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切听将军的安排……”
“愿听将军安排……”
“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去冀城一趟。”韩遂又看了他们一圈,然后挥了挥手:“我累了,你们下去好好商议吧,等马将军的消息传回来,我们再和蒋子翼谈。”众人刚要走,他又清咳了一声:“在此之前,莫要自作主张,被人家钻了空子,坏了大伙儿的前程。”
他的话音虽然不响亮,可是里面警告的意思很明显,众人凛然,连忙点头七嘴八舌的应了。
冀城,凉州刺史府。
马超一把抱住马铁左看右看,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他哆嗦着嘴唇急切的问道:“父亲可好?”
马铁也是泪水涟涟,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马超面前,抱着马超的两条腿痛哭不已,一边哭一边道:“兄长,我以为……我以为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没想到……没想到……我兄弟还有再见的一啊,这几年……这几年我们几个……都是在大狱里度过的啊,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脸,都白得象个女人了。”
马超也跪倒在地,两只粗大的手掌抱着马铁的脸颊,泣不成声:“这几年……苦了你们了,父亲……父亲可好,母亲可好?”
“父亲还好,就是老了许多,须发全白了,连腰也驮了不少。”马铁哭了一阵,渐渐的收住了哭声,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母亲五年前就走了。”
“母亲……走了?”马超如遭雷劈,呆在那里,睁大着眼睛看着马铁,不敢置信。
“嗯。”马铁点点头,抽抽噎噎的道:“我们刚被抓进大牢,我和二兄差点被那些狱卒打死,父亲也受了大刑,奄奄一息,母亲吃了惊吓,又悲伤过度,没撑几个月就走了。”
“岂有此理。”马超大怒,霍的一声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长刀,一刀剁在旁边的柱子上,刀锋深入柱体,寒声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马铁摇了摇头,无奈的道:“兄长,你要找谁报仇?你报得了这个仇吗?”
马超恶狠狠的扭过头,瞪着马铁:“你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报不了仇?”
马铁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你知道是谁陷害我们马家了吗?”
“当然知道,还不是李家的人。”马起恨恨的道。
马铁摇摇头,走到马超的面前,从柱子上拔下马超的长刀,插回马超腰间的刀鞘,拍了拍马超攥得紧紧的拳头,耐心的劝道:“兄长,李家的人多了,你能全杀了?再了,害我们的是李丕那个竖子,救我们的却是车骑将军,你如果连他一起杀了,岂不是恩怨不分?”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马超怒道:“你可别被他骗了,他留下你们的命,不过是因为怕我杀入关中,就是想等着今让你来劝降我。如果我战败了,你以为你们还能活命吗?”
马铁点点头:“兄长得不错,车骑将军留着我们确实是想来劝降你,可是我们毕竟是他救下来的,要不然我们兄弟可没有今再见面的机会。再了,李丕不是没来过关中,你报了仇吗?连关中都丢了。现在车骑将军来了,你能报仇吗?他就在郿坞,你敢去吗?”
“我为什么不敢去?”马超被马铁得大怒,甩开马铁的手,大步走回坐席上,气乎乎的坐下。马铁跟着走了过去,自顾自的坐下他的面前,很郑重的道:“兄长,我来之前,父亲可了,如果你真有把握杀入关中,独霸西凉,他愿意不要自己的性命,甘心死在车骑将军的刀下,让我留下帮你。可是,你能向我保证,你能杀入关中,不让父亲他们白死吗?”
“我……”马超一时语噎,他怎么可能有把握打到关中去,如果真有这本事,他还会坐在这里吗,早就挥师出城,痛击五十里外的夏侯渊了。夏侯渊两万多大军在下邽,就象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让他连睡觉都不得安生,要不是冀城易守能难攻,他早就劫掠一空,弃城而去了。
马铁严肃的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面红耳赤、无颜以对,这才放缓了语气劝道:“兄长,你也打了几年仗了,应该知道目前的局势,你打不赢的。如今车骑将军愿意与兄长和谈,愿意给我们马家一个机会,正是兄长重归朝庭、我们一家人团聚的大好时机,何必要一家人生离死别,背着一个叛逆的恶名去见列祖列宗呢?我们马家,可是出过伏波将军、明德皇后这样的先贤的,你忍心让我们马家成为他们的耻辱吗?”
“胜者王侯败者寇,有什么耻辱的。”马超白了他一眼,底气却明显有些不足。
“兄长得对,可是现在不是胜不了吗?”马铁将马腾的亲笔信掏出来,双手递到马超面前。马超接过来,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马腾熟悉的字迹,犹豫了片刻,把信放在案上,双手抱着额头,弓下了身子。马腾的信里什么,他不用看都能想得出来,可是要他现在向李辰海低头投降,他却又实在不甘心。
“再了,车骑将军宽容大量,志在千里,他对兄长的才能也是久有耳闻,对父亲表露过希望能将兄长招入帐下的愿望。兄长,你的本事不比庞令明、阎彦明差,你如果到了车骑将军帐下,拜将封侯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啊。”马铁向马超挪了挪,恳切的道:“你看庞令明的儿子,还没冠礼,现在都是车骑将军的亲卫骑校尉了,难道我们比他差吗,难道兄长会觉得不如他?”
“要我降也可以。”马超忽然摆了摆手打断了马铁道:“你回去跟李辰海,我要做前将军、槐里侯,那是父亲原先的官位和爵位,是他们李家夺去了,现在还要如数的还给我马家。我要关中,马家军不能打散,他也不能派其他的人来,我还要他把你们全放回来。”
马铁听得马超愿降,刚刚露出笑容,又听到马超后面的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怔怔的看着马超,过了半才了一句话:“兄长,车骑将军可是少年才,不是那种生于妇人之手的权贵子弟,你把他当白痴吗?这种条件他会答应?”
马超不屑的哼了一声,挥挥手打断了马铁的话:“你不懂!我手里有数万羌骑,他吞不下我,我为什么不能要回该我马家的东西,那是他李家用诡计夺走了,本来就该还给我家。他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竖子都能做车骑将军,我为什么连个前将军都不能做?我如果不牢牢的抓住我手里的人马,他还会把我当回事?今封了侯,明就可能来连我的首级一起拿起。”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昂首向:“这年头,有实力才有荣华富贵,这就是理。”
马铁一言不发的坐着,好半才了一句话:“兄长,你真想把我们送到人家的刀下吗?”
“你这的什么话?我这就是为马家的荣耀努力。”马超不高心看了他一眼:“我盼着你们能平安,又怎么会把你们送到刀下,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哎……”马铁也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你让我见见阿姊和弟。”
马铁看到马云璐和马种时,泣不成声,三人相对垂泪,半晌无语。随后马铁向他们讲述了来意,马云璐对马超的所作所为早就绝望,她觉得马超已经疯了,尽在一些不切实际的话,马种却不同意她的看法,只是他见马铁和马云璐的脸色都不好,也没有敢多什么,只是吞吞吐吐的道:“兄长所的也有他的道理,父亲听了李辰海所劝,入京为质,官居卫尉,他之前也是做过前将军、槐里侯的,要不是李丕生出奸计谋害我家,这些本来都是兄长应得的,既然要招抚,把这些再要回来,也无……不可。”
马云璐横了他一眼,皱起黛眉不悦的道:“你什么呢,父亲还健在,就算官复原职,也临不到他来做前将军、槐里侯,他这么做,眼里还有父亲吗?”
马种被马云璐一斥责,顿时没磷气,他低下头,嘟哝了两声。马云璐也不理他,转过头对马铁道:“你不要在冀城呆了,赶紧回去告诉父亲,不要指望他了,马家军迟早要全被他糟蹋干净了,你们自己心一些,千万不要无端惹恼了李将军,招来无妄之灾。”
“兄长勇武绝伦,怎么会把马家军糟蹋了?”马种又忍不住了,抬起头反驳道:“我们现在有三万多人,完全可以和朝庭讨价还价,为什么要听人摆布。”
马云璐真的火了,她怒声斥道:“什么三万人?你以为那些羌人全是我们马家的人?去年要不是韦大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被你诈了城,你以为我们还能安全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