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猫咪养了一只主人
脑袋昏昏沉沉,脚下也是软绵绵的,好像踩在一滩泥沼里。明洛一时分不明是谁在警告她,她也想避开雷电的轰击,可是,身体似乎不听使唤。
“吱呀——”是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轮胎几乎是贴着明洛的身体停下来。
“可恶!哪里来的野猫子!找死啊!”尖锐的声音从车厢的副驾驶座传出。
明洛一动也不动。
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不一会儿,黄豆大的雨点像拧开了水龙头一样丝毫不讲究循序渐进地倾泄下来,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明洛用两只爪子捂住头,嘴里发出人耳听不到的刺耳尖叫。
该死!
雷电是双尾猫的克星,每到这个时候,寄居在双尾猫体内的魂灵就会如同被撕扯一般地抽搐。
生而富贵、养尊处优的明洛,何曾吃过那样的苦,受过这般的罪!
“野猫子还不快滚开!”
刺耳的声音在鼓膜里扭曲,鎏金的光芒在明洛的眼瞳里闪烁,她有种想要用爪子将那噪音来源撕碎的冲动!
瓢泼的大雨中,车门打开,驾驶座上坐下来一个人。
明洛的视网膜中隐约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接着是一双修长的手。
鄙的清香传来,剧痛难忍的身体恢复些许清明,明洛几乎是下意识就钻到了那人的怀里。
那人居然没有嫌弃她,甚至低笑一声,解开西装外套为她挡住了风雨。
“齐少,你居然抱了这脏兮兮的野猫回来!你明知道我有皮毛过敏症!”
又是刺耳的声音。
明洛忍无可忍地低吼了一声。
从喉咙里发生的喵呜,其实并不如明洛想象的大,细微的声音,听起来别有一番楚楚可怜,那副驾驶座的女子却受惊了一样地捂住耳朵。
“有它没我!”副驾驶座的女子扭曲了一张娇艳的面孔。
“那你就下去吧。”被称作“齐少”的男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那女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明洛弓起背脊,挥舞了一爪子。
那女子下意识躲闪,从车门里跌出去了。
倾盆大雨瞬间将女子淋了个落汤鸡,那女子大喊大叫,齐少却是发动机一响,半点不犹豫地离开了。
明洛趴在齐少的胸口上,两条尾巴绕在齐少的脖子上。
齐少挑了挑眉。
即使在这般皮毛纠结、浑身淌水的狼狈情势下,猫咪的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慵懒与雍容。什么样的主人,能养出这样的猫咪?
用遥控打开副驾驶座旁的车门导致沈清跌出去的时候,小猫淡淡扫过来的一眼,分明写着赞赏,那一瞬间齐少的心底甚至闪过一抹激动。
仆人的举动被主子认可赞赏的激动!
摇摇头赶紧把那可笑的想法抛出脑海,齐少专心致志地飙车回去了。
“少爷,您淋雨了?快去洗洗。”吴妈一见齐少湿淋淋的,立刻吩咐女佣去浴室放热水。
齐少低头瞅了一眼窝在他怀里的小猫咪。
“吴妈,你帮我……”才打算将小猫咪递给吴妈,齐少就见到了一双睁开的紫眸,那双紫眸里有着浑然天成的威严与尊贵,齐少的脑海一下就空了。
“少爷,您从哪儿带回来的猫?我帮您……”吴妈话还没说完,就见齐少已经抱着猫咪到浴室去了。
用手试了下水温,齐少小心的把明洛放到水中。
“我可从来没伺候过人,更遑论伺候一只猫。”齐少嘟囔,却还是用不甚熟练却非常小心的动作,帮明洛清理了下皮毛。
明洛舒展身体,极为配合,一看就是被人伺候惯了的。
“你是谁家养的啊?看样子娇贵的很,又怎会大雨天地跑到大街上?”齐少用毛巾裹住明洛,简单给她擦了擦。
“别乱动啊。我先打理下自己,一会儿给你吹干。”齐少皱眉望了眼自己皱巴巴湿淋淋的西装。
明洛卧在毛巾上,眼睛眨也不眨的。
齐少脱了上衣,准备褪裤子的时候,扭头望到了那双紫眼睛,竟然面红耳赤地丢了块毛巾把明洛整个儿给遮住了。
明洛把从脑袋上盖下来的毛巾抖落的时候,齐少已经躺进浴缸里去了。
“扭过头去,不许看a长针眼的!”齐少双臂遮住胸口,觉得自己有些像被调戏的小媳妇,而调戏他的,居然是一只猫?!
紫色的眼睛大喇喇地在他身上扫了一眼,齐少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明洛是何等身份,俊男帅哥见多了,齐少在她眼中也不过白斩鸡一只,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居然被鄙视了?!
齐少脸红脖子粗地站起来。
明洛在那海绵体上扫了一眼,眼神越发不屑了。
齐少双手捂住两腿间,委屈地蹲下去。
多少美人儿渴慕与他春风一度,小猫咪不过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直起身子,抖了抖毛发上的水珠,明洛不满地发出一声喵呜。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来。”齐少赶紧洗个战斗澡,拎了吹风机过来,就去伺候明洛。
浑身清爽了,外面的雷雨也停了,明洛理所当然地窝在齐少的胸膛上,脑袋贴着他的心口。
紫色的眼睛合上来,齐少知道,这位女王,是想休息了。
“真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回来。”齐少抱怨着,却还是想都没想地抱着明洛回卧室去了。
“我的床,我的被窝,没给任何一个美人躺过,倒是便宜了一只猫咪。”齐少抬手想要揉一揉猫咪的头,被猫咪一眼扫过来,顿时讪讪地把手藏到身后擦了擦。
轻轻一跃,跳到床上,明洛理所当然地占了床的中央。
齐少愣了一下,委委屈屈地缩在了床的一角。
还好,他的床,向来够大。
缩在一角,倒也不怎么难过。
第二日,齐少一醒来,就见到猫咪站在窗台上沐浴阳光。
晨曦打在猫咪的身上,形成一个模糊的光晕,竟带给人一种猫咪尊贵不可亵渎的感觉。
穿好衣裤,齐少看到猫咪从窗台灵巧跃下,一步步朝他走来,如同女王逡巡她的臣民。
齐少是一家娱乐大公司的少董,旗下有数千的男模女模,其中不乏国际名模,然而,即使是其中最出色的,恐怕也无法与猫咪的步伐相比。
或许是因为,猫步本就是出自猫科动物,模仿的再像也比不上原生态?
齐少蹲了下来,猫咪很自然地被齐少抱了起来,在他的怀里选了个舒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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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跟着齐少参加了一场他旗下模特的内衣秀,明洛带着挑剔的眼光看着闪光灯下的男男女女,突听的手镯里传来一声“伤风败俗!”
这时候的明洛神清气爽、精神充沛,自然一下就听出了那声音是属于阿巳的。
阿巳是红狐狸绯潋的儿子,本身长了一副艳丽至极的模样,父母又都是极乐馆中人,在极乐馆长大,按说,是最不可能说这话的人啊。
“我还为你看中了一件‘衣服’呢,阿巳。看样子,你是不满意?”明洛眯了眯眼睛。
“这样的破‘衣服’,污了我的眼,浊了我的身,我宁可一辈子当灵体!”阿巳对台上走来走去的衣不蔽体的男女着实看不上眼。
明洛莞尔。
阿巳自己何尝不是经常衣不蔽体的样子?他常常把自己打扮的像个乞丐。
不过,即使衣衫褴褛,阿巳给人的感觉也是绮丽而风情万种,别有一番吸引力。
阿巳自己毫无所觉,倒是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蓬头垢面,毫不起眼。
绯潋作为极乐馆的馆主,圆滑狡猾,能被绯潋选中生儿育女,又同是极乐馆中人的阿巳的母亲,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怎么就教出来这么单纯可爱的阿巳来?
怪不得绯潋那只红狐狸硬是想法设法地把阿巳塞到了她身边呢。
知道阿巳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性子,必然得她的青眼,若是能做了她的枕边人更是求之不得?
绯潋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阿巳是在天界长大的。虽然天界也不过是个更繁华更糜烂更弱肉强食的人间界,然而,毕竟风俗有不同。我们初来乍到,还是要摸清这里的规则才好行事。”明洛懒洋洋地窝在齐少的怀里,把他当自己的座椅兼靠垫。
齐少抚着猫咪的背脊,怎么看怎么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在里面。
乍一眼看上去是齐少带着宠物猫咪,有心的人一打量,却能得出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结论:不是齐少养了一只猫咪,分明猫咪养了一只齐少嘛。
“这里正是雷雨季。在手镯中你们不受影响,一旦出来了,没有合适的‘衣服’做防护,雷电足以让你们魂飞魄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索性多观察多学习吧。”
因为知晓他们的对话,凡人的耳朵是听不到的,明洛也就没有遮遮掩掩,尽管自由交流。
“别的都好说。这个齐少暂时勉强充当主上的仆人,也能为主上解决一些生活问题,可是,这里的食物太糟糕了,还是赶紧为阿亥找件‘衣服’,让阿亥为主上做吃食吧。”
阿亥见缝插针地开口。
在这次被明洛带着的人之中,阿亥是修为最弱的一个,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他的一手好厨艺。
明洛对阿亥的话语,倒是极为赞同的。
说实话,看齐少的生活起居,齐少的家境必然不错,厨子应该请的也是名家,可是,那些食物,还满足不了挑嘴的明洛。
别说是齐少专门让人给买的高级猫粮了,就是齐少自己的食物,明洛都是看不上眼的,所以,她宁可一口不吃。
反正,双尾猫再怎么地也是妖类,即使到了人间界除了天赋本能,修为被打回原形,一顿半顿不吃的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几十亿的人口,失踪十几二十个,压根不算个事儿。若不是雷雨季,情况比较特殊,我们自己出去找合适的‘衣服’就是。”
阿丑开口。
“这个人间界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雷雨季。明洛,你设法让齐少带你去个环境更安全的地方,让大家出去就是。终究是自己人在身边照顾着更合适。”
端木槿说话,自然要比其他人更随意随和的多。
明洛点点头,算是应答。
虽然齐少暂时被她的摄魂术控制住了,不是自己人,终究不怎么方便。
倒也无需明洛费神,这些日子齐少本就在很多地方有秀场,阳光明媚四季如春的地方,或者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对明洛他们来说,都算是好处所。
“……齐少,你从什么地方挖来了这么些人?”
一十二个人,九男三女,肤色不同,种族各异,却个顶个的俊美。
娱乐圈中不缺美人,然而,这一十二个人往哪儿一站,却自成一种风景。
饶是见多识广如沈轶凡,都忍不住看呆了眼。
沈轶凡敢用他国际名导演的身份保证,这里的任何一个,都有成为名流巨星的潜质。
“不是我挖来的。是自己找上门来的。”齐少的表情有些扭曲的怪异。
“他们是女王的人,不是我的。”齐少瞅了一眼怀里的猫咪。
这只猫咪到底什么身份啊,骨子里就透出一股高贵,一举一动,比人还迷人。
“女王?它?”沈轶凡不愧是金牌大导演,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猫咪在齐少的怀里伸了个懒腰,紫罗兰的眼睛浅浅眯起,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要俯视着别人一样……
沈轶凡的脑海里竟然浮现了自己拍摄《女皇秘史》的情形,这猫咪漫不经心浮现的尊贵,竟然比扮演女皇的那位老戏骨还要入木三分,或许是因为尊贵早就深入它的骨髓流淌在它的血脉?
因为沈轶凡的新片有模特走秀的一个重要场景,齐少旗下的模特过来客串一把,片彻在进行开机前的准备,环境微微有些嘈杂。
只是,突然间,周围一下子静谧下来。
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袭银白的对襟长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儒雅沉稳的气质展现。他就只须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必说,深邃悠远的气魄就让人呼吸不由为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