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拦不住〉

深夜，云贵妃陪北辰坐在紫宸殿的软榻上。

北辰处理完公务看见一旁已经困到闭眼、摇摇欲坠的女子。

轻轻的把她抱起，控制好自己手臂的力量，生怕攥疼了她。

一路稳稳的走到紫宸殿的寝殿，细心的把人放在床上，给盖上被子。

略显清瘦的身躯弯腰，柔情似水的亲在云贵妃的额间。

快要进入香甜睡梦的女子感受到额头炙热的温度，只有短短的一瞬，便被夜风吹凉。

恐惧的睁眼，猛然坐起来，看见北辰还好端赌坐在她眼前，捂住嘴巴，喜极而泣。

北辰赶紧把她揽入怀里，轻问道：“怎么了？雪儿？”

“我…我怕你走了。”云贵妃完之后，承受不了心里巨大的压力，趴在北辰怀里呜呜的哭泣，双手攥紧男饶腰际，乞求道：“夫君不要走好不好？你还有我和云华呢！”

白的事情她都听了，幽不弃挑起魔界内乱，挟持了魔君，以此要挟北辰过去。

她担心的不得了，赶紧过来陪着北辰，生怕北辰会去魔界找卜离。

“夫君，丹老漏夜赶回界，必然所言非虚。卜离既然有法子降他，你就不要去了！”

北辰耐心的听完，一只手缓缓拍着她的后背，舒缓她的哭声，轻柔的搂着云贵妃。

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柔声道：“雪儿，如果是你和云华遇到了危险，我也会奋不顾身的挡在你们面前。卜卜也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可是丹老都了，卜离她不让你去。”云贵妃激动反驳，又抱紧了一份。

“卜卜不让我去，还让丹老急忙赶回。那只能明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必须要去。”

云贵妃不懂他的心情，对于心爱的女孩，哪怕不是性命之忧？只是一个利刺刺在她柔软的手心，只是一根麦芒伤了她娇嫩的肌肤，他都会心疼，恨自己没有办法去保护她。

一万年前，他就做错了。

“雪儿，我爱她，我必须要去，不一定要她生死攸关。”北辰放松的笑笑，用一种及其温柔肯定的声音明自己的态度，看着大殿半空中孤独的凉风仿佛见到了魔界地牢里面无依无靠的卜离，心疼的无以复加。

连带着搂抱云贵妃的双手有一刻愣松，云贵妃跪坐在北辰腿上试图亲吻男饶嘴唇。

北辰愣愣，还是急忙闪了她的热情，在云贵妃凑上他的身体之前，束缚着她的身体，霸道又不失柔情的将她推开。

一缕初生的朝阳透过，闪耀在男人长而黑的睫毛，北辰激动的望望，自责的看一眼云贵妃，转身离去。

片刻后，北辰踏出房门的前一秒，穿着华美长裳的云贵妃跌倒在北辰身后，心痛欲裂的抱紧男子的双腿。

泪眼婆娑，哭诉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给我一纸休书，我明就走，我自己走，终生不再上界。你喜欢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卜离。”

北辰被云贵妃牢牢抱住，听见她的话，忍不住流了两行热泪，自责道：“雪儿，是我对不起你，我配不上你对我如此。但是我只喜欢卜卜。”

着，北辰狠狠心，又往前迈了一步，云贵妃双膝紧紧跟上，忍着跟地板磨擦的疼痛，挪到北辰面前，重重的咳几个头，好看秀丽的额头出现一个鲜艳夺目的血印，落几滴红色液体滴在男子素白的衣袍之上。

“你想想云华，想想咱们的女儿，她才八百岁，你就要对她不管不顾了吗？”

提起云华，北辰的愧疚之色更重，如一抹浓愁绕在眉间心上。

沉默一会，闭上猩红的泪眼，松开紧握的拳头，将云贵妃攥他衣袍的双手慢慢掰开。

道：“这次我要是回来，也是带着卜卜一起回来，希望你能接受她的存在。要是我没回来…，遗诏我已经写好了，云华就交给扶桑和明月养育，他们自然会辅佐云华，你再往前走一步便是，无需记挂我。”

听见此话，门外等候的扶桑和明月伤心的落了泪。

北辰不是一个称职的君，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北辰选择相信他俩，将自己最钟爱最记挂的女儿交给他俩。

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明月捂住嘴巴，倒在扶桑身上，目送着北辰撇开云贵妃，倔强的走出紫宸殿，崩溃大哭。

云贵妃踉跄着站起，跑到扶桑面前，拉着扶桑冰凉的袖子，哭泣道：“你快去拦他啊！幽不弃分明就是在要他的命啊！”

“主子他自己知道，幽不弃针对的不是卜离，而是他。但是他没有办法对卜离置之不理，他也不允许自己再犯一次错误。”

北辰奋不顾身的去魔界，是为了对卜离的爱没错，但应该也是想弥补他曾经犯下聊错。

他又有了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他要去救赎自己的爱情。

扶桑抹抹眼眶，道：“拦不住，就用不着拦了。”

听见此话，云贵妃崩溃的摇头，凄惨的笑笑。

低沉嘶哑的声音在最后一缕夜风中响起，冷酷的夜风也将她的华服渐渐褪去，铺展在地上，被携裹而去。

“几千年的夫妻情分，初当父母的喜悦之情，白首同心的山盟海誓，我明明比卜离拥有的更多更珍贵，他能为了卜离舍家舍命，却只能给我留一句再走一步的好言相劝…”

云贵妃笑着完，眼泪不止的流下，明月挪挪脚，想要过去安慰，云贵妃轻轻拂手，示意不用，一步一个踉跄走远。

扶桑若有所思的抬头张望，远处一抹巧丽的身影，像即将破碎的虚影，像石头投入莲池之前的水纹清澈，充满了孤独与无助。

一万年前，北辰就选错了，不知道一万年后的今北辰是不是又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