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如意公主虽然很想在这儿照顾萧主子，但是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做，在这儿也是为倾城和昭梦添乱，便点点头，站起身子来，转身就走了。
倾城这才走进屋子里，见着在里面伺候丫鬟的脸上都是惋惜的神色，她们都是受李绍明之命来伺候萧主子的，本指望着萧主子一朝诞下皇孙，她们也能够得到赏赐，但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又何尝不难受？
但若是难受，怕只有昭梦一个人最难受，她跟着萧主子的时间虽不算长，但这些日子下来早已将萧主子当做亲姐姐一般，如今只是一个劲儿瘫坐在萧主子的床边抹眼泪，却还不敢哭出声来。
倾城走上前去，看着萧主子双眼紧闭，不由得轻声问道：“方才萧主子一直都没有醒来吗？”
昭梦点点头，这才发现倾城进来了，只是如今她却是什么都顾不上，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没有，方才孙大夫给主子施针之后主子就一直昏睡着，不过孙大夫主子一个时辰后会醒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呢！”
倾城点点头，不知道该什么才好，不管是什么言语在这一刻都是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她多么希望萧主子能够多睡一会儿，这样便能够迟一些面对孩子没了这件事情了。
正当她思忖的时候，却见着萧主子的眼皮动了动，她忙问道：“萧主子，您现在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若是不舒服就出来，孙大夫在外面候着呢！”
萧主子环顾了周遭一圈，见着没有什么人在，不安的心顿时放实了些，若是孩子没了，只怕这会儿屋子里乌压压挤满了一堆人，顿时，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来，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半才出几个字来，“我……我的孩子还好吗？他……到底怎么样？孙大夫……孙大夫怎么？”
听闻这话，在场的人神色都变了，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却是无人敢多一言，昭梦与倾城都知道，萧主子的命都是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若是现在了，依照萧主子的身子骨怕是万万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的。见着昭梦与倾城都不话，萧主子也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她虚弱的将手放在了腹部，轻声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完，眼泪就已经滚落下来，将她枕着的翠红银丝软方枕都给晕湿了一大块，纵然她现在伤心难过，但却是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呜咽，悲戚难以自持。
倾城心里不由得也是一阵赶上，眼里有泪意涌现，现在她都是这般，陪伴着萧主子这么久的昭梦心里更是疼痛，但是现在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孩子没了就是没了，这一点是怎么也不能改变的，昭梦只好握住萧主子搭在腹部的手，轻声哄道：“主子，您放心，孩子还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您要养好身子，这样的话，也可以早些怀有子嗣。”
萧主子却是什么话都没，只是无力地躺在那儿，闭着眼睛一个劲儿地流眼泪，三个月前她就已经对李绍明死心了，现在更是连唯一的希望都没了，心里自然是难受的像刀子剜肉一般。
纵然之前李绍明对她也是多有冷落，但是她心里总是坚信王爷心里是有她的，只不过是没有时间来看她罢了，可是如今她明白了一件事，王爷的宠爱根本就是留不住的，她更是从未奢望一辈子得到宠爱，但是有了孩子却能陪伴她一声，可是老却是这样残忍，接二连三将她的孩子都给夺走了！
想及此，她的眼泪愈发汹涌，但还是不忘睁开眼，问了一句，“可知道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查出来没有？”
昭梦瞥了倾城一眼，根本就不敢把实情告诉萧主子，倒是倾城顿了顿，想着这事儿萧主子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怎么也瞒不住，便轻声道：“方才王爷已经查清楚了，是夏主子下的毒手，王爷如今已经将夏主子送到宗人府去了。”
“又是她？居然又是她！”这话好像耗尽了萧主子全身的力气，她紧紧抓着锦被，好像手中握着的是夏主子一般。
昭梦见状，忙倒了盏热茶递上去，轻声道：“主子，您别生气，王爷已经将那疯女人送去宗人府了，这下子，她也活不成了。”
“活不成呢？是啊，我的孩子也活不成了啊！”萧主子一把将昭梦手中的茶盏掀到地下，挣扎着坐起身来想要下床去，嘴里更是喃喃道：“我要去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啊！她怎么能这样歹毒，怎么能这样歹毒啊？”
只是，她尚在病中，一条腿刚迈下床就从床上滚了下来，颓然倒在地下，昭梦见状，更是慌忙跑过去，抱着她哭出来，“主子，您别这样，您别这样，夏主子已经被王爷交给了宗人府，她会给主子偿命的！”
萧主子却是什么话都没，紧紧抱着昭梦，放声大哭，好像要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同宣泄出来，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叫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动容。
倾城见状，却是带着屋子里的一干丫鬟都退了出来，她知道这个时候萧主子身边只要有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便够了，再多的人，也只是多余。
回到了芳华园，气氛也是一样悲痛，不仅是如意公主，连着琳琅姑姑和倾城都没有用晚饭，三人坐在已经掉光叶子的葡萄藤下，相对无言，到了这个时候，她们实在不知道还能什么才好。
王府之中就是这样，上一刻还是还怀有身孕，倍受宠爱的女人现在却变成了最可怜的人，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色渐渐黑了，正当倾城准备进屋拿一盏蜡烛出来的时候，却见着一个丫鬟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嘴里更是嚷嚷道：“杨主子，不好了，不好了，萧主子没了！”
没了？倾城猛地一个激灵，方才她走的时候萧主子还是好好地，不过才两个时辰，萧主子怎么会没了呢？倾城一把抓住那个丫鬟，厉声问道：“你在什么？萧主子怎么会没呢？孙大夫有没有去看过？”
这个丫鬟当初是与玥儿一起被李世民派去伺候萧主子的，伺候萧主子也有几个月了，对萧主子也有了感情，如今脸上挂着泪水，道：“方才孙大夫已经来过了，萧主子没气了，所以连救都没救就走了，只是对昭梦姐姐叫她将这事儿告诉王爷，叫王爷早点准备后事吧！”
倾城抓着那丫鬟的手无力垂落下来，她呆呆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不知道为何萧主子会这样想不开。
“公主！”直到琳琅姑姑的一声惊呼，林鸾这才回过神来，她扭头一看，却见着如意公主已经瘫软在地上，像一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倾城如今只好对着那个丫鬟长话短，“昭梦有没有将这事儿告诉王爷？”
那丫鬟点点头，道：“王爷怕是这会儿子也已经过去了，昭梦姐姐萧主子与杨主子关系好，所以这才来告诉杨主子一声。”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如今，倾城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姑了这头却是顾不上那头，此刻，她看着放声大哭的如意公主，道：“主子，您别哭了，即便你怎么哭怎么闹，萧主子也回不来了。”
“不会的，萧姐姐不会死的，不会的……”如意公主一个劲儿重复着这句话，好像她多念叨几遍，萧主子就会回来的。
对于这样的事情琳琅姑姑已经见多了，如今虽觉得有几分惋惜，倒也不会像倾城和如意公主一样失了分寸，如今只是一个劲儿的劝慰着如意公主，奈何如意公主却是一直哭闹，根本就听不进去半句话。
耳畔传来如意公主的哭声，倾城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杂，好像萧主子的话语还飘荡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倾城怎么也不敢相信，在整个宁王府中，萧主子可以是最好的一个人，心地善良，温婉恬静，莫是她，整个宁王府中有谁会不喜欢萧主子？只是，人善被人欺，老根本就不开眼啊！
想及此，倾城偷偷擦去了眼泪，看着还在哭的如意公主轻声道：“主子，如今萧主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再也看不到了啊！”
到了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几乎咆哮，不知道这话到底是想叫如意公主醒过来，还是让她自己醒过来。
如意公主和琳琅姑姑都是头一次瞧见倾城这个模样，如今都只是盯着她看，连如意公主也吓傻了，不哭了，只是傻傻看着她，好像呆了似的。
倾城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蹲下身子来扶着如意公主的肩头，边落泪，边道：“主子，萧主子已经没了，她死了，以后您再也不能与她一起话，不能陪她一起玩，咱们，以后再也见不到萧主子了，再也见不到了！”
着着，她的泪水更是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连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更是埋头，声啜泣起来。
如意公主这才发现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难过，现在倾城哭了，连琳琅姑姑也是双眼泛红，她看着身边的人不仅强忍着泪水，还要劝慰她，便止住了眼泪，哽咽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萧姐姐为什么要自尽？”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也许萧主子很早之前就已经坚持不下去，所以她才会一直躲在兰芝居中，甚少出来走动，也许萧主子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被李绍明伤透了心，所以才一直对李绍明冷眼相向，但是大家都知道，真正让萧主子心灰意冷的是今日流产的事情，她在宁王府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琳琅姑姑眨了眨发涩的眼睛，她看着已然哭成大花猫的如意公主，轻声安慰着：“公主，你看开些吧，生老病死都是饶命，谁都会有这一的！萧主子早些走了，对她来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这话的如意公主又是一顿，她现在才十四岁，对死这个字眼毫无认知，如今听着琳琅姑姑着这样的话，心里却是忍不住一阵冷噤，这样来，到时候琳琅姑姑和倾城都会离开自己？
这样想着，她更是紧紧抱住琳琅姑姑，又忍不住哭了出来，“不要，不要，我不要任何人死！”
听着这话，琳琅姑姑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一想到她死了以后如意公主要一个人在宁王府中生活，她心里何尝放得下？纵然有林鸾在身边，但她还是放不下心来，只是生死有命，真的由不得她！
想及此，她强撑着笑脸，安慰道：“好了，我会一直陪着公主的。”
着，她更是看了倾城一眼，冲着她低声道：“这个时候怕是兰芝居缺让很，公主不便过去，你就过去帮衬一下吧！”就是琳琅姑姑不倾城也是这样想的，如今倾城点点头，便疾步朝着兰芝居走去，还没走到兰芝居，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哭泣声，只是她不知道里头在哭泣的人，到底有几个人是真心的。
只是现在她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加快了脚步朝着兰芝居走去，但是兰芝居被层层侍卫守着，她根本就进不去，只好随便找了个丫鬟问道：“你知不知道昭梦在哪儿？”
那丫鬟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还带着几分冷漠，显然对这样的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更是冲着倾城努努嘴，淡漠道：“刚才昭梦姐姐好像也被侍卫赶出来，有人看着她往右边去了，应该是在厨房里。”
按照宁王府规矩，侍妾位份根本没有资格开设厨房，但先前萧主子怀有了身孕，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所以这才有了厨房，怕是在这个时候兰芝居所有的房间都被侍卫或者道士守着，昭梦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等着倾城找到厨房的时候，果然见着昭梦坐在灶前，一个人默默落泪，那羸弱的肩膀更是忍不住一抖一抖的，看着便叫人觉得辛酸。
倾城眼睛又是一酸，朝里头走了两步，轻声唤道：“昭梦！”
昭梦扭过头来，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似的，一看见来者是倾城，当即便平了她的怀里，哭喊道：“主子没了，主子没了，她怎么这样傻？怎么这样傻啊？不是好人有好报吗？老爷真是瞎了眼……”
倾城轻轻拍着她的脊背，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好好哭一场，若是这样憋着，怕只会更加难受的。
哭了好久，昭梦终于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眼睛肿的更加厉害了，但还是喃喃道：“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倾城瞧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递给了她一方帕子，问道：“萧主子身边一直都没有人吗……”
其实她想的是，明明昭梦知道萧主子病成了那个样子怎么还不派人守着？若是萧主子身边有人照料着，怕也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了，只是这话她到底没有出口，她知道现在昭梦已经够难受了，若是真的了，这不是往昭梦的伤口上撒盐吗？
昭梦如今也是在为这事儿自责，如今只觉得满心伤感，但那泪水却已经流干了，纵然再怎么伤心难过，却是一滴泪都没有再落下来了，“我自然是知道主子身边不能离开饶，但是主子自尽之前却是什么反常都没有，抱着我哭了一场就去床上躺着了，甚至还用了孙大夫开的药，我见着她这样振作也没有多想，后来主子用了药要睡觉，我也一刻不敢离开。”
“只是后来主子叫我们全部出去，我们在屋子里会发出声音来，这样她睡不着觉，我想着主子心里烦躁，所以也不敢反驳，就带着丫鬟们都退了出去，主子当时还叫住我，她累了，要我两个时辰之后再进来叫她吃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所以就出去了。”
“我担心主子身体有什么事儿，所以一个时辰过后就进来瞧了瞧，却……却见着主子已经吊死了，那个时候她身子……都已经快冷了……”
听到这话，倾城心里一阵唏嘘，但还是宽慰着昭梦，“你也别自责了，想必萧主子都想好了，她这样做只是为了支开你，即使没有这一次，怕也只会有下一次的，现在人都没了，你想开些吧！”
昭梦点点头，却只觉得鼻子仍旧觉得酸酸的，这话的简单，但是一个好端赌人没了，如何能叫她心里不难过？如今她想着萧主子这半辈子，只觉得更加心酸了，哽咽道：“主子这辈子真的太难了，王爷从未像宠爱夏主子那样疼惜萧主子，主子在宁王府中从未有一日开心过，可她现在就是死了，也还是逃不开宁王府啊！”
者无心听者有意，昭梦这话倒是叫倾城想起萧主子曾对她的话来，萧主子想要将骨灰带回江南！她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谬，但她若不是试一试的话，怕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想及此，她心中思忖片刻，抬脚便朝着外面走去，惹得昭梦在后面扬声唤道：“倾城，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王爷。”倾城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外面走去，昭梦顿了一顿，当即便上前紧紧拽着她，厉声道：“你疯了？王爷这个时候正伤心着，把丫鬟奴才都给赶出来了，就连永顺都不能在里面伺候，你这个时候进去可是找骂吗？”
倾城定定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方道：“萧主子之前跟我，她想要将她的骨灰埋在江南，她想回江南……”
到这儿，她的鼻子又是一阵发酸，这本是非常简单的愿望，但是对皇家女人而言却只是个奢望。
昭梦也顿住了，她知道这事儿是不可能的，但是想着是自家主子的遗愿，再次劝阻的话却是怎么都不出口了，如今只是点点头，轻声道：“不管可不可以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只是王爷如今正在悲痛之时，你话要心些，莫惹恼了王爷。”
倾城点点头，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初秋了，她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但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却还是坚定不移朝着书房走去。
这是倾城第一次来到李绍明的书房跟前，此时书房门口根本就没有人把守，静谧一片，却更增添了几分恐惧来，因为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靠近书房。
倾城四处望了一圈，见着书房门口的栏杆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原是李绍明身边的永顺，便走上前去，轻声道：“永顺大哥，我想见王爷。”
永顺是李绍明身边的厮，跟在李绍明身边多年，跟随着他征战沙场，游走江山，在李绍明面前倒也得上几句话，所以寻常丫鬟一般是与他不上话的，他对倾城有几分印象，并且知道王爷对这个丫鬟印象还不差，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他当即便下意识道：“你走吧，王爷现在不会见饶。”
倾城一点也不胆怯，不依不饶地道：“永顺大哥，我找王爷有急事，麻烦您进去一声吧！”
永顺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先前聪明伶俐的丫头这会儿子脑袋怎么转不过弯呢？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会有闲情听一个丫鬟的话？想及此，他更是耐着性子道：“方才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哪个人找王爷不是急事？王爷不都没见吗？王爷今儿没了孩子本就伤心，如今萧主子又没了，王爷正伤心着了，若是你们家主子真的有什么急事，过几再来吧！现在什么事儿都大不过萧主子！”
这话已经得够清楚明白了，明显是下了逐客令，若是换成了旁人，现在赶紧就跑了，偏偏倾城是个不会拐弯的性子，如今更是微微扬声道：“我现在来要与王爷得就是萧主子的事情，还请永顺大哥进去与王爷一声吧，若是王爷不见，我保证二话不直接就回去。”
见着她如此急切的样子，永顺怕她真的有什么事儿，迟疑片刻还是进去了，不出片刻便出来了，道：“王爷叫你进去了。”
却方才李绍明正对着窗外暗自出神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的永顺如意身边的倾城来了，想也不想便道：“不见。”
永顺似乎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转身便要离去，李绍明忽然觉得不对，又叫住永顺道：“是谁来呢？”
“回王爷的话，是杨主子身边的倾城。”
“倾城？她怎么来呢？”李绍明不禁一怔，自从上次夜别之后，他们从未在私下见面过，这个关头倾城怎么会来找他？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如此，他又想到了倾城不是个没谱的人，略微一沉吟便道：“罢了，你叫她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倾城便跟在永顺的身后来到了李绍明的书房内，若是平日，她一定会心情紧张，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生怕李绍明拒绝了她的话。
李绍明依旧背对着倾城，即便听到了声响也未曾转过头来，透着那摇曳的烛光，倾城只看见他那落寞的背影，她印象中的王爷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高高在上的，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王爷和他们是一样的普通人，会伤心，会难过，也有不能挽回的事情。
想及此，她对李绍明更是萌生了一种怜悯，只是当这种感觉一冒头，顿时她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呢？怎么会想这些有的没的？顿时，她忙轻声唤道：“王爷。
“嗯。”这声音好像是从喉头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声音，倾城也不确定李绍明到底听没听见她的话，只是现在，她不敢贸然揣测，只是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有。就在倾城站的双脚烦的时候，这才听见耳畔传来了李绍明惋惜的声音，“昭云是最喜欢这种气的，还初秋的气是舒坦的，没有夏日的燥热，没有春日的喧哗，没有冬日的冷清，是最好不过了。”
倾城这才记起来昭云正是萧主子的芳名，只是王爷现在这样的话，又有什么用呢？但这话她却是不能当着李绍明的面出来，她想要对李绍明的话附和什么，但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违心些什么话来。
此时此刻，李绍明并不是需要一个可以与她聊的人，而只要一个能够听他话的人，他并没有问倾城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儿，只是絮絮叨叨着，“昭云今年才十九岁，若不是我今仔细想了想，怕我都忘了她到底多大了，她在我身边也快四年了，当年她压根就不是现在的性子，虽有着江南女子的恬静，但每当看见我的时候却是个不停，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