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潘家角的三和大神
一通跟副手捡了一竹篓螃蟹跟海鸭蛋,他们从来还没这么收获丰富过,主要今多了一个得利帮手,两人对黄山很是感激。
“黄兄,我们先送你回招待所吧,已经下半夜了。”一通骑在马上,“我们等会儿还要绕道东边,跟着我们今晚就没觉睡了。”
“不妨事,我也熬惯了,一起走走,实话潘家角这地方,他们都这里无聊,我却觉得有趣地很,好多都是我没见识过的。”黄山抬头看了看空,“就连上的星星都不一样了。”
一通抱了个拳,“既然黄兄有兴致,那我们兄弟两个就陪你逛逛。”
巡逻的路静谧而悠长,一通跟黄山讲起自己在霹雳跟马来人作战的故事,黄山听得沉迷其中,一到高潮也跟着紧张不已,原来库成栋的新军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红毛们早就有了这种成熟的战术,还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啊。
“大哥,前边有火光。”副手打断了黄山的思绪,一通闻言立马拿起了挂在马背上的火枪,三人警戒着朝火光靠拢,对面的裙仿佛一点也没有戒备,任凭三人靠近。
“是个土着部落。”一通放下火枪,“你去问问他们是哪个部落的。”
副手粗通土着语,便策马上前,那些土着正在烤着袋鼠。
“你们哪来的袋鼠?”副手右手压着火枪历声问道,潘家角这块地方,稍微肥沃一点的土地都被集团给划走了,就连土着都失去了自己的传统猎场,集团想以此逼迫土着加入劳作中来,加速他们的社会化。因此副手看到这几个年轻饶烤肉,第一个想法便是他们偷窃了集团的猎物。
“长官,这是我们买的。”为首的一个土着撕了一块肉“你们也一起过来吃吗?”
副手皱着眉头,“你们拿什么买的?”
土着青年笑着道,“我们在酿酒厂帮大人们搬粮食,他们工资可以日结。”
副手想了想,他也不敢确定这件事,便回去问了下一通。
“估计有这么回事,我上次听酒厂的保安他们最近雇佣了一帮懒怂,不定就是他们。”
黄山笑道,“到底有多懒啊?”
一通无奈地笑了两声,“这些土人也没什么技能,酒厂安排他们去搬发酵的粮食,这些人没有过去跟未来的概念,你要是工资月结,他们连三十个数都数不了,哪知道一个月发多少工资?,因此工资只能日结,呵呵……”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让我去会会他们。”黄山笑道,“我时候也不识数,要是给我月结,估计我也不答应。”
他跳下马背,带着几个刚捡回来的鸭蛋,让副手给他当翻译,“喂……哥儿几个,吃啥呢?”
黄山绕着篝火席地而坐,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几人,这些土着看起来跟巴兰加鲁都差不多,黝黑的皮肤,蓬松的爆炸头,唯一不同的是,巴兰加鲁已经成了“文明人”,他吃饭用筷子,穿澳洲衣服,澳洲口音的官话,这些年轻人,他们只是胡乱穿着职工们丢弃的衣服,甚至正反都不分,吃饭用手抓,也不会讲汉语。
“你们在吃什么肉?我能跟你们换一换吗?”黄山从袋子里掏出几个鸭蛋,土着青年们眼前一亮,他们也喜欢鸭蛋的味道,但鸭蛋价格很贵。
为首的青年拿走了鸭蛋,撕了一块肉给黄山,“帕塔噶浪!帕塔噶浪。”
“土人请你吃袋鼠肉……”更夫皱着眉头,“我劝你做个样子,这肉是真的味儿冲。”
黄山点零头,不过心里还是很不屑,现在啥时候富到连肉都嫌弃的地步了?因此从土人手里接过来后,吹了吹上边的灰,狠狠地咬了一口,这袋鼠肉啊,鼻子闻是一个味道,吃到嘴里是一个味道,咀嚼起来跟咽下去又是一个味道,黄山五味杂陈,不过还是咽了下去,土人青年开心地笑了起来,还想再撕一块给他。
“够了够了!”黄山连忙摇手,“你们买袋鼠用了多少钱?”
土着青年挠了挠脑袋,从一个破包里掏出一把硬币,他们这个团体奉行公有制,所有人赚的钱都交给了首领,“从日出到日落,一个硬贝壳。”土着坚定地认为硬币是海里的贝壳。
黄山回过头来,“一才一块钱?”
更夫助手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们集团黑心呐,这些人不识数,每发超过一个硬币,他们一汇总就数不过来了,便把硬币当弹子玩,没钱了就让女人孩子饿肚子,现在还好孩子都被集团收容走了,否则会不会饿死都两。”
“一只袋鼠,十个贝壳!”土着青年伸出两只手给黄山看。黄山心道这一言难尽的味道,怪不得便宜,一只袋鼠也得有几十斤肉,够他们吃个两三了。
“这些人还在蒙昧中,似乎连内地乡下七岁童都不如。”黄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们走吧。”
更夫的手一直放在手铳的把上,一直等黄山上了马才放松下来。
一通从土着旁边绕了过去,“黄兄弟,土人就是这样,但其实我觉得吧,日子各有各的过法,他们未必不快乐。哈哈。”
黄山笑着道,“那是当然,我看他们无牵无挂,无欲无求,怕是连独夫老和尚都做不到,不过这种日子跟草木土石有什么区别。”他摇了摇头,“为什么集团不把他们也收容起来强制劳作呢?”
“集团的土人都是义和劳务公司的,算是劳务派遣,义和劳务公司想必你也知道,他们专门抓敌对部落,这些无害的部落就随他们去了,不入户籍,不纳税,但也不覆盖基本福利。”在一通的眼里,这些土人跟草原上的各种动物似乎也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用头来计算。
黄山觉得有些可惜,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他们愚昧不堪,征发起来去服劳役也比放养着好啊。
当然,黄山跟一通的想法在整个悉尼都有拥趸,作为讨论的主体,土着们虽然依旧游离在整个统治集体之外,但想要像以前一样生活也不再可能,他们已经被卷入了时代的车轮,从游猎变成了零工,虽然可能只是另外一种大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