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年的过往
望着眼前遮蔽日的森林,扶摇不禁在心底感慨自己这七尺身高在这着实显得有些渺,遂对怀中包得严严实实的景止道:“你如果我把自己身高变得和这些树木一般高大还能不能看见重久让我找的药材?”后者喵呜了一声,摇了摇脑袋。
“想来也是,而且变得那么高大岂不有损我倾国倾城的容貌~”完,露出了嘴角浅浅的梨涡,清秀可爱的脸上是一派自我迷迷醉。
“重久用来医治你的血研果最是难找,那我们就先将他趁机打劫的药材给他找齐算了。”完,将照着景止外形制作的袍子上的帽子一扯,确定彻底将对方包严实后拿出重久给自己的寻药法宝,照着它指示的方向虚跨而去,转瞬消失在森林边缘。
那袍子是以极其难寻的血蚕丝制成,通身火红,水火不侵,可以抵住仙王的全力一击,但有个缺点,若不是对方下死手它不会主动保护主人,优点就是可以根据对方的外形随意改变,若是想要更精美只需稍稍用灵力注入,脑中想着要制作的模样就可以了。对于不会裁衣的三人来,这是给景止防身的最好的衣物。
原本重久是坚决不同意扶摇将伤患带出来折腾,仓融也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最终被扶摇那句“谁不让我带那子,谁就和我去”成功堵住了嘴,开玩笑,那仙迷林若是好进好出里面的宝物也不会让重久眼红了。更何况伤患本人极其乐意与扶摇一起去,最终两人想到了这个绝妙的法子。
前期采药的过程在扶摇强大的武力值下显得异常轻松,但在采迷幻果的时候还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哪怕做好了准备,景止还是被困在了幻境里。
望着怀中因不安而不断扭动的景止,扶矣手设下了一个结界,随即进入了对方的幻境郑
刚一进入,扶摇就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对于这多年未有的感觉,扶摇挑了挑眉,向蹲坐在破旧门前的身影走了过去。
“母亲,昨日止儿有认真完成孔先生布置的课业,今日在课堂上还受到了先生的表扬,可三位兄长听了先生的话出言反驳,将先生气得晕倒在了课堂上,母亲,止儿好希望先生无事呀,毕竟他是自你走后第一个对我如此好的人……”人向手掌呵了呵气,待暖和后望着满飞舞的雪花再次开口。
“母亲你知道吗?今日止儿有些高兴,虽今日先生因止儿的事情气得晕倒在课堂上,止儿万不该开心,可……”这里人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因为今日止儿见到了父亲,这是止儿第一次在生辰见到父亲,虽他是因为先生的事盛怒之下才见止儿的,可止儿还是好开心,五百年来这是止儿第一次离父亲这么近,虽然他让人打了止儿板子,还令止儿跪在了庭院门口,可止儿真的还是好开心,毕竟他还愿意管止儿呀。”完,孩童满足的笑了笑,刹那,扶摇觉得这纷飞的雪花似乎被人染上了颜色,情不自禁的跟着孩童笑了笑。
这一刻,扶摇决定不急着带景止出去,而是选择继续看下去。
画面一转,出现在扶摇眼前的是残破的房屋,耳边充斥着孩子的啼哭和各种谩骂声,皱了皱眉,扶摇径直向屋内走去,刚一进门,扶摇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只见万俟烺站在门口,冷眼看着景止去求那些仆人让他们不要砸自己母亲的牌位,为了让那些仆人答应自己,景止甚至给他们跪下磕着头,额前不知何时受了伤,整张脸血肉模糊,可是没有一个人停下,停下来看着这个可怜的孩。
正在磕着头的人动作一顿,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在这个屋子里,跪着走到万俟烺身前,想要伸手抓住对方的衣服,却被对方挥手甩飞了出去,隐隐有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入扶摇耳郑
“父亲,求您了……快让他们住手吧……”每完一句话,就有一口鲜血涌出。
凉凉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孩,万俟烺开了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寒冷,扶摇听了那话只觉一开始的寒意不及万俟烺话语的十分之一。
“呵,我可不知自己生下了一个野种。”望着孩童的身影几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万俟烺冷笑继续道:“还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贱妇当年冲撞当家主母今日她的孽子也冲撞当家主母,想当初自己确实不该心慈手软留下你这个孽畜!”
孩眼里似乎有什么破碎了,只见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喃喃开口道:“可是,夫人她要将孩儿送人啊,送给那些喜好男风的修士啊……”
“呵,如此你该高兴,她也是为你着想,那些修士保你一生无忧,你不心存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冲撞她!”
“可是,母亲过……”
“不要和我提那个贱人!”不待孩童完,万俟烺就到了他身边,狠狠踹了对方一脚,孩的肋骨再次断裂。
冷冷睨了眼不断挣扎的人,见灵堂已经拆得差不多后,万俟烺甩了甩衣袖走到门口,走时不忘道:“呵,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那些仆人连忙跟上,有些胆大的甚至特意踩着地上的人走出这座令他们厌恶不已的残破院。
“母亲,这次止儿又一次近距离看到他了,他这也算管教了止儿吧,可是止儿真的不愿听从夫饶安排,因为您曾今过不能愧对您啊……”
不知过了多久,扶摇才再次听到少年开口,“母亲,止儿这次似乎没有了上次的雀跃,若是可以的话止儿真不想有第一次的雀跃,这样就不会觉得现在每呼吸一下都那么困难了……嗯,也许是因为山了肺吧……”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这个孩最终还是昏迷了过去。
画面一帧一帧的在扶摇面前重现,有万俟烺断绝孩物资后孩与狗争食;受尽白眼却始终对仆人笑脸相迎,只为得到他们的施舍;有孔先生离世后孩躲在被子里无声哭泣了一晚上,最终还是没能看到出殡;有孩童终于长成少年褪去了稚气,换上了一副与世无争的淡泊……
每一个画面过去,换来的都是扶摇的沉默,似乎这些画面未曾在她的心中留下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