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燕苦酒笑了声,也不知道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只道:“你还真实诚。”这种事也能毫不避讳地说出来。
苏木笑道:“没什么实诚不实诚的,我若骗你说我和你联手只是为了救你脱苦海,你也不信啊。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做那些弯弯绕,浪费时间。”
燕苦酒应了声,望着夕阳,轻轻叹气,“你说得对,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没什么可牵挂的,若不拼一把,便一辈子要做人的奴隶,拼了还有一线生机。”
“没错。所以咱们俩这次合作是互利互赢。”苏木说,“这世上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此时此刻咱们的目的相同,那咱们就是朋友。”
她说完,朝燕苦酒伸了伸手,道:“那,合作愉快?”
燕苦酒看看她伸出的手,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很配合地也把手伸了出去。
然后被苏木一把攥住。
他心脏咯噔一滞。
苏木已经松开手,在他肩膀上又拍了一下,笑道:“真痛快。我喜欢你这个决定。”说着又开始拿起肉脯吃了。
燕苦酒有些无奈,“你这么一直吃,胃口受得了吗?”
“这些肉算什么?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就能吃好几斤。没事就吃,没事就吃,权当磨牙了,而且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放在跟前不吃,能忍住吗?”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皮,“况且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
肚子已经有了明显隆起的迹象,和第一胎不同。第一胎的时候,她都已经四个多月了还没显怀,若不是大夫再三把脉说胎像稳定,她和夏侯誉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怀了个假孕。
而这次,她左右怀了才两个月,竟然已经明显到衣服都盖不住。
还真是两个极端。
她这几天经常想,这次肚子这么大,难不成是个大胖小子?上次是女儿,所以显得瘦一些嘛……
于是没什么事的时候,她就出出神,想想若是儿子,孩子应该叫什么。
大名叫什么,乳名叫什么,字什么,全都想一遍。想了好多名字,结果也没想出什么特别称心如意的。
但这为她在萧蔷和燕苦酒身边的枯燥生活增添了很大趣味。总算不用每天叨叨叨叨,好像魔怔了似的了。
毕竟她想问的,也都从两个人嘴里问出来了。
说话时候,萧蔷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人并排坐在台阶上吃着肉脯说话,脚步明显顿了下。
苏木觉得她现在多少有些尴尬,但她却不尴尬的,于是先开口道:“你能诈死从府上出来,瞒过了所有人,可真是厉害。”
萧蔷的脸色意料之中的变了变。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厉害从苏木嘴里说出来,更多的是讽刺。因为她早就被苏木看了出来,而她自己却还被蒙在鼓里,以为真的瞒过了所有人,还在继续自欺欺人,像个跳梁小丑。
不理会苏木的话,她径直朝庙里走去。
苏木转头对她的背影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局促,反正你早晚得告诉我你的身份不是么?”
萧蔷忽的扭头,浅色的眸子瞪过去,“闭嘴!”
苏木撇嘴,“这么多年我也没闭上过,难道你又要让我一尸两命了?”
“洛恬恬,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元苏叶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你觉得谁现在还能过来救你?”
萧蔷的声音带着野兽的低吼,转过身毫不客气地质问苏木,“是你那个半死不活躺在床上昏迷不行的夏侯誉,还是半点内力没有,连近我身都不可能的陈冰弦月几个废物!”
苏木脸色一沉,“萧蔷我劝你好好说话。”
“呵!我好好说话?你别忘了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你是被我绑来的,不是我求着你来的。”萧蔷满脸冷漠和讽刺,“你还想命令我,恐吓我吗?”
苏木放下肉脯,起身,朝萧蔷走近几步,“你再说一遍试试。”
萧蔷皱眉,“怎么,你还真想跟我试试不成?”
她自是不怕跟苏木打的。
别说她内伤没完全好,就算还是当初那重伤的情况,苏木也不见的是她的对手。何况她这些天已经恢复了很多。
便是不把苏木杀了,给她个教训也没什么不可。这几天她在她耳朵边聒噪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元苏叶在前线那边忙的不可开交,她之前说的那些也不全是吓唬苏木。
就此时而言,苏木在她这里的价值的确没有多少了。
她随时能把她杀了,然后带着燕苦酒离开。
就算元苏叶后来找她,她伤势痊愈,到时候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况且,这次大战,元苏叶十有八九得死。
苏木从怀里取出细剑,“拼死一试。”
萧蔷嗤笑,“你还是这样,冲动热血。我还以为这些年你经历了那么多,改变了呢。”她把佩剑扔了,“我徒手跟你玩玩。”
徒手。
苏木心里一笑,立刻把细剑重新装好,“好啊,那咱们就赤手空拳地来一场。”
她负手站着,便是挺着个肚子,气场也丝毫不输对面的萧蔷。
“不过我从不打无用的仗。”她说,“既然打了,咱们就来个赌注。”
“哦?你等不及要去前线看看元苏叶到底死没死吗?”
苏木哼了声,眸低全是寒意。“我若赢了,你将阿誉的解药给我。”
萧蔷眉梢一挑,“果然在生死关头,男人比兄弟更重要了。但我就算给了你,你觉得你能活着从这出去么?”
“那是我的事。”苏木道,“若我输了,我随便你处置,说一不二,绝不反悔。”
萧蔷嘴角微扬,“我喜欢你的说一不二。好,我答应你,你若赢了,我就给你能解夏侯誉毒药的解药。”
苏木心中一喜,看来果然是有的!
“在哪里,先拿出来。”
萧蔷笑道:“你急什么。若赢了,我必然给你。”
“既然是赌注,就得提前摆出来。”
萧蔷有些不耐烦,但苏木这话说得也没什么问题,她便从怀里掏出了个宝蓝色小瓷瓶,放在香案上,道:“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