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太后病重
秦幕弦的大婚让京城中传出不少流言，过去一月，流言蜚语到达了最高点。
有的说是李兰玥横刀夺爱，婚礼上强行抢婚，才成了如今的六皇子妃。
也有人说这二人早有首尾，沈将军在婚礼上当场撞见发怒，向陛下请旨解了这婚约。
种种流言不论，几月后便又有新的事情将这盖过去。
沈南卿既得了自由，沈夫人便开始着急替她寻夫君。
“早些嫁出去也是好事。”苏许萝接了沈夫人的信件，正催促着苏许萝设个花会、马会的。
一来让沈南卿散心，二来看看有没有好郎君。
这可正巧了！
苏许萝的府邸已经全部修好，却未曾归去。
如今她住在摄政王府的事已有人知晓，实在不好。
秦熙韬便在摄政王府边买下一座宅子，这两个院子接在一起，不过一门之隔。
“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本王就全都全交给爱妃了。”秦熙韬正经说着，侧头亲上偷香后快步离去。
真是找打！
苏许萝脸微红。
“王爷，太后病重，传王爷和王妃立刻入宫。”
宫中。
所有纱帐都放了下来，姜女官一个人伺候着。
床上发出重重的呼吸声，仿佛每一下都是她最后一口气。
太后一夜之间变了个人，昨日还好生看戏。
她握住姜女官的手，声音像从风箱发出的，每一下都枯朽、拉长。
“你……要记……记得哀家的……话。”太后吐字十分艰难，她重重喘气，呼吸许久才接下一句，“待我死……死后，要……要护……”
“母后！”
秦熙韬从门外冲来，二人奔跑着。
太后想撑起身体，最终还是无力倒了下去。
“陛下呢？他怎么不在？”秦熙韬面色冰冷，到了这么危急的时候，皇帝竟然还不过来。
太后看着他满足地笑了，“别让他过来了，有韬儿陪着母后就好。”
虽非亲母，可她的确这些年来将秦熙韬如视己出。
苏许萝上前，“熙韬，让我看看吧。”
她手探向太后，开始把脉。
脸色正常，可只有眼睫毛颤抖了一下。
秦熙韬认得苏许萝的微表情。
检查过后，二人在后面避开人。
姜女官将纱幔放下，由太后休息。
“娘娘睡过去了，苏姑娘，你可是看出什么了？”姜女官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苏许萝身上，希冀地看着她。
“嗯。”
苏许萝点点头，“太后的身体一下衰老，看起来像是将死，可我倒觉得是有人下了手，不管如何，我先替太后医治。”
说要她便进去，不想本应睡着的太后眼睛睁大，十分清醒。
“我都听到了。”太后闭上眼，“许萝，哀家就靠你了。”
苏许萝将药丸拿出碾碎放入香炉中成熏香在这房中扩散，闻者皆心旷神怡。
太后浑身轻松起来，不时就已经睡去。
她拿出银针扎了下去。
……
太后再睁眼时将殿中场景看得清楚，她一下坐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哀家好、好了？”
“是有人对太后下毒了。”苏许萝十分肯定。
能够接触到太后的除了太医便是宫女，秦熙韬捏了捏苏许萝的手，“这段日子儿臣叨扰母后，要住在母后的宫殿中了。”
“好！”
太后一脸高兴。
正这时，外面传来大声的呼喊声。
皇帝快跑着，差些摔了个跟头，“母后！母后！”
他跑着进来，却发现被传病重的太后坐地好好的，还同秦熙韬商量着让其住在宫中一事。
“母后不是说病了吗？”皇帝十分尴尬。
他这个亲子倒像养子一般，事事还最后知晓。
“皇帝来做什么？”太后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我的身体皇帝不最清楚了吗！”
殿下跑得满头大汗的皇帝突然怔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嘲讽地抽了下嘴角，“太后的意思是……是朕将太后身边放人了？还是是朕给太后下毒了？”
为人子女竟被怀疑到地步，皇帝一路跑来成了一个笑话。
他的心被人剜了出来，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难道不是你吗？”太后虚弱地走下去，同皇帝当面对质。
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帝。
“哀家乃太后，朝廷内外有谁敢谋害哀家不成？除了你，除了你这个怀疑本宫插手朝政，怀疑本宫偏爱熙韬的皇帝！”太后扯着他的衣裳，字字诛心，“你薄情寡义，偏听偏信，你再是皇帝，也是本宫的儿子，你的性格我如何不知！”
“哗啦”
皇帝似乎听到什么破碎的声音，像极了西洋进宫的水镜摔成无数碎片的样子。
他步步后退，脸上闪过一丝受伤，而很快他恢复成了没有任何情绪、风云不惊的帝王。
皇帝的目光从太后到秦熙韬，再到苏许萝。
殿外另一人进入，何沁冷笑着：“早听说摄政王和你进宫了，苏许萝，你真是一个惹祸精！”
“陛下，定然是苏许萝对太后娘娘说了什么，太后向来和蔼，宫中无人不知，太后和陛下母子离心，都是因这女人兴风作浪！”何沁大声指责苏许萝。
皇帝的目光逐渐发生改变……
“是你。”他低着头，“你在母后耳边说了什么？”
皇帝抬头的一瞬间，目光里的杀死从未有过的浓重。
他转身冲向墙壁，一把拔出上面悬挂的先帝的配剑朝着苏许萝刺去。
“你敢！”
太后张开双手挡在苏许萝面前。
他们的母子情分，在这一刻尽了。
皇帝转过身，手垂下来。
那把剑“哐”一下掉在了地上。
“朕不杀她。”皇帝全是散发着寒气，“可母后别忘了，朕，才是天下之主！传令下去，苏许萝殿前失仪，清扫宫室三日。”
姜女官担忧地看向苏许萝，跪在太后和皇帝之间求情：“陛下，这清扫宫室乃是最低等的宫女所做之事，还请陛下，另外责罚吧。”
她已经一把年纪，向来皇帝也是敬重姜女官的。
唯独这次没有给任何面子。
皇帝摔袖而去，“那你便和她一起做吧！”
他的背影绝情、黑暗，太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越来越失去本心。
只听见耳边有人吹气，小声说了句，“完了。”
仿佛是多年前妹妹还在的时候，她总感叹担忧二子相争，甘愿让出皇位来。
完了，太后喃喃着。
而后，她被黑暗淹没，晕了过去。
“太后！”姜女官抱住人，离去的皇帝步子一滞，转身大步奔来，将太后搂在自己怀中。
关切中带着恐惧喊道：“母亲，你醒醒啊！传太医！快去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