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韩煊桐偷下南窟山
韩煊桐呆呆地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若是坐直了还好些,可若稍微斜点,便能清清楚楚看到他左脸的疤痕,实在难看的很。
“这疤痕是幼时便有的,如今跟了我十多年,竟变得越来越扎眼。”他苦笑着盯着镜中丑陋不堪的自己,一股自卑之意顿时涌上心头,他竟直接上手,狠狠捥进疤痕之中,一股热流顺着她的面颊涌进脖颈之中,见了血迹,他的心里才稍稍平静了些。
卯时刚过,色刚亮,虽不是寒风侵骨的节气,门外也是十分寒冷的。趁着色微亮,韩煊桐心中不时动怵,竟生出了离开南窟山的念头。
除了一柄短剑,韩煊桐没走带走别的物件,趁着色微亮便独自下山朝着晏都去了。
下了南窟山还好些,气虽然凉些,他原本重重心事却少了许多,抬眼再看了一眼南窟山,他俨然已经离开了这令他心中十分难过的地方。
整整两,楚怡萱守在韩煊桐竹林屋门外,便是楚勐都看不过眼,这几日他们都找的太累,心里也认定了韩煊桐铁了心是抛弃楚怡萱。
“怡萱。”楚勐心疼地抓着楚怡萱的胳膊,他满目疮痍,道:“回去吧。”
楚怡萱性子实在硬,她竟直接甩开了楚勐的胳膊,语气文弱,她道:“你们走吧,”
银括更看不过眼,楚怡萱也算与他们从玩大,她有时候的确有些嚣张跋扈,但心思一直都是不坏的,韩煊桐便是这样对她,也该有个理由的。
一早,朱陵刚去韩煊桐房内,便见他的房间已经收拾的十分整齐,人同他那从不离身的短剑已经不见了。
他怒火中烧,对身旁妖道:“去,将他速速找来,他心中执念这样深,只怕如今已经离开南窟山了。”
“是。”
那妖正欲下山,谁知朱陵又伸手截住了他,道:“算了,既然他已经下山了,便由着他去吧,万一本尊专程下山寻他,碰到孟峄,只怕又会被他看出端倪。”
韩煊桐矮煊桐,你愿意去你便去吧,反正如今你已经忘了自己的本性,便是下山了又能如何!朱陵心思实在诡异,一心只想如何得到鲛骨剑。
这是少雨的时节,不知怎地,这几日雨却越发的多,一到午时便突然下起雨来,楚怡萱身子还算结实,扛过了这几日的风吹雨淋,却一直呆呆地守着。
楚勐不忍她如此受累,便索性将手头的事情交给银括,自己陪着楚怡萱在竹林痴痴的等。
韩煊桐,你这子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气,才有幸娶到我这么好的妹妹,可你却这般不知深浅,大婚之日竟抛下我妹妹桃之夭夭,若让我再见到你,定不会轻饶了你。
等的是楚怡萱,心疼的却是楚勐楚怡萱的性子他是最懂的,她若执意去做一件事,除非自己想通了,否则便是崩地裂,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你们在等我吗?”
他们兄妹二人听见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二人同时回头,竟是韩煊桐,他一脸憔悴地站在这二人不远处,面容蜡黄,左脸数道划痕十分明显,还在往外渗着血迹。
楚怡萱的嘴角这才有了弧度,她转身一把打掉了楚勐的伞,狂奔了过去,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楚怡萱哭的梨花带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默默抱撰煊桐,生怕他再不辞而别。
楚勐双拳紧攥,恨不得立刻过去了了韩煊桐的性命,除了孟峄,便是韩煊桐让他恨得牙根都痒。
韩煊桐面无血色,他敷衍般接受了这一抱后轻轻推开了她,他面色平和,毫不激动。
他道:“你等我做甚?”
楚怡萱顿时目瞪口呆,她苦苦等了这几日,竟换来这样一句没有温度的话,她心里怎能不难过。
她瞥过眼正欲伤心,却不经意看见韩煊桐面上的伤痕,还在慢慢往外渗血。
“你这是怎么了?”她赶紧抓起衣袖帮着他擦拭了脸上的血迹。
韩煊桐心中惊异,赶忙朝后退了一步,多多少少有些嫌弃的心思,如今这伤疤在他脸上,他只会觉得自卑。
“你这是何意!”楚勐实在看不下去,便直接走过去推开了他。他怒道:“韩煊桐,你与怡萱的婚事是你向我求来的,可不是我这妹妹嫁不出去硬塞给你的,你却不但不知道珍惜,反而在大婚之日离家出走,如今怎么,又要假装不认得我们吗?”
若非楚怡萱暗自拉着楚勐的手,只怕楚勐已经与他缠在一起打了起来。
韩煊桐一脸疑问,他心中隐隐难受,原来他在南窟山一直念念不忘的竟是楚怡萱,他思虑许久,这才扬起嘴角,道:“我就近日里我都在想些什么,原来我在牵挂你。”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一丝光芒,欲伸手去摸楚怡萱的头发。
楚勐哪里肯放过他,他将楚怡萱的胳膊紧紧拽住,朝后退了一步,防着他一般。
“你这登徒浪子,不配碰我妹妹。”
登徒浪子,他这话何意?韩煊桐脑中如一团乱麻,便是只有三个人在一起,他仍无法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只是隐隐记得,楚勐与楚怡萱是兄妹,而他与楚怡萱的过往,他脑海中只有残缺不全的一些片段。
“可是我负了她?”韩煊桐眼巴巴地看着楚怡萱,他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十分疼惜,想要去安慰她,却始终服不了自己。
“妹妹,这下你也等到了,也看到了,他分明就是故意毁了婚约,如今又假装一脸无辜的样子,这种人便是你敢嫁,我都不敢让你随他离开!”
罢楚勐便狠狠拽着楚怡萱的胳膊,欲将她拉着离开。
“哥!”楚怡萱好不容易才等到,这又要被带走,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她道:“难道你就不想解释吗?”楚怡萱怒号,她怒瞪韩煊桐,眼眶十分红肿:“你快跟我哥解释啊,你不是故意悔婚的,你快呀!”
“我……”越越乱,韩煊桐竟完全记不得她所的婚约,他慢慢伸手触着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他心口十分痛怵,却什么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