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可以解释
仪器恢复了正常指数，各项指标也迅速回升，‘死了’一晚上的人，活过来了。
这太让人匪夷所思，担心时晚被医学组拿去当研究对象，戚谨言封锁了所有消息，当天晚上急诊的医生也被秘密遣散。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却没有。
醒过来的时晚，性情大变。
比以前优秀，比以前懂事，比以前会体贴人，还掌握了很多以前根本不会的技能……
这本来就让人想不通。
戚谨言的第一直觉就是对的。
在舞台上的时候，那个陌生的闪光的人，根本不像她。
但是终究还是贪恋……
他自我欺骗，觉得是不是捧在心尖儿上疼爱的女孩子，终于看见他的好了，终于愿意敞开心扉接受自己了。
而且越是接触现在的时晚，越容易被她影响。
她喜欢他，但不像他以前喜欢她那种小心翼翼，而是大胆主动，毫不掩饰。
她纵容他，就像以前的他纵容时晚一样。
但又不一样。
他的纵容是没有底线，但她的纵容有自己的原则。
即便如此，还是像毒品一样让他上瘾。
那次，她对他说，要么信任她，要么杀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她这句话里，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无所谓。就像是他真的杀了她，她也会坦然面对一样。
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对生死置之度外。
才能对活着失去了希望。
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疼涌了上来，就像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穷途末路，最后的希望破灭。
他惊慌失措的道歉，说以后一定会相信他。
如果真要追究起来，那时候他就知道真相了吧？
自我欺骗了这么久，真相被残忍的解开，戚谨言有一瞬间的轻松，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那他到底，该怎么面对现在的时晚？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路。
车子缓缓驶入锦南玺。
戚谨言调整了好久的心情，在进门就听见一句脆生生的话——
“江医生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江医生……
她叫她江医生……
难怪，她跟温知意关系这么好。
是不是之前也认识？
“戚叔叔，你回来啦！”时晚声音欣喜。
她翻身坐起来，小手扒在沙发边儿上，冲着门口那道熟悉的打招呼。
触及到那双幽深沉寂的眸子，时晚顿了一下，“怎么了？”
“江医生，是谁？”男人沉声。
“……”
时晚脸色顿时僵住。
温知意眨了眨眼睛，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含糊其词，“是，就是秦医生的同事啊！我最近老往他们科室跑，他们科室的医生我都能认完了！”
戚谨言没说话，一双深邃的眸子只是锁定着时晚。
空气中充斥着不安。
时晚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没有防备。
手肘碰了碰温知意，“你先回去。”
温知意担心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戚谨言，“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自己开车小心，到家给我发消息。”
她声音很轻，平静的嘱咐。
温知意犹豫了几秒，拿着车钥匙和包包，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院子里车灯亮起，车子引擎声呼啸而去。
时晚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你，见过俞真了？”
俞真没离开锦城，前段时间一直发消息说要跟她见一面，时晚统统拒绝。于是他威胁她，如果再躲着他，他会直接找戚谨言。
他说，戚谨言喜欢的是时晚，不是你。
他说，戚谨言知道你不是时晚之后，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还说，这种欺骗性质的感情，不会长久……
他说的都对。
但是时晚却不愿意接受。
戚谨言没说话，在玄关处换了鞋，目不斜视的往楼上走。
时晚快步走上前，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可以解释！”
男人低眸，正对上那双着急的眼神，薄唇微抿，“解释什么？”
“……”
“他说的话不是真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破时晚的所有幻想。
她知道俞真不会开玩笑，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折手段。但是她完全没想到，戚谨言会轻易就相信。
他的手腕冰凉，像他陌生的眼神一样，让时晚心沉到了谷底。
“还是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一直骗着我，嗯？”他低低的嗓音，跟平时一样低沉好听。
时晚松开了他的手，低着眸子，“我没想骗你，从始至终，我都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她在他面前，展示的是最真实的自己。
从来没刻意去扮演谁。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执着于，戚谨言喜欢的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
下巴骤然被钳住，男人眸光冰冷，“所以你想说，是我认错了，是我活该？”
“我没这个意思。”
时晚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视线，“我是想说，你喜欢的就是现在的我，并不是以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时晚。你对她的感情只是补偿，占有欲和控制欲不是喜欢，你不喜欢她！”
“这么自信？”戚谨言声音更冷了。
时晚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面上却异常笃定，“难道不是？”
“那你喜欢我什么？是怜悯还是同情？”
“……”
时晚顿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突然问出这句话。
怜悯？同情？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有病，因为我爱而不得，所以同情我？所以站在时晚的角度，被迫喜欢我？”
时晚拧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开始，对他的感情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
觉得时晚不知好歹，觉得该回应这份好。
但是后来……
“说话！”男人压着嗓子，声音冷沉。
时晚下意识抖了抖。
那双猩红的眸子，以及男人极力压抑的愤怒，都让她胆战心惊。
纵使见过那么多次他失控的样子。
生理上的恐惧，还是无法克制。
她抿了抿唇，声音轻柔，“你希望是哪种？”
“……”
要是刚刚是阴云密布，此刻就是狂风骤雨了。
时晚这句安慰的话，直接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四周空气都窒息了起来。
他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小脸，“我希望你坚持自己的想法，并且继续下去。你不是要给我治病吗？不是觉得我可怜吗？那就留在我身边，不管如何都不准离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