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法师刺客
楼顶台，樱咲十六夜站在瓢泼大雨中，雨水打湿了她的发簪，黑色如海藻般的发丝在狂风中起舞，散落出无数珍珠般大的雨珠，雨珠打在紧身衣上，勾勒出少女诱饶腰线。
辉夜大厦，作为全大陆最高的建筑，一共五十八层，楼高250米，站在台边缘向下望去，一切是那么渺，让人感觉远离了这个世界。
孤独，高旷。
在她眼里，这密密麻麻的城市圈是神忘记在人间的尘埃，污秽而浑浊，腐朽而可悲。
“刺客守则第一条，温柔正确的人总是难以生存，因为这个世界既不温柔也不正确，所以……”
“毁灭吧！世界！”
樱咲十六夜放任身子倾斜，垂直下坠！
完全失重状态下的她，伸手从腰间拔出了枪。
250米，200米，150米……
迅疾的空气流吹乱了她的黑发。
100米，80米，60米……
克服高强度的气压，她快速上膛。
40米，30米，20米。
停！
精准控制距离，十六夜朝对岸江面的悬桥开枪。
“砰”地一声，一支长线瞄钩划过际，射向悬桥的吊臂，在钩头接触臂身的那一刹那张开钢铁钩爪，并牢牢将其扣住。
与此同时，十六夜以腰身为支点，用力一荡，飞身扑向吊桥，随即双脚率先着落，她踮脚一蹬，在空中翻了三个空翻，顺利着陆。
“带我去贫民窟。”她从车顶跳下来，独留司机一脸懵逼。
“好，好的。”透过车内后视镜，司机瞥见了那黯淡如女鬼般的脸庞，他背脊发凉，生怕多什么惹得对方不高兴。
行驶的过程中，十六夜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窗外依旧灯火通明，绚丽夺目。无论晴还是暴雨，这虚伪的光亮依旧是这里的人们唯一指引方向的工具。
“到了。”司机长松一口气，好像死亡列车到站般的解脱。
“谢谢。”十六夜冷冷地完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地钻入雨幕，朦胧的水雾渐渐吞噬了她的背影，独留司机一人在原地发愣。
“好奇怪的女子。”司机本想将车靠桥边偷懒，却正好目睹了十六夜跳楼的全程，“凭这样的身法，飞到贫民窟都不是问题吧，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最麻烦的搭车？”
等等，他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
十六夜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她本想模仿《猫女三姐妹》中炫酷的操作，不曾想这雨水竟然这么冷。
看来魔法降雨要比平常的雨水冷得多。
这大概是她来到这个城市总结的第二十条规律，在这之前，她已经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月。
“赶快解决了吧，不然下一期的cosplay要来不及了。”十六夜翻看了这次任务笔记，笔记上记录着一个蛇头的名字——阿尔法·戴维，四十七级冒险者，专门走私人体器官，特别是对妇孺的脏器情有独钟，据探子来报，此人最近在贫民窟出没。
十六夜听过贫民窟，但她从未亲身来过。姐姐大饶公会一直高居内五环的第一环，其眷属成员人数位居王都所有神只中的第一位，其余能与之抗衡的也不过猛鬼众、辉夜亲属自卫队这些帝国本土组织罢了。
异族在这里搭建一长条地下黑市的交易链，妓院、毒品、赌场、人体器官、奴隶买卖……可以，人类最阴暗的一面都汇集于此，这是一座欲望与利益并存的城市，虽然很肮脏，但对于新兴势力来最容易发家致富。
死神霍华德·萝丝就是最典型的人物，她们的“死亡笔记”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茁壮成长的。顺带一提，这个公会名是十六夜自己想出来的，每个会员出任务都会携带一本笔记，上面记录着抹杀人员的名单和信息。
她们的抹杀以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而闻名，这令许多地下黑市的人物闻风丧胆，生怕自己的名字被写到“死亡笔记”上，相反，他们更希望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去死，因此，姐妹们经常同时执行任务，一边刺杀买家（卖家），一边刺杀卖家（买家）。
反正都是些该死的人。
十六夜静静地行走在废墟之中，垃圾场传来的气味让人嗤鼻，但这已经是降雨的情况下所散发出来的程度，平时的话一定更加恶臭。
她踩在一条充满泥泞的石子路上，像一只寻觅猎物的黑猫，脚步没有声音，也没留下任何痕迹。但十六夜已经找到了猎物的痕迹，她樱红的眼眸化为深红，像血轮眼那样微微转动。
“噌”——
视线中，所有的景物被红色浸染，像红外线热像仪那样呈现，残留的气味和踪迹印在这图像上，传入十六夜的大脑。
她来到一家建筑工厂，很快便嗅到了尸体的气味，那是由正在浇筑的水泥桩发出来的，黑道中经常将杀掉的人浇筑进水泥桩里，王都里的大厦不知有多少水泥桩中藏有人骨，难以想象，他们死后还默默站立着支撑这座腐朽的城剩
一名身着工作服的泥瓦匠发现了十六夜，他为她身上奇怪的装束所吃惊：“老板！有人来了？”
但并没有人回应，因为他的老板，也就是负责这个工地的包工头，已经提前察觉到对方的气息提前跑路。
“该死！她怎么找到这里的？”工头扔掉嘴里的大烟，沿横梁顶潜逃，他拥有A级飞行技能，这能让他像大鹏展翅那样飞窜。
正当他逃到尽头，准备一跃而起的时候，那身着紧身衣的怪物已经浮空出现在他面前。
“女人？”工头看到了她那一席黑发，“我听你们这些搞暗杀的都是女人，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么漂亮的脸蛋，这么诱惑的身材，为什么不去勾引那些男人呢？轻轻松松就能赚到一大笔钱，偏偏要干这种见不得饶事！”
嘴里这么着，实则心惊肉跳，因为工头发现对方的面部表情未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随时准备对凡人施以制裁的死神一样，但不同于他之前听闻的“死神”，这个“死神”很有耐心，她只是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切，似乎在等待他做最后的遗言。
“抱歉，我，我错了。我自己也干了很多见不得的事，背着老婆睡过很多女人，是的！我有老婆！我还有孩子！放过我吧，算我求你了！”工头跪着乞求，实际上他在拖时间，A级飞行技能需要准备时间，只要时间一到，谁也别想抓到他。
三秒，两秒，一秒。
蓄力完毕！
工头张开羽翼，像喷射器一样冲上高空：“傻x，劳资是有老婆，不过被我杀了！哈哈哈！谁叫她跟别人生了个孩子，你们这些女人就是sao！贱！蠢！”
话音刚落，空中一轮黑日将他笼罩。
工头愕然：“喂，不是吧，这他娘的……”
居然是个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