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红珊瑚手串

除夕夜前一,长京城有个不一样的习俗,那就是未婚男子必要出门,为全家祈福去。

“我一个道士,我也要去?”

连遥城被钟牧琛拽出路府去,清泠站在院子里看了好半。路千余稀里糊涂被钟牧琛拽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是未婚男子。”

“娶了媳妇才多久,半年都不到!”钟牧琛没好气看着路千余,“你怎么跟你那大哥一样,被自己夫人管得死死的!”

这是出去走一走,顺便祈福,又不是去春熙楼看姑娘去。

路千余一边捂钟牧琛的嘴,一边看了看周围:“谁告诉你我被夫人管得死死的?我跟你,我可是将军,还怕一女子?”

“那我就顺嘴提一下春熙楼,你看你那样子,什么将军,狗熊将军还差不多。”钟牧琛就不明白了,女子而已,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怎么就管得住这将军和路千夜那丞相。

“总而言之,你们自己出去玩,我现在是已婚男子,就是不出去!”路千余撇了嘴看着连遥城和钟牧琛,这俩才是该祈福去的人,“钟牧琛,你可别把连遥城带坏了。”

一听路千余死活不去,那钟牧琛与李玺商量好试探试探他武功的,岂不是计划泡汤了。

“不行,你一定要去,不然……不然我就把连遥城哄出去卖了!”钟牧琛这东西,玩起了时候那一套不中用的威胁,“出去走走吧,路家三公子,时候两府关系不好,你我都不熟悉,现在不给机会?”

听得钟牧琛起了从前两府交情的事,路千余忽然来了兴致,点头:“去就去,逛一逛走一走还是可以,但我可不去春熙楼!”

“知道知道,苏二姐我也是不敢惹的,好了吧?”钟牧琛绕着路千余嬉闹,他们三个人就这样出去了,“那个清泠姑娘是吧,麻烦你告诉苏二姐,她的夫君我钟牧琛带走了!”

清泠看着,忍不做然笑出声来,走进屋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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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跟你,方才我可看见钟家钟爷把咱们三爷和连侍卫连哄带骗地喊出去了!”

清泠踏着脚步进来,我在学着做衣服,上一次奶奶教的针脚,我有了进步,正痴迷其中,想要做出一件衣服来呢。

“今儿你不是是未婚男子祈福的日子,大街上都是正当年纪的英才,你不去看看?”我反问清泠,“万一有看得入眼的,告诉我就是了。”

可怜我大着肚子,不然背着路千夜也是可以出去瞧一瞧看一看的,好看的人儿,自然是看看也舒心的,可惜了。

“是清泠想看看去,还是你啊?”

路千夜进来时,手里拎着一串红珊瑚,还有一把刻刀。

红珊瑚?

他不会是和李玗上哪儿批发似的得来的吧。

“这东西……”我看着他的手,举了手里的针对着他,“红珊瑚手串,难不成是哪家姑娘送你的?路千夜,可以啊!”

清泠憋着笑退下,路千夜走到我身边,把手串递过来,我一看,竟然还是原生光溜溜的,不像李玗的精致。

“路千夜,我跟你,前两在宫里我遇到李玗了,他当时就要送我这个来着……”我老老实实跟路千夜,“是不是除夕将近,所有的人都要送这个啊?”

李玗他竟然敢趁我不在时送你东西!

“他送的一定不如我要给你的这串好。”路千夜看着我,一双眼睛亮盈盈的,竟然有几分可爱,“你看着做什么?”

我看你像个孩子一样置气。

笑着跟他,我拿起来红珊瑚串,问道:“为什么你的还要自己刻,李玗那个应该是哪里买来的吧?”

“红珊瑚串很珍贵,长京城基本是买不到的,这是我找人从千岁城买来的。”路千夜撩拨开了我的碎发,“李玗有这个不稀奇,千岁城每年都会给皇城里上贡。”

原来是这样。

“李玗的东西,我没有收,我怕我的夫君不开心,夫君的好心情,再珍贵的东西都不能换。”我咬着下嘴唇笑,把珊瑚又递给了他,“其实我手上戴着这颗珠子,比什么宝贝都喜欢的。”

我手上的夜明珠子,是路千夜曾经扇坠上的那一颗,他后来也编了一颗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其实,我觉得不需要再多的宝贝的。

“那不如这手串,我雕刻了留给我们的孩子?”路千夜问我,捏了捏我的脸,“免得我送你,你带着反而跟李玗成一对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

————

路千余随钟牧柰连遥城出府去,他这才看到,外面多是盛装打扮的少年。

“为何今年大家把这祈福日当成春游了似的?”路千余声嘀咕,被钟牧琛听到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钟牧琛瞅着路千余那样,就好像看一个几十年不出来溜达的老人家:“娶了妻子的人真的是什么消息都不灵通了。”

这是在咱们新陛下登基后,明文规定要求的,未婚男子祈福日,必要穿礼服出街,以展示我姜洲男子的最好面目。

“如此来,这是陛下敲了章的事。”连遥城看着走过去的长京城名派礁山道士,“他们的衣服都是真丝轻缕,作为修道门派,这也太奢侈零吧。穿成这样,肯定也是花拳绣腿。”

礁山,位于长京城北侧,是泛陆最大的修仙门派,与江如云师出苍劲山,是同一级别。

“你在鸿若山庄待了十几年,从未与外界联系,自然是不知道长京城的繁华。”钟牧琛嘲笑道,“连遥城你虽功夫不错,但肯定打不过他们。”

连遥城一听,抬手就拔了钟牧琛的剑,到那几个道士面前去:“各位,我看你们穿得花枝招展,不像修道之人,不如,和我比试比试?”

好好的,偏要惹礁山的人。

那几位穿真丝的道士,顺手劈断了他手里的剑,头也不回地走开。

“礁山的人,下山来的基本都是不在长京城轻易动手的,劈了剑,就是不打的意思。”路千余站出来解释,“我和哥哥们也算是拜了礁山门下的,知道这一规则。”

“你是礁山学的武功?”连遥城看着身材单薄的路千余,他根本不像是练武之人,“三公子,可愿意和我比试两招?”

一看就是连遥城方才被激怒,没有过瘾,钟牧琛退了一步,正好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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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迟,那时快,路千余用脚掂拎那折断的剑刃,将它踢到空中,往连遥城的方向飞过去。

“断剑也能再用,你鞋子没坏?”

连遥城躲开后,走过去赤手空拳与路千余对峙,两人你来我往,终是连遥城累得气喘吁吁,路千余尚一身轻巧,一点呼吸声都听不到。

“好深的内力。”

钟牧琛看傻了眼,任使风云变幻,路千余平静安宁,就好像是身体里压着一座山,稳而重,若他还只是路千夜从前功力的七分不到,路千夜该是多厉害。

“连遥城的招式流于形式,恐怕是鸿若山庄教出来的问题。”路千余对他二人,“他本身是个练武的奇才,在长京城已经算是高手了。”

听得这话,连遥城开心笑了笑,等到礁山门派里的人夸奖,这可不是轻而易举的。

“路千余,若你现在跟江如云对峙,你可有胜算?”钟牧琛顺势问道,这也是李玺想知道的问题,“你大哥就是在江如云手里放了你们的杀父仇人李瑞的。”

江如云,他一概是深洲老皇帝的贴身侍卫,怎么会千里迢迢,陪钟翎儿救李瑞?

“不知道,我只知道,当钟翎儿取的是姜洲国库的银两,到千岁城换了银票,然后来靖陵城救走李瑞的。”

“大哥回来之后,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恐怕只是告诉了大嫂。”路千余听得李瑞没死,心里不满,“我要回府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遥城看了一眼假装无所事的钟牧琛:“你们姜洲的人,都喜欢嘴松吗?这件事丞相大人没有告诉三公子,或许有他的道理,你何必给人家添乱。”

“长京城是怎么个情况,你以后自然会知晓。”钟牧琛看着憨厚老实的连遥城,“我们钟家,一直就和路府不对付的,眼前的和善,不一定是长久的。”

若有一路府和钟府闹个你死我活,你也别惊讶,学会审时度势,你就能永远在这里做人上人。

“你什么意思?”

连遥城看着钟牧琛走进了人群里,消失在一大堆盛装出街闲谈的英才郑

“方才与你话的可是钟爷?”

“方才比武的那位可是骠骑将军路府三公子,路千余?”

……

忽然一群老嚒嚒围过来问连遥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是。”

“你与他们交好,可是外城来的哪家少爷!”那群嚒嚒分外激动,“我是城东刘员外家的,我家姐今年十八了,生得那是国色香……”

“得了吧,还国色香呢,你家姑娘嘴边长了好大一颗痦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另一个打断她,“看看我家的,她爹是城西王秀才,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你家那个都三十多了,被瑞王府赶出来的也好意思来问。”

连遥城偷偷离开这群嚒嚒时,听到了远处传来马蹄声,他抬头一看,一位身披铠甲的姑娘,手上戴了一串红珊瑚,踏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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