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金雀殿
醉雨楼这几日有两位公子来,不要姑娘,只要两壶好酒然后坐到明,妈妈已经见怪不怪,不点姑娘那又怎么样,只要钱给的多就行,两人话都不多,只闷声喝酒,眉宇间似有几分郁结,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那世人所不容的感情,可惜了,这么两个俊俏的公子。
今日公子又来,指名道姓地要了两位姑娘,且出手大方,妈妈哪还管什么世人容不容他们的感情,欢欢喜喜收了银子,连忙招呼姑娘去了。
春雨秋花今日得两位大金主点名,惹得好些姐妹羡艳,又回去仔细梳洗了一番才去见那两位公子,谁知一进门,见那两位公子,脸顿时就白了。
十七现在知道萧予安的这把佩剑拿给他唬人是什么意思了,面无表情地将剑架在秋雨脖子上。
秋雨有些想哭,心想为什么又是我?明明是两个饶责任,为什么每次都架在我脖子上?
实际上,十七根本看不出来她们谁是谁,胭脂太厚,令他有点眼花。
萧予安还端着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温声道:“两位姑娘不必害怕,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
比起第一次,她们胆子明显就要大多了,没有腿软地跪下去,只是话还有些哆嗦:“什,什么问题?”
“为何这醉雨楼,丑时一过人就开始越来越少?”
此话一出,春雨秋花的脸更白了,嘚!刚刚还夸她们胆子大,现在又跪下了,秋花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春雨胆子大些,拉着秋花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话,“公子这是什么话?我们这是风流地,到了夜里,自然是都回房做该做的事了。”
十七蹲下身,用剑柄挑起她的一缕头发,成年男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低沉舒缓带有几分笑意,却让人感觉如坠冰窟:,“要不要我带两位姑娘一间间看过去,看看这该做的事是什么?”
刀在头上,秋花慌了神,“我我!”
十七闻言挑眉收了剑,他这话虽然是对春花的,但主要是给秋雨听的,姑娘不经吓,一两句话就可以把人吓住。
对上萧予安那温润的目光,十七面色有些黑,手持佩剑双手抱胸,懒懒散散地倚在门上。
“他们,他们去了金雀殿。”
“金雀殿是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我和姐姐只是个中等艺妓,并没有资格去,只有上等姑娘和花魁才可以去。”
“如何才能去?”
“不,不能,不能去,只有姑娘手持令牌将人带进去。”
“如何能拿到令牌?”
没有人回答,萧予安知道,能的,她们都已经了,余下的,出来会让她们招致祸事。
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摞纸,十七看清楚他所谓的重要东西是什么,脸更黑了。
春雨秋花看着眼前出现的大额银票,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些是定金,姑娘若是愿意,我便替你们赎身,助你们出京都,以后也有个安身立命之本,若是不愿意,这些银钱,就当我是来买消息的吧。”
他声音温润,出来的话有种莫名让人信任的魔力。
春花思索一番,心一横,“三个,给我们三个赎身!”
“我还有个妹妹刚刚及笄,还未开始接客,你给我们三个赎身,我给你偷令牌。”
“好。”
“不过。”
萧予安看出她的犹豫与羞赫,“不过只有一个令牌,且需要一位面容姣好的新面孔女子带你们进去,姑娘手持令牌只能带一人进入。”
十七有些疑惑:“为何需要一位面容姣好的新面孔女子才能带进去?”
春雨叹了一口气:“许公子春风一夜包下十位花魁,花魁姑娘以为可以进府都不接客,后来许公子死了,金雀殿的人觉得花魁姑娘们不干净,妈妈没办法,新招了好些新人,都是面容姣好比得上花魁的。”
叶伊人听至此,终于知道这两个大男人一大早就坐在这愁什么了,此事春雨秋花知道已经是冒了万分的风险,决计不能叫其他人再知晓,轻轻一笑,将剥好的莲子分成两盘放在他们面前。
“我还以为你们在愁什么呢?原来是这事,放心罢,有我呢。”
十七将剥好的莲子往空中一抛,嘴巴一张轻轻松松就接住了,笑着问:“你?叶姑娘有什么好办法就罢,莫让我们两个痴儿苦苦恼着了。”
伊人偏不,叫两个痴儿恼着。
“你叫春雨把令牌拿着,告诉她你今晚会去找她,你今夜点她的名后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又将视线转向萧予安,萧予安正温和的看着她,嘴角衔有笑意,好不温柔,竟令她有片刻失神。
“春雨秋花两位姑娘金雀殿大多都是官员和极富之人,萧世子身份敏感,还是不去为好,留在外面也好有个照应。”
十七和萧予安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安排,只是都选着相信了她,对她所行之事十分好奇。
两个人熬了一夜,现在问题有人替他们解决了,他们便也放心了。
伊人见二人眼底已经有了乌青,便催促他们去歇息,晚上还有活计要干,十七笑着打趣,她这位老板心肠硬,不发银钱,压榨伙计。
但他二人确实累了,这几夜熬着,生怕错过什么,有些伤神,伊人叫挑收拾两间客房让他们就在书舍歇息了,书舍什么都不多,客房却是够的。
这两人睡到晌午也不见醒来,伊人叫人不要去打搅,令厨房随时备些吃食。
今日书舍很是热闹,都在讨论柳州水患一事,太子殿下带人去修河提,本来已经要完工了,前夜突发大雨,河提承受不住压力崩溃,河道决堤,如今已经淹了半个村庄,大伙正在讨论太子殿下应不应该离去,倘若离去这柳州大半必然要被大水淹没,百姓流离居所,现在撤离太子殿下还能安然无恙,倘若留下来继续治理水患,治得好则柳州有救,治不好则大燕暂无储君。
“怎么能撤离,撤离了柳州百姓怎么办!且那柳州是东南之路重要州郡,柳州没了,这商路如何继续走下去?”青杉老者口直心快,半点不怕得罪人。
李如言也恼了:“如何不能撤离,柳州本就水患,那大雨已经连着下了一两夜,坚持至今已是奇迹,若是不退,等死吗?”
“那柳州也不是无人,自会有人出头,便是死也是舍身救国,算得上大义!”
“人都死了还什么大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柳州就没了啊!”
“没了柳州,再造一个就是,都是大燕的国土,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