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你倒是问啊

宋慈走到他身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鼻间仍旧只有他淡淡的木调香水味。

“多少人?”

她的声音很轻,慕言几乎听不到她在问什么。

慕言沉默了片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问,都不是紧要的人。”

宋慈仰起头,看着他笑着问:“你说,咱们这算替天行道还是嗜杀成性?”

“傻话。”慕言揉了揉她的头,俯身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轻吻。

他没有回答宋慈的两个问题。

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

沉默良久,慕言见宋慈还在看自己,似乎还在等他的答案。

他终于还是说:“暖暖,这个世界上,战争从未有一刻停止过。”

“把它控制在最小伤亡范围,这也是一种慈悲。”

宋慈“唔”了一声,侧头看向了桐夏茶楼的匾额。

慈悲。

慈悲。

慈悲堂。

-

第五个血洞在艾伦的身上破开。

尼斯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甩了甩手,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地毯上。

艾伦至死也没有闭上眼。

他想不透,这个人是怎么从自家后花园的水池里冒出来的。

他也不懂,这个人……到底还算不算是人。

尼斯回到水池边,掬起一捧水把手上的血洗干净了。

他站起身,回头瞥了眼艾伦。

“两清。”

他的声音很轻,不带一丝情感。

她替他挡了五枪。

他替她还了。

尼斯跳回到水池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的不能相信。”莉莉丝站在窗边,窗帘遮住了她的身体。

杰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却带着狂热:“看到了吧,他们,才是最佳的实验品。”

“我很期待,把宋慈送上解剖台的那一天。”莉莉丝的嘴角微扬,笑得妖媚。

兄妹两个说着话,仿佛外边死了的那个人,与他们毫无关系。

杰斯转过头看她,扬了扬下巴:“现在,我们该走了。”

“当然。”莉莉丝点头,“我们的确该走了,我可不想现在就去死。”

杰斯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腿,他看着莉莉丝,眼中带着一抹疑惑:“所以,怎么走?”

外边的人把他们团团围住,刚才还朝着他们家大门丢了两个炸弹。

而他们有的,就仅仅是普通佣人而已。

到底该怎么走?

莉莉丝轻笑着去到书房最角落的书架前,挪动了一个青铜的骏马摆件。

一扇暗门缓缓开启。

“在家里住了这么久,连老头子保命用的密道都不知道?”莉莉丝看着杰斯,眼中的讥讽意味格外明显。

杰斯挑了挑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唔,这就不用你管了。”莉莉丝嗤笑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杰斯的眼底划过一抹阴暗,跟着走了进去。

-

宋慈靠在沙发上,连连摇头:“太野蛮、太暴力、太残忍了。”

她跟前的电视机里,正实时转播着仇枭的审问现场。

慕言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那就别看了。”

宋慈撑着他的胸口坐直了,摇头:“这家伙的骨头忒硬,我感觉我得自己来。”

慕言看向她。

刚才不是还说太血腥暴力么?

这怎么转个头的工夫就要自己来了?!

宋慈朝他嘿嘿一笑,起身拿起了那只小小的密封罐,朝着审讯室走了过去。

慕言皱了下眉,思考片刻后还是没拦下她。

宋慈进去后,朝仇枭扬了扬下巴:“算了吧,我来。”

仇枭抬手抹去了沾在他脸上的血迹,看向宋慈:“你来?”

他沉默片刻,提醒她:“别直接把人玩死了。”

“当然不会。”

宋慈轻笑着,朝着眼前的男人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种病毒到底是什么,我这人呢,最喜欢给别人答疑解惑,先告诉你吧。”

男人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抬眼看了宋慈一眼,没说话。

“不用怕,它现在在休眠期,得靠着爆炸物才能苏醒。”宋慈轻笑着,“条件倒是苛刻了点儿,不过在这里,很简单。”

男人闭着眼睛,似乎是想趁着这功夫恢复一些体力。

宋慈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继续说:“这个病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烧、咳嗽、头痛,和感冒挺像的。”

男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宋慈说话,他就那么吊着,连点儿反应都没有。

仇枭皱起眉毛看向宋慈,脸上尽是疑惑。

宋慈这到底是在干啥?

这算是吓唬人吗?

宋慈看了他一眼,笑得更灿烂了些。

“不过嘛,经过研究和实体反应表明,这种病毒最大的杀伤力是它对情绪的干扰及影响。”

“浓郁到让人绝望的濒死感,但是你现在……想死是不可能的了,你只能每天都很想死,但是却怎么都死不了。”

宋慈的声音清脆,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放心,我的医术还不错,不管你怎么想死,我都能把你救回来的。”

宋慈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终于有了点儿反应。

他颤抖了一下,然后咽了口口水。

显然,他是知道这病毒的厉害的。

或许在他带着病毒来之前,艾伦就曾提醒过他,一定要在病毒爆发前自己想办法死了。

不然就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往往比死亡更让人恐惧。

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则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了。

试想一下,一个人玩了命的想死,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死不了……

仇枭想象了一下那个感觉,竟然也打了个寒战。

他侧头看向宋慈,撇了撇嘴。

真是够缺德的,这种威胁的话,亏她想得出来!

宋慈仍旧一手撑着下巴,笑得很无害:“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是老实交待,还是我拼尽一身医术救你?”

“好好想想吧,为着别人的事业和不可能完成的梦想,日日遭受折磨,值得吗?”

男人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他缓缓抬起头,用充了血的眼睛看着宋慈:“我、我……我说……”

宋慈的话,实在是让他害怕。

宋慈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很好,说吧。”

她笑靥如花,一手撑着下巴,攥紧了手里的密封瓶。

男人却没有再开口,只是那么看着宋慈。

宋慈微微皱起眉毛,声音严厉了些:“你还在迟疑什么?你已经落到我的手里了,你觉得你的坚持还有意义?”

男人看着她,声音颤抖:“你……你问啊……”

就知道让他说!

你倒是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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