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零章
“你到底是挺警惕的,可你先说说,我套你话是为了干什么?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觉得我是为了去定平阳侯--你的父亲,通敌卖国的罪,还是要定你擅自出府去行宫的罪?这如今你已经承认你自己是平阳侯之子,这件事情我不需要去问皇帝,皇帝自然心中也有所打算,你是拿着请帖进去的,又或是自个儿进去的,你以为自己不说,旁人便是不晓得吗?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朱玉两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一抓,尽管他并不想要承认,这荣国公所说的,可他分明也很是清楚的,当初自己父亲被判通敌卖国的罪名,可不是这么着吗?
没有从他的府上搜出个一星半点儿的东西,也没从别人那里搜到些什么,不过就是那统领自己自顾自的在那说罢了,那统领原是…原是他他与父亲交好的,这朱玉又如何一丁点儿都不知道呢。
正是因为他知晓将将在那竹林里头见着盛晟都未曾有过畏惧,便是听到有皇上的人在的时候都觉得不过如此。
可是在那统领射出一支箭将将偏过他之后,他才是发现这人还真是与他父亲说的一般虽,是个想要他人性命的人,可也是个冠冕堂皇的,想要取他性命,却不敢自己来杀,而是借他人之手杀自己,若是这世子还真是与那些傻愣愣的人一般,自是就这么将他在那竹林里头就地正法,即便是他承认自己是平阳侯之子,或许都没有什么可以解救的方式,如今想来,今日或许还真捡回了一条命。
自己不承认自己是朝廷命官之子,旁人若没有几个认得,即便自己是死,也断没有人会生疑的。
“即便你说的是正确的,我也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我自己为何去行宫的事情告诉给你,我又怎知你是现在来欺骗我?还是联合别人一同来欺辱我?即便是我有那请帖又或是没那请帖,又与你有何关系?”朱玉一佻自己的眉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看向着叔侄两,直把这荣国公给逗笑了。
荣国公顺手拿了个水果在手上,随意的将自己衣裳一撩,盖在自己的身上,若非是那一张颇为仙气的脸,还真是难以想象,这就是平时在朝廷上见到的荣国公
“……”
“卡兹,卡兹。”啃苹果的声音就这么传入朱玉的耳朵上,本就是没有吃饭,如今见其又吃又喝,在其面前,那香味竟是从那牢狱铁栏外传到了里头,这稍淡一些潮湿腐蚀的气息里头掺杂着一股瓜果的甜香,一时当中朱玉有些迷茫。
“哎呦,不是有骨气吗?我不过就是吃了个苹果,你又如何表现出这么一个样子?就像是没有与你吃饭一样?”荣国公眯眼睛看着朱玉,笑着说道。
“那又如何?我就是死!我都不会让旁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的,你不过就是想挑战我的意志力吧,我是绝对不会吃的!”朱玉恶狠狠的对着这荣国公说的。
“好CC,这是你说的啊,唉,九里!去喊府里头的厨子,且给我和盛晟俩人摆一桌吃食,再加上一壶上好的桂花酒,摆到这牢狱来,哎呀,我正好来赏赏月。”荣国公一口大白牙,就这么直直的在众人面前显现那一双大亮亮的眼睛,里头满是促狭。
尽管盛晟知道荣国公自己心中又是起了那等子捉弄人的心思,可他并没有任何想要阻拦荣国公的想法,今日的确是有些累了,便是也想要喝上一本杯桂花酒,暖暖自己的心窝。
实际上,对于盛晟来讲,他已经对着平阳侯的儿子朱玉是如何进入到那行宫的方法已经是很在意了,因着即便是他现在知晓了,这到时候定然也是没有法子的,行宫并不是那么好进,尽管它不是皇宫。
可这些年来,皇帝哪一回不是时常往那里头跑,既然这些荣国侯的儿子朱玉能够穿的如此花枝招展的,往那行宫里头走,就证明他是有方法证明自己是可以进入到那行宫的。
料想能够做到此种程度而且到现在还是稳如泰山一丁点儿的想法都未曾有面不改色之人,只怕只有那个上位的人了。
月色正好,可牢狱里头竟是剩下一丁点儿的火光,九里不知从哪拿了两个火把,就这么在牢狱里头点了起来,幸亏盛晟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要将这牢狱给打扫出来,虽然说这地确实是比不上他们住的地方,可到底也不会有什么蛇鼠之类的东西,更何况如今正是冬季,这晚间只要给着平阳侯的儿子朱玉拿上几床被褥,到底也是能御寒的,只不过这些东西都只能背地里头做,表面上却不能让旁人看上一丁点。
月光暖暖的,从房门外洒了进来,叔侄二人都相对而坐面前摆上一个小桌子,竟是还带了两个坐垫坐于上头,下头是暖暖的火炉,一股股暖意从腿间蔓延至全身。
白玉无暇的脸庞被火光照耀,就像是人间的仙子,这两叔侄虽说一个比一个狡黠,一个比一个狠心,可说起来这样貌还真是不输旁人的呢。
这若是旁人站在这边上可不得盯着这俩人这么姣好的面庞看上半晌?可这坐在旁边的看着他们两个的便是这个已是多时未曾进食更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朱玉。
朱玉头发从行宫到这牢狱,到现在从未被打理过,这身上的锦衣已经是皱皱巴巴的,上头泥泞遍布,若是仔细一看还有很多的草屑,再仔细一瞧,却是发现这锦衣却是旧的。
众人即便是看出来了,也不会说上一二,这似乎是平阳侯府能够拿到的最为有价值的一件衣服了吧?
面前是美酒佳肴,各种味道扑面而来,朱玉只觉得心中一股子垂涎之意,漫上心头,朱玉若不是自己心上揪着,怕是也要冲上去大快朵颐了吧。。
可他不会,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