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都不过

“什么叫公平?”他嗤道:“当年你爹杀死我父母时,可有想过这样对我,公平吗?”

她无言以对,空洞的眼眸茫茫然……

他咄咄逼人地道:“你知道这十年来,我是如何熬过来的吗?你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艰辛,所以我要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他这么恨她,往后的日子要何以为继!?

焱寒发泄完满腔的怨恨,放手松开她,挥了挥衣摆。

“今日就暂时饶了你,好戏还在后头。”他别有意味地瞄了一眼她衣衫不整的模样,挑衅地离去。

她的思绪陷入无底的深渊,对他升起了愧疚之心。

强劲的风势迎面吹来,文诗紧拉着披风、小帽,几乎快站不住脚。

她蹲下身,席地而坐,青葱般的玉手触及草地。强风吹得小草发出“嘤喽”作响的声音,却无法将小草连根拔起。“小草,看来你比我有韧性多了,不会受强势所击倒。”她有感而发,弓起小腿,了望天际。

大郁的天空几乎天天都是万里无云,可是她偏爱看晴空,天气晴朗会令她产生乐观面对的勇气。

今天趁着侍女不注意,她溜出寝室,到屋后透透气。

她快闷坏了!

只有接近花草,才能抒解她的忧愁。

嗅着混合了青草与泥土的特殊香气,她的心情逐渐放松、沉淀,想到家乡……想到和焱寒相遇的那一日……

文诗明白他的心地没有那么坏,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换成是她,经历和亲人生离死别,也会性情大变。

爹说过焱怕怕对爹有赠金之义,既然如此,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应该试着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并查出真相。

如果是爹对不起他,她会弥补他,求得他的原谅。

她豁然起身,奔回主屋。

遇见府邸的下人,他们面色惶恐地拉住她!推抵她进屋,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她踏入自己的寝房,两名恃女泪眼汪汪地跪在地上。

焱寒因为侍女未尽看守之责,大发雷霆。

她猜出原因,上前挺身道: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要出去走走,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囚禁在这小小的方室之中。”

严肃冷峻地挥手,他叱道:“通通下去。”

侍女畏惧地垂首退出寝房,看得出她们很怕他。

“你是暴君吗?非要让大家都这么怕你。”她轻谵地说。

他反转折住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

“倘若还有下一次,那两个侍女就会因你而死!”他眉宇充满暴戾之气。“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房里,哪儿都不准去,要是再让我回来找不到你,别说是小小的方室,我会把你关进牢笼里。”

话落,他忿忿地甩开她的手。

文诗气极了,她可是吃软不吃硬。

“你要控制我的行动,休想!不自由,毋宁死,你少恐吓我。”

“你死了,那两个倒霉的侍女,就是你的陪葬!”他冷酷无情地道。

“你……你不要拿别人的性命威胁我,这不是正人君子的作风。”

“正人君子?”他森冷地扬唇反讥:“你以为这里是大郁吗?搞清楚,这里是大郁的天下,只有胜者为王、适者生存。”

“野蛮人!”她啤骂一声。

本来想好好和他谈,可是一见面,他又这么不可理喻,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再说一次!”他又擒住她的手,这一次是另一只手,她感觉她的一双手都快废了。

想不到他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她蹙紧了眉头,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疼,倔傲地重复那句话。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

“好胆量!”他放了手,竟然有几分敬佩。“在大郁,没有一个人敢这样骂我,你是第一个。”

他几次对她施暴,她从不喊痛,令他刮目相看。

文诗揉着疼痛的手臂,吸起唇,不理他。

“放心,断不了,我有控制力道,不会脱臼的,如果折断了,我还要叫大夫来看你,那多麻烦!”焱寒悻悴然地道。

“把我抓来这个鬼地方,害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她嘟哝地抱怨。

“你是该学习我们的话,明日我会请个人专门教你。”

“我才不要,我又不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你别无选择,除非我比你先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霸道独裁。

“我诅咒你——”她从齿缝迸出恶语。

“你的诅咒如果会灵验,狗屎都能吃了。”他不肩地说。

“焱寒!”她连名带姓地吼他。

他强行搂抱起她,一把将她丢到软绵绵的床褥上。“我要惩罚你,女奴!”

她惊惶的身子弹跳起来,抡起粉拳,害怕地槌打他结实的胸膛,漫骂道:

“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你要做什么?”

她抗议的话语被他飞快地堵住。

她终于软化了……

良久,他的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樱花花瓣般的柔嫩,湛黑的眼眸像一泓潭水,流泻出从来没有过的柔情。

但只是一瞬间,抽离身子的神智又整个归位,他邪佞地说:“你的滋味不错!”

“无耻!”她涨红了俏脸,扬起忿忿的手,想要打他一巴掌,替自己讨回公道。

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手腕,嘲讽地道:

“做什么?刚才你还陶醉得很,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你们女人真是善变!”

她二话不说,冲到痰盂前,猛吐口水。

“呸!呸呸!脏死了!”

他神情一窘,被她的态度浇熄了欲望,但仍然假装不以为意地说:

“你少装模作样,其实心里爱得很。”

“我不可能爱你!”她冲口说出。

“等你成为我的人的那一天,你要不爱我,也难了!”他耐人寻味地说。

她寒毛直竖,颤声说:“你……不可以……”

“你迟早会是我的人!”他斩钉截铁地说。

“你若是玷污了我,我做鬼也不会饶你。”她坚贞的瞳眸和他对峙。

他狂妄自大地说:“我天不怕、地不怕,连鬼神也不放在眼里,你又能奈我如何?”

她绝望了,知道自己终究是斗不过他,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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