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协议

男佣，男佣……

我嘴上不停嘀咕着，身体不停哆嗦着。男佣这种职业，我只有在电视中才见到过，对此我也纳闷了很久，怎么世上真的有人甘愿给别人当牛做马工作吗？现实中还真的没想象过自己有一天也做上这份工作，在我的感觉中佣人都是身份卑劣，没有自由，处处忍气吞声，步步让着主人，是一个十分困苦的职业。

管家见我满面惊讶无比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从西装的内层中掏出一张纸，递到我的面前。

“不用我再多解释什么了吧？你先看看上面的内容，然后再在协议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接过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原来是一份雇佣协议。抬头看了一眼管家，再看了一眼协议，天呐！密密麻麻的文字，还好都是汉字，不然还要我边查字典边弄明白吗？

佣人协议：

一般守则

1．你需要照顾雇主，及其全家人的家务需要。

2．严禁吸烟，饮酒和吸毒。

3．不可在未经雇主许可下使用雇主之物件。

4．在进入雇主房间前应先敲门。

5．必需穿着清洁整齐及不暴露之衣服。

6．不可在未经雇主许可下擅自外出。

7．不可在未经雇主许可下带亲友入屋内。

8．未经雇主同意，不可收看电视，听收音机或触碰音响设备等。

9．切勿在雇主睡房内休息。

10．倘若有要事，使用电话勿超过5分钟，未经许可，不得接受对方付款电话及直播长途电话。

衣物处理

1．洗衣前，必先将会褪色之衣物隔间，如有疑问，查衣物上之指示标志或请教雇主。

2．特别注意熨烫不同布质之衣物。

3．谨慎用手洗一些特殊或名贵之衣服。

清洁洗涤

1．经常保持雇主家居整洁。

2．用不同之清洁布清洁地板，家私，餐桌，洗杯碟，洗盆，洗厕盆等，切勿混淆。

3．小心处理容易打破的器皿，因为一旦打破，雇主有权扣除你的薪资作赔偿。

家居安全

1．食水必须先经煮沸方可饮用。

2．电器，煤气，暖炉等，用完后必需关妥。

3．锁好门窗以策安全。

4．小心利器，剪刀一定要放在安全的地方。

个人事项

1．注重个人卫生，例如：每天洗澡，接触食物及煮食前一定要洗手等。

2．除非雇主准许将你的衣物与他们的衣服一同洗涤；否则，应分开，或用手洗，或分开用洗衣机洗涤。

3．切勿到处摆放个人内衣裤及衣物，应适当地挂在自己的衣柜内。

4．不可向任何财务公司借钱。

假期及开除

1．在假期完回来，请于晚上十时前返家。

2．所有假期、休息日及出量时必须签收收据以作记录。

佣工签署

签署日期

压迫，奴役，剥削，枷锁，囚禁等一系列词语一个个从我脑海中涌现出来。

不签，我不签，我绝对不签。这还让不让人活的啊，我要自由，自由。

管家见我完全没有签字的举动，他也能明白自己这时的心境，曾经有一件一模一样的事也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最后只能选择坦然面对，转眼间，已经过去四十年了。

“酗子，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做佣人的事实，但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你已经没办法选择。再这里做佣人其实也不用干太多的体力活，这里的佣人分工很明细，而且每月能拿到一万三千日元的工资，每个佣人都有自己专用的房间，也不会真如你想的地狱那般。如果你现在出去，警察会将你当成偷渡客逮捕，你好好想想吧。”管家如同长者般静静地说道。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这里是远在彼岸的日本，我也不可能马上就能回家，既然有钱拿，不如先攒一些钱，到时再想办法逃出去。

正当我拿起手中的签字笔，笔尖就要触到纸面的一瞬间，一道如风铃般清脆、甜美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大厅。“爸，妈。我们回来了。”当然我是听不懂日语的。

我停下手中的笔，朝着大门处张望，如此好听的声音，人也一定是个美人儿。

这时两道倩影出现在大厅中，天呐，两个大美女，一位一头卷曲的金发，脸蛋是典型的瓜子脸，有一点点混血儿的感觉。精致程度让人在看到她的时候多半会产生错觉，以为她根本就是从动漫中走出来的美少女。身着干练的粉色条绒小外套，搭配蕾丝短裤，在甜美气质中增添几分俏皮与率性。

另一位头发黑亮服顺的搭在肩头，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蝴蝶结装饰的米白色针织开衫，内搭粉蓝色相间小裙，甜嫩的色彩有着糖果般令人舒心的感觉。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回来啦！老爷和夫人正在书房呢。”管家低头哈腰道。

“哦，知道了。诶，这个脏兮兮的人是谁啊？”那个金发少女指着正在盯着她看的我，向管家问道，黑发少女也似乎颇有兴致地看向了我。面对两位大美女的直视，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回大小姐，这人是新招来的佣人。”管家解释道。

“佣人？年纪似乎和我一样大。喂，你是哪里人？”那位大小姐好奇地看向了我，眼中尽是说不出的嘲讽，似乎对我这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十分不屑。

我疑惑地看着那位大小姐，接着又把目光转向了管家，等待着管家的翻译。

“大小姐是问你？你是哪里人？”管家用中文解释道。

“我？当然是中国人啦。”

“回大小姐，他是中国人。”管家又将我的话翻译成日文说给了那位大小姐。

“中国人？”大小姐皱了皱眉头，对于远在彼岸的古老国家，也只是在历史课学到一些侵华战争云云。学校虽然有开设汉语课程，但也从来没有认真听过一堂课，任凭讲台上的老教授费劲心思的讲着中国文明的博大精深。

“行啦，我和妹妹先回房间了。”大小姐看到我们语言不通，对我也没有了兴趣，拉着妹妹的手，直径朝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那位被拉着的二小姐不时还回头看了看我，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出甜美的笑容。我也回她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微笑。“行啦，小恋，不要看啦，不就一个佣人吗？家里多得是。”大小姐似乎对这可爱的妹妹有些恼怨，一个堂堂的七濑集团的二小姐，怎么能对一个下人频繁回头呢？

望着两道倩影的离去，我苦笑了一下，但又很快就沉静了下来。现在我最想的就是回家，别的什么不求，只想见到那些曾经关心过我的家人，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们在我心目中如此重要。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面对男佣的命运，我已经坦然接受了。拿笔快速地将署名签上了，交给了管家。

管家接过协议，满意地看了一眼，又将协议交给一个佣人带了下去。

接着又向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包括在半年之内能够流利地日语交流。对于半年学会日语我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我也有一些日语的基础，像什么呀灭爹、哟西、八嘎、阿里阿多云云。

管家又带着我四处介绍着别墅的每个位置，包括了自己住的房间，大概看了看，摸约五、六平米，摆设还算整洁，床也是刚刚铺的，一台年代有些久远的书桌和一扇香木衣柜，衣柜里整齐地挂着清一色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全是典型的男佣服饰。

待走完整套别墅后，管家从口袋拿出一打纸币交到我手中，道：“这五千日元你先拿着，明早你可以出去买一些生活日用品。我要说的也说完了，这些规则都要记好。好了，你一定也很累了，现在可以回房休息了。记住，从明天起都要穿上佣人的服饰，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工作中途不准外出。”我接过了钱，点了点头。

我的房间在一楼，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经过一个晚上在飞机上的颠簸，我已经疲惫不堪了，身心都受到刺激，这时是应该好好平息下内心的激荡和身体的劳累。

在抑扬顿挫，忽高忽低的“呼，呼”声中，开始了我的男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