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凤求凰
“你先请。”苏许萝摆手请陈珍先去。
这初始位置若是表演得好，能够直接将后面人的碾压。
也有例外，如果陈珍不好，压轴出场的苏许萝能够一鸣惊人。
何沁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眼睛一挑。
苏许萝果然是废物，只能够无能地屈居人后。
宫中的太监们端来了乐器，陈珍一一看过，最后拿了根萧。
徐花湘大笑着：“苏姐姐，当年何贵妃也是靠**一曲得了荣宠，你可不能小瞧了这宫女。她可是何贵妃一手调教出来的呢。
箫分几种，陈珍手中用的乃是洞箫。
她摆好姿势，从箫管中发出凄凉忧伤的声音。
一曲《苏武牧羊》是**的最好选曲之一，陈珍的箫声使人思绪飘远。
众人纷纷沉浸在歌声之中……
一曲罢了，徐花湘眼睛带泪，用帕子沾了沾泪：“吹得极好。”
太后却不喜欢，她板着脸特意对苏许萝道：“今日是大家在一起的好日子，你可不许再奏这伤感之乐了。”
“奴婢有罪。”陈珍惶恐不已。
何贵妃却不会管陈珍是否惹了太后不悦，只要能够让苏许萝难堪就够了。
她一撇嘴，一笑：“太后慈悲心，不会怪你的，回来吧。”
不少贵女对陈珍怪目相看。
“她这箫曲的确妙。”一向性子冷傲的郡主都对陈珍点点头，以示夸赞。
陈珍昂着头，像个耀武扬威的花孔雀，一身的毛都要炸开了。
殊不知越是厉害之人，就越是谦虚。
“这接下来该苏姐姐了吧？”徐花湘鼓励地看着苏许萝。
“噗嗤。”何沁笑出来，“是啊，接下来可就是苏小姐了，希望苏小姐能够弹出一首‘余音绕梁’的好曲来。”
人人皆知丞相府大小姐无所长，何贵妃说的反话更是讽刺苏许萝。
宫女们更是替陈珍打气，陈珍同她们是相同的利益群体。
而苏许萝这种贵女向来是看不起宫女的，宫女们又嫉妒又恨。
有的也参加了赌局，放下自己的月例银子后，对陈珍一笑，悄悄说：“放心，我看那苏大小姐还不如你呢。”
“这次珍儿赢定了！让她将你们赶出府，也要让她好好没面子。”
一个个尖酸刻薄说着风凉话。
不止宫中，后宅中奴大欺主也是常见的。
徐花湘微微用一枝花打出去，正好中在一宫女身上。
“这花好看，赏给你戴。”
宫女被当众用花打脸，还要笑着谢恩，“谢过徐小姐。”
她们这才住嘴，徐花湘的杀鸡儆猴效果不错。
陈珍立在何贵妃身后，何沁一个眼神过去。
陈珍开口道：“苏小姐还是算了吧，奴婢学过乐器，而苏小姐未曾听闻会乐，便算了也没什么的。”
开口是劝苏许萝，为她着想的模样。
可苏许萝应下了，明日的传闻就是丞相府大小姐还不如何家培养的一个婢子。
苏许萝有趣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直接在众乐器中抱了把琴，古琴并非古筝，更加高雅。太后眼睛一亮，“去，把哀家的焦尾凤琴抱来。”
焦尾凤琴可是国宝！
先朝未灭时，本朝太祖带兵攻入京城。
先朝末帝便是抱着这把琴，将江山给了太祖，从而有了北延国，持续至今。
“这琴一直放着，后来先帝赏赐给了云容贵妃。云容贵妃又将琴转赠给我。”太后抚摸着焦尾凤琴。
所谓焦尾，因为其尾犹焦。
这么一说，令苏许萝想起自己世界中的蔡邕，他也有一把焦尾琴。
如今两个世界不同，却有不少的交叉点。
何沁不喜地别开眼，太后分明就是在偏袒苏许萝。
“这么一把好琴，可若人不会用，也是糟蹋可惜了。”何贵妃起身远远看了一眼焦尾，而后重重坐下，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古琴放在桌上，一身素衣的苏许萝是仙风道骨。
庭院中花香四溢，苏许萝在上面轻微摁了下。
而后只见她双手变幻，抹打、挑摘、剔劈……
这古琴弹奏时，轻而清者，挑摘是也。
轻而浊者，抹打是也。
苏许萝手下动作，一曲《凤求凰》奏出。
她张嘴吟唱：“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琴音缠绵，诉尽情肠。
太后听得眼睛中泛红，一滴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琴终人尽，贵女们有的想起自己的心上人。
有的则面色酡红，徐花湘微咬着嘴唇，念着词：“何日见许兮，慰我仿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她魔怔了一般，反反复复念着。
古琴乃百乐之首，胜过箫不知多少。
“好！”
徐花湘带头将自己的帕子扔了过去，贵女们纷纷将香囊、帕子投掷到苏许萝脚下。
时下贵女们称赞的最好方式便是将自己的贴身之物投出去。
“好，真是好。”太后亲自起身去拉人，“这曲子让我想起先帝来，我倒是第一次听这样的曲子。”
太后边说边看向左右，所有人都点点头，的确乃是第一次听。
何沁也惊了一下，脸色有些不正常。
“哀家还不知道你弹得如此好。”太后一摆手直接将焦尾凤琴赏赐下来，苏许萝跪地谢恩。
今后，盛京才女中多了一位，苏姓许萝。
陈珍看了眼何沁，嘴中喃喃着：“不可能，明明她一无是处，怎么可能突然就会弹琴了！”
“传闻毕竟是传闻，难道苏姐姐内秀，还要让满京城都知晓吗？”徐花湘脸一下冷了。
“无妨，我知道你不甘心。”苏许萝净手焚香，“那就再比，比做茶吧。”
身为大宫女伺候的陈珍在做茶上甚至比普通人家的小姐更为厉害。
陈珍势在必得，一口应下：“好！”
两人案几相对，各种物件摆放整齐。
桌上放着建盏，出自福建建窑。
斗茶所用的茶具为黑瓷茶具，在福建、江西、四川等地都有。
而最好的还是福建的建盏。
太后出面，用的一切东西都为最好。
整个过程为烤茶、碾茶、筛末、煮水、点茶、调膏、击拂、候茶、品茗。
宫中的贵女不少出自将门，如沈南卿等乃是第一次见。
将门少繁文礼节，并不学习茶道。
此刻沈南卿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