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心入京

气派万千的仪仗队已经徐徐进入城门,这是睿陈王带着妻女进京的排场,一顶最豪华的黄色玉轿内坐着此次贺寿的三位主角。

“快到了。。。。。。”一位端丽冠绝的国色佳人掀起轿内的帘布,望着外面的队伍缓缓开进北京城门的景象,不禁发出一声欣喜的感慨。

她就是睿陈王爷的掌上明珠陈吟心,这次她随父母辗转千里,从南方一路北上,即便是每昼夜基本上都在马不停地赶路,但还是花费了月余的时间。现在他们终于临近了此行的目的地,叫她怎能不兴奋呢?

“吟心,你别有心理压力,父王就算是买尽了自己这张老脸也会帮你达成所愿的!”坐在在吟心身旁的陈王爷自然不会没有看见女儿满脸急切的神情,威严魁梧的睿陈王爷挑了挑他那两条粗浓的眉毛,口气笃定地打着包票。

试想,仅凭吟心妍丽绝尘的美貌就已经足以让无数高鹏望族趋之若鹜,再加上陈王府雄厚的政治财力资源,他根本不担心安王爷会拒绝这桩划算的亲事。

陈夫人则在一旁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低声抱怨道:“老爷,您也真是的,吟心不懂事、认死理,您怎么也跟着瞎搅和?安王府和我们陈王府一没婚约,二没太多的交往,谁还会真把当年的童稚之情记到现在?我看我们南方有的是家世显旺的青年才俊,您又何必跑到京城这么远,硬是要把我们的吟心嫁到安王府呢?”

“真是妇人之见!安王爷的权势财力岂是我们南方那些小贵族可以比拟的?安王爷只要随意勾一勾手指,这个大宋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要说有资格和我们吟心婚配,除了又臣这小子绝无第二人选。”陈王爷一直非常看好又臣,本来以为他迟早是会来向陈王府提亲的,想不到又臣却迟迟不见有动作,若非他自己也觉得又臣确实卓伟不凡,否则他才不会主动出击。

“老爷说得这么绝对似乎也略欠妥当,这样一来,您把当今皇上的皇子们都置于何地了?”

“母妃!您干嘛扯到那些皇子,除了又臣哥,女儿谁都不嫁!”陈夫人的话引起了吟心的强烈反感,她果决地一口否定。

陈王爷闻言乐得哈哈大笑,得意地望向他的夫人:“你看,连女儿都亲口说了她只要嫁安王爷。我说芷兰啊,你还真不如我们女儿有远见,皇子虽贵,但依仗的只是皇帝的权利和财富,可又臣不同,他从喧敏过人,少年时期就能玩弄权术于鼓掌之间,积累财富也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这种非凡的能力别的皇子都是不可能超越的。”

“女儿也赞成父王父王的说法,又臣哥是整个大宋最棒的男人,女儿非他不嫁!”吟心再次坚定地表明她的立场。

陈夫人看着这对顽固的父女,突然觉着哭笑不得,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吟心的额头,笑嗔道:“你呀9未和安王爷订上亲就已经胳臂肘向外拐,看来母妃以后是不用指望你孝顺我了!”

“母妃!您说什么呢?”吟心撒娇似的扑进陈夫人怀里,笑靥如灿烂的星花。

“吟心,接下去这三日你可要养足精神,这样才能在太后寿诞上脱颖而出,让安王爷马上注意到你。”端赏自己女儿风华绝代的仪容,陈王爷忍不住心底的一阵骄傲,“安王爷已经多年没见你了,如果他现在看到你,一定会惊艳到无以复加,搞不准就立即请旨要求择日完婚了!”

吟心潜涡一笑,如果真能如父王所言,那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又臣哥会不会根本已经忘记当年的小吟心,那么自己多年的等待不是竹篮大水一场空了吗?

★★★(三日后)

今晚的夜空格外热闹美丽,繁星点点,皓月当空,像是老天也知道今日是皇太后的圣寿之日,特别为太后献上的贺礼。

皇宫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宫女太监、成群结队相伴而来的大臣皇亲及其家属,欢声笑语凝成一片,如鱼贯而出地穿流于宫内各处的亭台楼榭,整个皇宫呈现出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

“璞玉,你听说了吗,为了皇太后的寿典,睿陈王竟然不惜千里迢迢带着夫人和吟心郡主来京?据小举子他们说,睿陈王这次离开驻守地,一路随行人员和仪仗的派头几乎要盖过我们皇上!这么兴师动众你能猜到他们是冲着什么目的来的?”一个端着果盆的小宫女神秘地趋身问着身边的同伴,她们都是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婢。

璞玉满脸疑惑:“你不是也说了,当然是为了给太后祝寿了啊!”

“这你就错了,进京祝寿只是他们表面上的说辞,睿陈王这种做法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来意一定为了吟心郡主的婚事!”小宫女映彩像是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一般的昂扬。

“婚事?吟心郡主今年都已经廿二岁了!难道还没嫁人吗?!”璞玉惊异地睁大眼睛,如果她没有记错,吟心郡主的年龄在皇族女子中已经不算小了!

映彩狡猾地笑了笑,揶揄璞玉:“你果然是不接灵头,在这宫里待久的人都知道,吟心郡主喜欢我们安王爷,她早已到了适婚的年龄,陈王府拒绝了许多高门显贵的说亲,吟心郡主也一直待字闺中,你知道陈王爷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映彩斜瞟了璞玉一眼,故意买了个关子不说下去。

“为的是什么?快说啊!”正听得入神的璞玉见她刷然停住,急忙连声催促。

听众强烈反应使映彩获得了心理上巨大的满足感,她负责地接着把话说完:“为的就是等待安王爷去提亲呗!不过安王爷好像根本没有这个意思,现在吟心郡主的年龄越来越大,可能瑞陈王是觉得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次假借为太后祝寿之名进京,定是准备主动出击了!”

映彩如梦初醒般地张大了嘴,使劲猛点着可怜的小脑袋:“映彩你真聪明!我想事情一定是这样没错!如此看来,今天皇太后圣诞可有的热闹了,听皇太后说,皇上还要在寿典赐封安老王妃的一双子女呢!”

两个小宫女一边加紧了小碎步往颐寿宫赶,一边交头接耳地交流着她们各自打探到的八卦,两道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的尽头。。。。。。

★★★

“又臣,我今日的打扮是不是太张扬了一些?”影儿注视着衣冠镜中折射出来的这个艳容盛装的自己,颇感到前所未有的做作,她僵硬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扭个腰都嫌别扭!

她向来顶多就是略略敷上一点薄粉,多数时候是不化妆的;至于穿着也从不要很艳丽的颜色,一般以淡雅为主。可是今天又臣却一反往常乐在其中的态度,不仅硬要明珠和紫玉给她化上艳丽的妆容,而且还定要她换上华贵精美的彩披美服。

目审着眼前丰神冶丽、风髻雾鬓的影儿,视觉上的冲击让又臣不禁轻挑起阒然的眉眼,心中的震撼又是毫无来由得强烈!

她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尤物——不施粉黛之时,她好比是一株“芳泽无加,铅华弗予”的圣莲花;但是就摇身一变,她就又成为一朵“般般入画,百般难描”的艳牡丹。

瞧着影儿畏首畏尾、踌躇不前的模样,又臣直觉得她好笑得几近可爱:“有什么张扬?我的女人本来就应该最耀眼,况且你有的是这个资本。”

又臣坚定地拂去她的担忧,欣赏的眼神让影儿终于有了一点自信,但是她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今日妖媚的妆容实在是对她过去形象的彻底颠覆!

“真的还好看吗?”影儿怯着声再次确认。

又臣诡谲的唇角邪气地上扬,他饶有兴致地挑逗她:“小妖精,是不是非要我亲你几口才肯相信?”

说话间,又臣的身体就压迫下来,做出一副欲要吻她的架势,影儿连忙用小手慌乱地抵住他进犯地胸膛:“好啦好啦,我信你还不成吗?别闹了,爹和娘都在等着了!”

又臣怏怏地重新端正身体,但是放在影儿腰际上的大掌却反而加了把力道,如果不是现在亲嘴会把她的妆弄花,他才不会理会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反抗。

又臣半眯起含笑的俊眼,像是中了蛊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影儿的俏脸不妨,嘴上则还是不改往昔的“做派”:“我的笨女人,你认为那个老家伙会有那个耐心等我们到现在?他早就带着你娘进宫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什么?就我们两个了?又臣,那我们也快走吧,要是迟到了可是要闹笑话的!”

影儿紧张兮兮地嘀咕完,却没有受到又臣任何的反应,他依旧只管不知悔改地用那种灼热的眼神审味她,然后自顾自地赞叹道:“啧啧,怎么你就是让我百看不厌呢?似乎我有点后悔今日要带你进宫的打算,因为我已经可以料想到那些大臣看你的贪婪眼神,而这可能会让我嫉妒地想要发疯。”

又臣玩笑地在她耳边吹气,痒痒的感觉弄得影儿耐不住想要发笑的冲动:“又臣,好了嘛!你要讲荤话也等回来再说,现在真的已经不早了!”

影儿反客为主,拉下他的坏手之后,便马上让她的素手牢牢禁锢住他的手腕,以她最大的努力将他拖动——幸好,他还算是配合。^_^

★★★

颐寿宫是皇太后的寝宫,同时也是这次寿宴的举办地点。

当又臣携带影儿出现在颐寿宫的时候,金碧辉煌的殿阁内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众多大臣携家带口地各自围成一个个大圆圈,几家人杵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着天,根本毫无次序可言。

这时候,离盛宴正式开始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影儿蹙紧了眉头,下意识地轻轻拉了拉又臣的袖口,压低分贝小声问道:“又臣,我有点怕,怎么那么多人哪?”

“刚才还不是赶着要快点来吗?现在怎么又突然变得那么胆小了?”又臣斜觑着身侧显得有些不安的影儿,随口轻嗤了一声。

“谁说是我要来的?我这么做还不是全部为了你?如果不是你希望我这样,就算是要我死,我也绝不会接受皇上的封赏。”一想到父亲惨死的事实,影儿眼中的神采也蓦地黯然下来,美丽的脸旁立刻浮现出深深的哀婉的彷徨,她的语气越变越弱,直到最后变得很轻、很轻,“可是,我和你来了,我又觉得我好坏,我不配做我父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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