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西大陆归位
晚间,久别重逢,但张玄生夫妻二人却没有夜聊,只是早早的安歇,温馨的气息弥漫。
次日,旭日初升之前,张玄生便离开了神封门。
此时他正在一望无际的深渊前,这里是九霄大陆的一处禁地,在百多年前形成的,不过今日此地再也不会是禁地了。
挥手之间,天翻地覆,巨大的空缺被填上。
没有轰鸣声,只有宁静。
“开。”
张玄生单手掐诀,默默道,解除了封印秘法,这片大陆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圣城,中一片祥和,百废待兴。
因为张玄生一剑逼退人形黑雾,长驱一月有余,圣城中的人当然也不会就在那呆坐着。
那些英雄们的遗体都已经被葬下,城中可以见到五六岁的孩子们正聚集在一起,在昔日的教堂中排排坐,表情认真而严肃,各个都像是三好学生。
教堂的台子上,贞德正拿着一本讲义,教孩子们识文断字,不仅教了西大陆的语言,也教了东方的通用语。
教授东方通用语是因为,如今的大陆所剩火种无几,西陆人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如果有机会,她希望孩子们以后能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很美。
教授西方语言是因为,他们是西陆最后的传承,要铭记祖先前辈为了希望曾经的奋斗,要记得这段战火纷飞的岁月,要诵读凯歌的史书。
火种不灭,西方传承不绝。
老旧的教堂有一半坍塌了,阳光自穹顶的洞口洒落,与右侧晶石制成的壁画窗口投下的光影交错,神话的投影仿佛又多蒙上了一层光辉。
阳光渐渐偏移,照在了台上的贞德身上,一头金发更显得灿烂夺目,灵动的水蓝色眼眸折射着美丽的光芒,令人炫目。
时间开始流转,贞德神情上浮现一丝错愕。
她方才还在让孩子们镇静,因为整片大陆都在椅,天是血色的,至高神的气息并不碾压万物,但令人心神收紧,难以呼吸。
她知道,张玄生居然跟至高神动手了!
外面天翻地覆,如同要灭世一般,但在她的安抚下,孩子们还都是一个个认真严肃的坐在座位上。
他们是在地狱中活下来的,如今到了人间,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在惊天动地的大战中,贞德反倒开始跟孩子们讲起了圣经中的故事,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时间停滞。
等她下一刻回神,便发行天亮了,旭日初升,温暖而熟悉的阳光在她的脸上,那是美好的希望气息。
她在梦中曾千百次回想这种阳光的味道,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如今她不曾入梦,但却醒了。
孩子们也一个个惊奇的站起来,看着天上陌生的太阳,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温暖。
“咦,天亮了!外面好像也安静了呢。”
“哇——好大好亮的太阳!”
“真暖和~”
“呀,可以晒被子了呢~”
“……”
终究是孩子,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脸上的严肃和认真纷纷破功了,新奇的看着天空,蹦蹦跳跳,欢呼雀跃。
贞德看着眼前的一幕,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嘴角是说不尽的温柔。
“是啊,天亮了,我们……回家了。”
她声音很小,在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中被掩盖,但还是有人听到了。
宽厚的臂膀在她身后出现,让她有一瞬失神,回眸之间,眼以红了大半。
丝毫没有矜持,她抱了上去,是那么的热烈,那么的用力,像是不抱紧些什么,都无法确认眼前究竟是泡影还是现实一般。
她拥抱的不是爱情,是希望,是救赎。
不知是太过用力,还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又或是在压抑着什么,她的肩膀不住的颤抖,嘴上却一言不发。
“想哭就哭吧。”
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但却像其主人拥有的绝世剑道一般,刺穿了她的心房。
嚎啕大哭的声音响起,是那么的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痛苦都喷洒而出,这一刻她不再是统领天下的圣女,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儿。
教堂中的孩子们也都被惊动了,看向台上。
“圣女姐姐怎么哭了?”
“难道是大哥哥欺负她了?”
“大哥哥是圣城的恩人,但圣女姐姐对我们很好哎,肿么办。”
“我去保护圣女姐姐!”
“笨死了,不许去,咱们出去玩。”
“……”
孩子们小声细语,但最终都被一个领头的小姑娘带走了。
良久,好似是泪流干了,哭泣的声音也小了下来,最终平息。
贞德缓缓的移开身子,一双眼哭的红肿,扭过头不太敢看张玄生,脸上挂着莫名的红晕。
发泄情绪后,她以冷静了许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那么大胆,可是用力抱了好久呢。
不过,等等……
玄生衣衫上怎么有一股香味?像是山雨后的紫檀花,清新中透着芬芳……女人的味道。
“你用秘法封印我们后,又去了哪里?”
贞德狐疑。
“这次还是喊了前辈帮手才得以脱身,日前刚回唯一真界,昨日回了趟家。”
贞德一字一句的听着,直到听张玄生最后说回了趟家,她沉默了。
是了,百多年过去,张玄生也已经成家了。
此前身陷绝地,没时间和心思想那些儿女情长,现在想来,她这一生真是糟透了。
身为圣女,没有保护好子民,身为女人,没能得到爱情。
仔细想想,这体香她是记得的,好像就是张玄生的那个什么叶师姐,果然,青梅竹马才是最大赢家吗?
不对,要说青梅竹马,我认识张玄生可比她早啊,啊……真是越想越气。
好气啊,可是又没什么办法。
“你……已经结亲了?”
抱着侥幸的心里,贞德开口询问。
张玄生点了点头,有些心虚,倒不是因为某些有的没的原因,主要他一想到自己洞房花烛之时,生儿育女享齐人之福时,西大陆和贞德正身陷水火之中,就有几分莫名的愧疚。
而且那吞噬大陆的怪物,是他曾经放走的,诡异世界的作为,也有针对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