我人族修士就如此绵软，任你们欺凌？难道我人族修士就活该落得如此下场，背井离乡在这苦寒之地陪你们千年？然后你们一句算了，便，算了？”
孟长生的语气分外平淡，就好像这话语的不是从他口中所的一般，话了，他摆摆手，脸颊上不出愤慨还是遗憾，转身欲走。
“你何苦要用这番话来挤兑我，”老三也不栏他，只是仰低语，“你是知道的，当年之事，我们蛮族亦是受害者，主使者并非是我们，虽然当年我们也曾手染人族的血，但千年以前，上古以来，你们人族又可曾染我族的血少了？此乃战之罪，非我族之罪！”
“而今，亦不是我族怕了你们，我们只是想将千年那事清楚，使我们的错我们认，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一点也不会逆来顺受。这千年来，我族一直把持着，不愿让战势再起，逐鹿下非我族之意。我们愿意接受所有应得的罪，只希望能让该过去的都过去，千年了，离开故土千年了，我们想回去了。”
许是老三的这番话。孟长生亦有相同的感受，他背对老三的瞳孔里，有些晶莹之光在闪烁。孟长生默然顿了顿脚，“这事我已知晓，自会传达人族盟首。”言罢拂衣而去。众心剑宗弟子自是跟着相继离去。
林立处在其中，将所有看在眼中，也随着众人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