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终究什么也留不住
宋雎顿住。
看着程邃的背影，她竟有些恍惚。
张了张嘴，她想叫住程邃。
想问他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在等她。
但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不能问。
宋雎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有点胀胀的。
有点难受。
程邃的脚步走的并不快。
可以说是很慢了。
但宋雎迟迟没有追上来。
一个往前走，一个现在原地不动。
距离越来越远。
夜很静。
程邃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宋雎才猛然缓过神来，大口的呼吸。
揪着的一颗心让她有些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往里走，而是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冬夜的风吹的她有些冷。
小脸冰冰凉。
她抬手搓了搓脸，将围巾又裹了裹。
不停的震动，宋雎用她有些僵硬的手拿出。
微信上有很多祝福消息。
【WXY：雎姐，送你一个大苹果！】
【WXY：】
吴向阳已经很久没有给宋雎发过消息了。
此时看着他的头像，宋雎真的感觉到了什么是恍如隔世。
明明才过去没多久。
她抿了抿唇，僵着手给吴向阳回消息。
【宋雎：谢谢。】
【宋雎：，】
【宋雎：给你双倍的平安。】
发完后，她想了想，又给吴向阳发了个红包。
【宋雎：快去买苹果！】
宋雎看了看天，心想，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至于苹果…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苹果卖。
她起身，将手揣进羽绒服的口袋里，小步小步的往外走去。
真冷。
比大夏冷多了。
平安夜人很多，平常这个时候小区外面基本上没什么人，但今天却还是灯火通明。
宋雎走到路边的便利店里，挑选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
“需要包装盒装起来吗？”
店员笑眯眯的问她，“要是送人的话还是包起来比较好看哦！”
宋雎手一顿。
她买苹果做什么来着？
摇了摇头，她对店员微微一笑：“买来吃的，不送人。”
店员有些遗憾，让她再多挑几个。
“不用，一个就够了。”
宋雎真就只买了一个苹果。
付了钱，她握着苹果慢吞吞的往小区里走。
手凉凉的，苹果也是凉凉的。
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宋雎的手有些僵硬，拿了好一会才从衣服口袋里把拿出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程邃的名字，她怔了一下。
没等她接通，电话就挂断了。
宋雎悬起来的心刚落下来，又响了。
连铃声似乎都透着一股急切。
宋雎抿唇，接通了电话。
“程邃。”
她的声音很轻。
夜晚太安静，她穿着雪地靴踩在地上，有沙沙的声音。
程邃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哑：“……你在哪？”
宋雎低着头看了一会低，淡淡道：“刚出去了一趟，在往楼下走。”
“大晚上你……”
程邃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了。
想到吴向阳说过的话，他闭了闭眼，放缓了声音：“晚上不要一个人到处跑，危险。”
这语气，熟悉又陌生。
宋雎低头看着手里的苹果，无声的叹了口气。
“没有到处跑，就是出门买了个东西，马上就回去了。”
程邃“嗯”了一声，嗓音有些低。
通话突然就安静了。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气氛有些静谧。
额头一凉，宋雎抬头，路灯下，一片片雪花飘落。
“下雪了！”
她有些欣喜的喊道。
大夏都城在南边，可以说是四季如春。
她只在年幼的时候陪父皇北上看过雪。
一晃已经很多年了。
电话那头，程邃听着她惊喜的声音，缓缓的伸出手。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掌心。
化成了一滴水。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唇角弯了弯：“是下雪了。”
宋雎一怔：“你在外面？”
程邃：“……没有。”
“哦。”
宋雎遗憾。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
她撑着下颌坐在宫门口，问引之有没有看过雪。
引之当时笑了一声，说：“镇南侯府的封地，每到冬天都会下很大的雪，银装素裹，特别好看，以后我带你去看。”
宋雎当时特别高兴，抬手跟引之击掌：“一言为定？”
引之回击：“一言为定！”
只可惜，那个约定到她死都没有实现。
每每从程邃想到引之，宋雎心里的负罪感就会多上一分。
还通着话。
宋雎握紧，雪地靴在地上蹬了了一下。
“很晚了，早点睡吧。”
她声音有些干涩。
电话那头，程邃沉默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宋雎等了一会没等到程邃挂电话。
她咬了咬唇，狠心把电话给挂断了。
“嘟嘟嘟──”
程邃听着里传来的忙音，闭眼靠在墙上。
清隽的脸上，薄唇抿的紧紧的。
他用力的握着，像是极力的在克制着什么。
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稍纵即逝。
喉结微微滚动，他松开手。
终究什么也留不住。
-
元旦文艺汇演是在三十一号的下午。
地点在岩中大礼堂。
宋雎表演的舞蹈是在第六个节目。
据说这个序号是左卫特意找老师调的，寓意她今后做什么都能顺顺利利。
去大礼堂之前，宋雎回了一趟高二十班的教室，
“雎姐！！！”
孙彬是最先发现宋雎的。
他眼睛一亮，立马翻过桌子跳到了宋雎的面前。
“雎姐你最近干嘛去了，怎么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你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大家想找你都找不到！”
看到宋雎，他真的是高兴的不行。
“嘁！”
薛亮笑孙彬：“你最想，我们都知道！”
孙彬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兰小郁也走了过来。
她脸蛋微红，但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雎姐你终于来了，我们很想你。”
“看吧看吧，”孙彬闻言连忙喊道：“想雎姐的可不止我一个！”
“雎姐你生什么病了，养好了没？老左也不说清楚，我们想去看你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联系！”
孙彬有些紧张兮兮的说道。
宋雎挑眉。
老左居然没有跟他们说，她是要出国吗？
轻笑了一声，她勾了勾唇：“不是生病，是在办出国手续，过些天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