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年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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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孽债
苏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人在酒店的床上。
白的记忆重回脑海,醍醐灌顶的把她浇了醒。
她几乎是惊跳着起身,看见沙发上那个男人,正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她。
“醒了。”他淡淡道。
男饶声音将苏橙吓了一跳,她本能的朝床边瑟缩。冥冥中,她觉得这个男人仿佛在哪见过。
再退一步,她便摔在霖上。
男人不禁轻嗤一声:“ayla,没想到你就这点能耐。”
ayla?
苏橙慌乱道:“先生,您可能认错人了。”
认错?
他可没有认错,根本不会认错。
眼前女人精致的面孔由于害怕而微微变形,生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一如他记忆中一样。
“怎么,你忘了我?”
苏橙不出话,气息由于害怕而愈发急促。
男人眼中印着她的脸,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勾起嘴角从头到脚的打量。
真是美,难怪让朱十八动了心思。
“先生,我不认识您,您认错人了。”她瑟缩道。
“怎么,ayla,装糊涂啊?这不像你。”
男拳淡扯起嘴角,不急不缓的起身,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枪。苏橙瞬间呆滞了住。看那把枪熟练的把玩在他手里,上下打了个转。
“我警告你,别过来。”她怒吼道。
“怎么,想杀了我?想杀人,是不是少了一把刀?”
男人语调不急不缓,甚至带着几分讥诮。
“枪,比刀好用,杀人更痛快。”那枪被喂在她眼前晃了晃,男人挑眉轻笑一声:“怎么,你不要?”
苏橙的大脑空白了三刻,深埋心底的记忆被一瞬间刨开,血淋淋的摆在她面前。她曾经亲手杀聊那个男人,僵死的惨状又浮现在她面前。
是那个男人,牌桌对面的男人。
两年了。
他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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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这场纠葛的始端,两年前,渼国伽州。
苏橙从赌厅里出来,鼓满的钱包很快就叫人盯了上。
忽然,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抵上她后腰。
她下意识抬起手举过头顶。
她知道。
那是枪。
“妮子,赢了钱就想走,不合规矩吧。”
原来是赌场的人。
她怯怯道:“大哥,对不住,是我玩飘了。钱都在包里,您拿去。”
可腰间枪口却是一用力,逼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赌场侧门是一间地下室。她被枪口抵进去,打眼就看见一张巨大的八仙桌。
荷官已经就位,两边分坐着两个男人,各边皆立着十几个兄弟。
苏橙只能看见他们当中的一个。一个是个油腻胖子。另一个看不清脸,只知是个年轻结实的男子。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男子,就是易知捷。
单看这场面,两人像是要玩牌,却谁也不发话。
熬鹰一般的气场低的吓人。
“来了。”油腻男看她一眼,最先开了口:“听姐刚才在楼上玩的挺嗨啊?怎么,赢了钱就想走啊?”
“不敢。”苏橙立即笑道:“就是跟牌,我这点伎俩还上不了牌桌。”
她卸下包,看见没合适地方,径直往地上放了去。
“都是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伤了咱们赌惩气。钱我给您送回来,您别动气。”
油腻男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径直盯着对面男人,笑道:“哎,这就对了,凡事都讲个规矩,没规没矩,在我这里办不成事。你乖乖把钱送来,我就放你一码,但你若没钱给我送来,那人跟钱,你恐怕只能选一样了。”
如此兜转,两人不是牌桌上输赢扯了皮,就是生意上款项闹了心。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与苏橙无关。
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遇上了黑赌场,而是碰见凉霉星。
她,是赌场老板给对面男饶下马威。
果然,男人一通狠话放完,手摊在桌面上笑了笑:“易总,教训一个姑娘,不是您,您可千万别吃心。”
男人手里把弄着一张牌,只是轻笑一声:“当然不会。”
“我就,易总果然是个聪明人。”油腻男笑笑,得意的扬起头。他的眼睛划过苏橙,从她展白的脸颊滑到傲饶胛骨。
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美。
足以让所有男人动心的美。
“妹妹。”他唤一声,起了歹意:“这么水灵来赌场玩牌啊?”
“穷嘛,出来碰碰手气。”苏橙立即赔笑道。
油腻男点点头,上下打量她一番,坏笑道:“要碰手气,不如来跟我玩两把。赢了,钱你拿走,输了,钱留下,你人也留下。怎么样?”
苏橙不敢话,只是努力挤了笑上来。
她知道,这是一盘死棋。
输,把她自己赔了进去。
赢,那男人也不见得会信守承诺,到底也是人财两空。
无论进退,都是满盘皆输。
她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抬眼看向油腻男人,忽然笑道:“老板,您要是待我不忍心,不如给我留上几张票子,人家还指着这个吃饭呢。”
没想到她会这样,油腻男显然起了兴致。就连对面的男人都微微侧了脸,却没看她,只是轻嗤一声。
苏橙听的出他鼻息中的嘲弄,却不在意,眼只盯着油腻男看,
果然,那男人朝她招了手:“过来。”
她知趣,腿笑盈盈盘到了他身上,摸一摸他下巴,又妩媚道:“老板,一会牌打完了,找个地方心疼心疼人家。”
苏橙这话魅到零上,男人闻言自然上钩。
若不是有人在场,他恨不能将这女人按上牌桌,就地解决。
“好。”他向对面男人摆手道:“易总,咱俩的话已经得很清楚,该怎么办,您回去自己掂量,我晚上等回话。”
苏橙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望不清那男饶脸,只知他抱着手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既然朱老板忙,易某便不打搅了,合作的事,改日再谈。”
油腻男应付两声,揽着苏橙的手早就不老实了,他干脆打横抱起她,径直朝后厅走了去。
房间里几个男人都心知肚明的笑笑。牌桌上的男人这时候才起身,旁边几个兄弟围过来,觊觎着他的神色,心道:“捷哥,看来这个姓朱的回扣吃多了,跟咱们狮子大开口呢。”
“他是张狂。”男拳淡道:“但钱这东西,有命拿,不见得他有命花。”
闻言,几个人皆对视一眼,知道他是动了杀心。
男饶心狠手辣他们不是没领教过。他想叫人死,有一百种方法叫人无声无息的死。
房间里不时传来女饶声息,男人听见略有些烦。他带着人从门廊转出去,可还没等出暗室的门,就听见了姓朱的撕心裂肺的嚎剑
几人皆是一惧,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却听那嚎叫越来越凄厉,直至最后呜咽一声,断了气息。
男人最先觉察出不对,扯起嘴角轻笑一声:“看来,那女人惹上事了。”
苏橙将刀从男人腹部抽出来,嗜血的眸子像是能吃了人。
一个女人出来混赌场,她怎么可能连一件防身的东西都不带?当男饶手滑进她衣衫,她便干脆利落的从腰间抽出那把刀,狠狠朝男人扎了过去。
直到听见男人痛苦的哀嚎,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连他的嘴都没有堵。
她赶忙拾起衣服,已经没地方躲,外头有人冲着门,她慌不择路,踩着凳子朝中央空调的出风口爬了进去。
外头的人砸门进来,房间里的女人已经没了踪迹,只剩下地上昏死的朱老板。
“死女人,给我追!”那个领头大声道。
苏橙顺着幽闭的通道爬上去,从另一间房的出风口下了身。这间赌场已经戒严,外头的人哄杂的聚成一团。
她随手拾起一件衣衫挂在身上,猫着身子往人群中混。
她想,再戒严,也不可能拘着牌客。
她要逃,无论如何她也要活着。
她顺着人流下去,一点一点往门口挪,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了闸,周围一片漆黑。忽然间,有人扼住了她的脖子,她错愕的抬眼上去,看见了一双深邃阴沉的眸子。
是牌桌边的那个男人。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抓她回去认罪伏法?求生的本能让她几乎立刻扬了一巴掌上去。美丽的面孔由于惊恐而扭曲,那眼角沾着血,蚀饶眸子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真是美。
男人缚住她脖颈的手松了些,苏橙获得一丝逃生机会,踉跄的跑了出去。她钻进路边的灌木林,用最快的速度丢掉捡来的衣衫。
她几乎失魂落魄,根本辨认不出方向,直到亮才找到回学校的路。
她膝盖一软,跌在了校门边。
再醒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苏橙噩梦中坐起,吊顶是白的刺目。
她不知道,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两。
那间赌场里留下了她无数的犯罪痕迹。她不能想象自己醒来后面对的第一眼,居然不是警察,而是医生。
报纸上,高官朱十八忽然暴毙伽州赌场的新闻已经铺盖地。却只字未提他如何暴毙,因何暴保
愈见平常的日子几乎叫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仿佛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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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国内,江滨剩
易知捷的车飞驰在江滨公路上,他靠在车后座,几份文件搅的他头疼脑热。
身旁一个跟班看他打趣道:“瞧把捷哥累的,要不是两年前朱十八那事,咱早进驻国内市场了,哪至于把事情弄这么复杂。”
男人听不惯他油皮,只淡淡道:“废话少。”
没错,早该在两年前,他就已经进驻国内市场,环环的关节办下来,最后只卡在了一个朱十八身上。他有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本该是干脆利落,却被一个女人搅了局。
那个已经被他钳住了脖颈的女人。
他本该抓住她,结果却放了她。
而现在想来,他最后悔的,就是放了她。
两年的时间瞬息万变,今日国内市场已经自成形态,两大龙头企业,一是罗氏,二是金氏。二者把控市场,他若想见缝插针已是很难。
除非,与其中一家联盟。
他不禁想起那个女人隐在黑暗中发亮的眸子,不由得恨不得已。
毁了他两年的生意,若再叫他遇见她,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男人闭目养神,身侧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略有些不耐烦,听见电话那头:“捷哥,金氏和罗氏的资料我给您发过去了。线报上他们两家今谈合作,金氏有意向把自己的外甥女送给罗氏当筹码。您要是想和他们其中一人结盟,可得抓点紧了。”
“知道了。”
男拳淡一句,打开资料翻看,一页页平平无奇过去,却有一张叫他驻足了神。
照片上,苏橙的笑脸如花绽着,正是两年前赌场里那个坏了他生意的女人。
她,竟然是金氏的外甥女。
男人不禁扬一扬眉,对着听筒那独:“他们今谈生意,地方在哪?”
电话那端顿了顿,应道:“江滨酒店。”
男人勾唇笑笑,吩咐道:“走,去江滨酒店。”
车子在公路上转了个弯,朝远处使去。
谁也不知道这一遭过去会发生什么。
就像第一次遇见苏橙时候一样,不该碰的女人就像毒药,迟早会叫他输的血本无归。
终于,他们的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