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倾城一想着方才敏主子那幅残样儿，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麻，当即更是来不及看长歌一眼，只是朝着王妃娘娘说道：“王妃娘娘，方才奴婢去捡风筝的时候，无意间见到敏主子瘫倒在地下，她，她好像见红了。”
“什么？”王妃娘娘原本笑意吟吟的脸顿时就变了，当即更是扶着长歌的手站了起来，一脸惊诧，“怎么会这样子？不都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了吗？怎么无端端的怎么会见红？”
八个月的胎象已经很是稳固了，按理说就等着孩子生下来就行了，但是如今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儿，顿时王妃娘娘只觉得一阵冷意袭来，当即更是朝着敏主子居住的院子赶去，而倾城与长歌等人更是在后面跟了一排。
等着倾城再次赶到之前离开的屋子的时候，孙大夫已经来了，而原本伺候敏主子的奴仆们更是惊的跪了一地，有的甚至因着害怕偷偷哭泣起来了，他们心里都明白得很，若是敏主子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他们也活不成了！
王妃娘娘见着敏主子双唇泛白，已经陷入了昏迷之后，而孙大夫也是眉头紧锁，当即心中的胆怯更甚，轻声问道：“孙大夫，不知道敏主子……”
只是她的话没有说完，孙大夫就冲着她摆摆手，顿了顿，却是轻声说道：“王妃娘娘，请无关人都离开这儿，我好给敏主子施针！”
王妃娘娘忙带着所有的丫鬟奴仆离开了这儿，只留下了长喜一人在里头，为的就是孙大夫有个什么需要能够有个搭把手的人。
一到了外间，王妃娘娘的脸色却是倏地变了，当即更是看向了方才扶着敏主子的那个丫鬟，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见红？你们这些在敏主子身边伺候的人到底是怎么做事儿的？”
那小丫鬟心里本就害怕得很，如今听闻这话顿时吓得跪了下来，只知道哭，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妃娘娘见她这个样子，自然也是知道从她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当即心里更是烦得很，忙说道：“来人，快去请王爷来！”
她知道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对李绍明和窦皇后来说是多么重要，现在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处在危险状态，若是这会儿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她怎么都说不清楚了，还是请王爷来的好！
不多时，李绍明就大步流星地走来了，想必知道了敏主子的事儿之后也是心里着急得很，如今他见着王妃娘娘与一干人朝着他福了福身子，当即更是不耐烦地冲着他们摆摆手，关切问道：“王妃，敏主子到底怎么呢？”
王妃娘娘如今有些不敢看李绍明脸上的神色，虽然敏主子这胎出现了危险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但当初李绍明的的确确是将敏主子交给她照看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怎么同王爷交代？不过是短短一瞬间，她的心里就已经浮现了无数的心思，只是面子上依旧是不露声色，轻声说道：“如今孙大夫已经在里面替敏主子瞧了，方才妾身更是派人去宫里请胡太医了，具体情况孙大夫还没有说……”听闻这话，李绍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孙大夫整治之后还没有说话，那就表示着孙大夫对敏主子腹中的孩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连孙大夫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怕是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凶多吉少啊……
想及此，李绍明心里倒是愈发惴惴不安起来了，他的子嗣本就少得很，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这一个，又似虚无的样子，叫他如何能够放下这份心？
因着担心，他更是不住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叫在场的人见了，只觉得心里更加担心起来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孙大夫这才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李世民见状，更是忙走上前去，问道：“孙大夫，情况怎么样？”
孙大夫取过长喜在一旁递过来的帕子，擦净了手，这才说道：“回王爷的话，敏主子的脉象虽然虚弱不定，但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还是保住了，只是因着敏主子怀孕初期心绪不稳，所以酿成了今日的胎位不太稳固，到分娩之前敏主子都要躺在床上歇息，切莫四处走动，稍有不慎，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还有这裘时间敏主子千万不能动怒，若是生气了，也是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
此时已经有不少主子们闻讯前来，听闻这话便是相互观察了彼此间的那脸色，都想从对方的眼神或者细微的动作中读出些什么来，只是在场的人都是在宁王府中爬摸滚打许久了，自然是知道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神色，就连杨主子听闻这话，脸上虽无喜色，但也没有表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而李绍明听闻这话自然是喜不能自禁，当即悬着的一颗心更是放到了肚子里，脸上的担忧取而代之的则是欣喜，更是说道：“既然这般，那你赶快开方子吧９有最近有什么要注意的，一并说清楚了，免得再出了什么岔子！”
说着，他更是瞅了一眼在后面面面相觑围观的人，厉声吩咐道：“你们都散了吧！敏主子如今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不要都围在这儿，免得影响敏主子歇息！”
在场的人眼见着能够打听到的消息都已经打探到了，就算李绍明不开口说话，她们也会纷纷告辞的，如今听闻这话，自然巴不得早些离去，只是还未等她们还没有走出门，就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怎么本宫才来，你们都要走呢？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不成？”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窦皇后头戴凤凰展翅明金步摇，身穿紫金赤凤襦裙，疾步走了进来，一双凌厉的双目更是在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好像从她们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李绍明见状，赶紧上前扶住窦皇后，惊诧说道：“母后，您怎么也过来呢？”
而王妃娘娘却是愣了骗了，却是朝着窦皇后福了福身子，扬声说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她的话音刚落下，接下来请安的声音便连成了一片，“奴婢（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窦皇后这些年来身子骨大不如之前了，平日里没有事儿从不出宫走动，就连齐王妃的儿子夭折了，窦皇后也未这般大张旗鼓出宫过，当即李绍明很是惊讶，当即更是问道：“母后，您怎么来呢？如今天气不好，您怎么不歇着？”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通知本宫，本宫还不能自己来了吗？”窦皇后说话的时候，竟还有些气得发抖，也是心中为了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着急，李绍明虽不是她的儿子，但从小也是养在她身边的，再者说，李绍明立下了不少战功，她必须要挟持住他。
李绍明见着窦皇后脸上隐隐有些怒气，忙劝道：“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是儿臣疏忽了。”
“那现在敏主子怎么样呢？”窦皇后扶着李绍明的手朝着里间走去，径直走到了敏主子床边，见着敏主子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似的，不过几日没见，她倒像是憔悴了不少，当即心中的担忧更甚，忙问道：“这，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前几日我见敏主子还是好好的，不过才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绍明也是方才匆匆赶来的，而他这几日一直忙着旱灾的事儿，所以也没有来看敏主子，自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如今自然是说不上来。
而王妃娘娘见状，忙上前解围道：“母后，您暂且放宽心，方才孙大夫都说了，敏主子的身子虽有些虚弱，但如今好歹也是母子平安，只是日后怕是要好生养着了，静静养着两个月，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相较于出身高贵的太子妃和能说会道的齐王妃，窦皇后对于宁王妃素来是不大看得上，更重要的是，宁王妃可是僖贵妃亲自挑的儿媳妇，如今更是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我分明记得前几日敏主子来宫里给本宫请安的时候还好得很了，无蓉啊，不是我说你，宁王府中的事情虽然多，但眼下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窦皇后平日间的冷眼相待王妃娘娘已经习惯了，但是如今窦皇后当着宁王府中的人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王妃娘娘的脸色一下子倒是有些挂不住了，看着板着一张脸的王妃娘娘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原因，便没有人敢轻易说话，要知道窦皇后的性子可是喜怒无常的，如今这个点儿上，她们谁也不敢往上撞，毕竟这事儿不是什么好事儿，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惹得窦皇后责骂。
韦主子见着气氛有些尴尬，瞅了窦皇后一眼，却是轻声说道：“妾身倒是听说敏主子这些日子来脾气不是很好，想必是因着分娩在即，所以情绪有些不稳定，想必是动了胎气的缘故吧！”
窦皇后是在女人堆里爬摸滚打才成就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话没有听过？如今她自然是明白韦主子话中的深意，她一直都知道韦主子是个很聪明的人，如今说这话自然是想让她明白这事儿与王妃娘娘无关。
与不与王妃娘娘有关，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宁王妃掌管着整个秦王府中的女人，若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又怎么能称之为宁王妃呢？在她看来，这事儿不怪宁王妃还能怪谁？
只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心中对宁王妃不满，但到底还是要考虑李绍明的感受！眼下她到底也不好对宁王妃的话说的太过了，如今更是将罪责推到敏主子身边的丫鬟奴才身上，当即更是厉声说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这么一大群人竟然连主子都伺候不好，干什么吃的？好在敏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什么事儿，若是他们娘儿俩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说着，她还低头瞥了一眼跪在地下一群瑟瑟发抖的丫鬟们，厉声说道：“来人，这些人伺候敏主子不力，拉下去，全部打二十个板子！”
二十个板子？李绍明只觉得这样的惩处有些过了，这二十个板子下去，只怕这群人不死也得残，当即更是上前说道：“还请母后息怒，若是真的责罚了这些人，到时候谁又来照看敏主子，他们虽有错，但却罪不至此……”
只是，还未等李绍明的话说完，却听着窦皇后的声音锐利响起，“宁王啊！你心性仁慈这是好事儿，却也是坏事儿，就比如今儿的事儿，就因为你们的心慈手软，所以才导致了这些子奴才的放任自流，若是不惩处一番，怎么能够震慑王府中的其他人？至于你说的敏主子身边没有了可心人，我就不相信了，这么大的宁王府中就找不出几个能够伺候敏縢妾的人儿呢？若是你们宁王府真的没有，那本宫就从宫里拨一些人来！”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李绍明再也不好说什么阻拦的话来了，只好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母后就看着办吧！”
见着连李绍明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吓坏了在场的一干奴仆了，当即一个个更是开始磕头求饶，有的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起来了。
而方才伺候在敏主子身边的那个丫鬟哭的更加厉害，她叫做颦儿，她本就是敏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如今敏主子有事儿，又是她一个人守在身侧，她该怎么办？更何况还有窦皇后赏赐的二十个板子，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能够受得住？
如此想着，颦儿哭的更加厉害了，只是哭着哭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哭喊着说道：“皇后娘娘，王爷，奴婢们都是冤枉的啊！奴婢想起来了，之前主子一直都是好端端的，方才就是喝了王妃娘娘端来了金丝燕窝粥之后，这才说肚子疼，奴婢当时未曾多想，只当是主子肚子里的孩子在动，只是后来，后来却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王爷明察，此事与奴婢们没有半点关系啊！”
接下来的话，倾城已经什么都没有听见了，当即她只听见了自己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似的，今日的金丝燕窝粥依旧是她和长喜两人一起送来的，正是因为敏主子分娩在即，所以这一路上她们俩儿是格外小心，并未将金丝燕窝粥交到任何人手上，那，按道理来说应该不是燕窝粥的问题呢！
只是很多事儿不是没有做过就代表着事实二字，当即她与众人一起齐齐朝着王妃娘娘看去，只见王妃娘娘脸上的脸色也是倏地变了，只是她到底还是沉着冷静的，当即瞥了李世民一眼，这才看着窦皇后，一脸镇定地说道：“妾身没有做过这种事儿，还请皇后娘娘与王爷明察。”
窦皇后虽不喜王妃娘娘，但是婆媳两人也相处了这么些年，自然是知道王妃娘娘是什么性子的，说实话，她也不相信王妃娘娘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只是说话做事儿都要讲究证据二字，若是没有证据，那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白费！
想及此，她看了一眼侯在一旁的孙大夫，吩咐道：“既然这般，还请孙大夫去检查一下今日王妃送来的燕窝粥吧！”
孙大夫眉眼之中有些犹豫，说实话，他也是不相信这事儿乃是王妃娘娘所为，毕竟王妃娘娘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若是真的想要加害敏主子，怕有的是法子，又怎么会傻到在自己送的东西里动手脚呢？
窦皇后瞧着孙大夫一动不动，还以为他这是惧怕王妃娘娘，当即却是微微扬声说道：“你只管去检查便是了，这儿有我，谁也不能动你分毫，你有什么说什么便是了，不用怕！”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孙大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当即便谴了颦儿去从桌子上端来了拿碗敏縢妾喝剩的金丝燕窝粥过来，颦儿如今也是惧怕得很，走路的时候腿肚子还直发软，双手也是忍不住颤抖着，显然是害怕得厉害。
孙大夫接过拿碗金丝燕窝粥，放在鼻下嗅了嗅，又用手蘸了蘸敏主子用剩的燕窝粥尝了尝，只是突然间，他的脸色却是变了，当即窦皇后见着情况有些不对劲，更是忙问道：“怎么样呢？可是查出了什么？”
孙大夫瞥了王妃娘娘一眼，轻声说道：“微臣查出来了，这碗燕窝粥中并没有被任何人下毒。”
听闻这话，不仅是王妃娘娘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就连在一旁的李绍明与倾城也是松懈了不少，只是，孙大夫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心陡然从天堂直接坠入了地狱之中，“只是，这燕窝粥里虽没有毒，但却放入了活血通络的藏红花，而且分量不少，因着敏主子最近心绪不宁，所以这才导致了敏主子见红来势汹汹，出现了大出血的症状。这样分量的藏红花，若是搁在了平日，顶多只会让敏主子胸闷气短，肚子不适，想必也是没有什么大事儿的。”
医者父母心，孙大夫说这话的时候连喉头都止不住的颤抖，八个月的孩子，那已经成型了啊！若是敏主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母子两人都难以保住，下毒之人，真的是何其歹毒啊！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王妃娘娘身上，只是她脸上的神色却是分毫不改，能够坐到宁王妃这一位置的人自然不是常人，若是真的被这样三言两语能够吓唬到，她岂不是早就被吓死呢？更何况，她没有做过，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及此，王妃娘娘脸上的神色更加镇定了，当即更是扬声说道：“我并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与王爷彻查！”
只是大家听闻这话却是沉默了，要知道这金丝燕窝是何等珍贵的东西，除了王妃娘娘与身边的人，又有谁能够去触碰？就连燕窝粥的熬制，都是由长喜盯着，在瑞祥居中完成的，若说是与瑞祥居没有关系，谁相信？
更何况，自从那日王妃娘娘扇了敏主子一巴掌之后，王妃娘娘与敏主子两人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敏主子更是四处放言一定要报那日耳光之仇，更是将王妃娘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王妃娘娘听闻这话，有怨气想要报复回来，那也是说的过去的。
在场的人心中虽隐隐猜测王妃娘娘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说到底却是要怪王妃娘娘平日太过于和善，这样的事情被人陷害却还浑然不知，不仅闹得宁王府上下众人皆知，更是害的自己在窦皇后面前有口难辩。
或者说，王妃娘娘根本就是谁的替罪羔羊，毕竟敏主子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就太过招摇，树敌无数，与她不和的又岂止王妃娘娘一个？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王妃娘娘，对敏主子的不满自然不敢摆在脸上，那，到底会是谁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窦皇后如今更是在气头上，一想到那可怜的惺孙尚未出世，便遭人这样迫害，当即更是气得连身子都颤抖起来了，扶着杨司薄的手缓缓朝着王妃娘娘走去，厉声说道：“亏本宫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为事大度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儿来！”
“母后，这件事儿一定不是无蓉做的，不如咱们查清楚了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李绍明如今急急辩解着，他是知道窦皇后性子的，一旦认定什么就不会回头，所以这也导致了窦皇后与皇上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只是王妃娘娘是他的妻子，若是连他都不相信王妃娘娘的为人，又有谁会相信呢？
患难见真情，这句话真的是不假！王妃娘娘被人诬陷，如今也是在气头上，但是听闻李绍明这样的话，心中的不快却是褪去了大半，如今更是昂首挺胸地说道：“还请皇后娘娘息怒，妾身真的并未作出这样的事儿来，即便妾身真的对敏主子不满，想要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傻到在自己送的燕窝粥里下毒的。”
这话是大实话，但是如今的窦皇后却已经听不下去了，当即瞥了她一眼，厉声说道：“那你倒是与我说说，这燕窝粥是不是你派人送去的？其中有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王妃娘娘回想着之前的事儿，原本镇定的心却是渐渐慌乱了起来，燕窝粥是在瑞祥居中由长喜盯着熬制的，又是倾城亲自去送的，其中怎么会有问题呢？难不成真的有人想将这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
越想，心里便越是慌乱，王妃娘娘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绍明见着王妃娘娘这个模样，原本怀疑的心也是渐渐冷却下来了，王妃娘娘跟着她这么多年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只是自从搬入宁王府来了之后，王妃娘娘却是变了好多，前些日子更是对敏主子动手起来，这还是当初的那个无蓉吗？可既然王妃娘娘能够对敏主子动手，再想伤害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可能的……
见着王妃娘娘一脸仓皇的模样，李绍明心中自然也是不忍心的，只是物证在，且所以的证据都指向了王妃娘娘，叫他怎么能够相信王妃娘娘是清白的呢？想及此，他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脚步沉沉朝着孙大夫处走去，只见他端起那碗金丝燕窝粥，英挺的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表情却是瞬间凝固了，而后更是猛地将碗摔在了地上，李绍明只不过是之前学过一些药理，就能够察觉这燕窝粥中的的确确有很大的问题，难不成王妃娘娘对此会一无所知吗？
那碗摔倒了王妃娘娘脚下，吓得王妃娘娘一个哆嗦，当即脸上不复从前的从容淡定，惊恐的看着李绍明，惶然道：“王爷……”
李绍明却是冷冷看着她，半晌才吐出这样的话来，“这东西的的确确是瑞祥居小厨房做的吧？又是你派人亲自送去的吧？其中并未经过任何人之手吧？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王妃娘娘的嘴巴动了动，但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她原以为自己跟在李绍明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王爷是一定会相信自己的，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爷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
“毒妇！”李绍明嘴里恨恨的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又继续说道：“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贤良大度的女人，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叫我失望，即便敏主子之前真的有错，你也已经责罚过了，为何要这样做？”
听闻这话，窦皇后脸上的神色也已经有些挂不住了，之前关于敏主子与王妃娘娘之间的恩怨她也是听说过的，说是王妃娘娘不仅夺了敏主子身边的丫鬟，更是在敏主子上前讨要的时候给了敏縢妾一巴掌，她也是从高门大院中走出去的女人，自然也明白当家主母的苦楚，所以饶是她再看重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对王妃娘娘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如今怕是她不能再继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