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漏了一章 当加更了啊)

看就是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那两人行色匆匆,常常在侍卫队伍经过时,闪躲进各处角落,两人身形轻巧,一路过来倒没惊动什么。

行到宣德殿前时,两人停住了脚步。

前方,过了隔着前朝和后宫的宣德殿,就进了后宫。

宣德殿和后宫之间的宫墙前,兵戈如林,铁甲生光,一队队侍卫如黑蛇般盘踞在窄巷之间,川流不息的来回巡视,看守得密不透风,连只老鼠都钻不过去。

两人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见忧虑之色。

后宫的宫墙就在前方,周围的人也弄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可这短短数十米距离,如今却成天堑,连飞渡都不可能。

玄墨羽的背上传来阵阵的绞痛,衣袍下竟然顺着留下一点血迹,他焦心的抬起头,暗沉沉的天,风雨欲来的时辰,连风都刮得低沉压抑,有些潮湿的风打在脸上,有些冷冽。

玄墨羽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前方,那些侍卫们奔流不息的脚步,在他眼底渐渐幻化,一些深潜于记忆里的画面,渡过多年岁月,渡过忘川,再次奔来眼前。

也是杂乱的腿,晃过他高仰的视角,那些匆匆的腿,在他眼前踏出漠然的脚步,他喘息着,伸出手,试图抓住可以依靠的东西,却被不知谁的靴子踩住,他疼痛的仰起头,那靴子却,缓缓,一碾。

母妃被毒死,自己被送出皇宫,那种生死霎那,就像幻影全都盘旋在脑海中。

一点星火在眼底飞旋,如烈焰炸开,玄墨羽突然紧了紧腰间的剑,一步便要跨出,正要厮杀过去,却突然被人拉住。

回首,玄墨羽盯着拉住他的窦妙,冷冷甩开她的手,他目光里星火旋转跳跃,似乎随时都将飞越而出。

窦妙也被他突如其来的森冷锋利目色惊得一怔,她见玄墨羽好像有单挑的冲动,赶紧拉住他,低吼,“死最容易!你现在要生,我们必须和玄墨凌汇合!免得另有人心生异象。”

玄墨羽心中一惊,明白指的是玄墨凌,现在谁手上有惺子,谁就有可能乘机谋反。

可是,这之间的障碍如何穿越?

玄墨羽看见窦妙的笃定神情,还是依言而行。

窦妙拉了拉衣领,让衣服敞开点,天色暗淡,可也遮不住她脸上忽然闪过的一抹可疑的膘。

宣德殿副都总管太监从殿中走出,探头望了望远处点点火光,捶了捶腰,蹒跚的向殿后自己房内走去,他这里是三不管地带,只是负责平日后宫选秀时才用得着的宫殿,其他时候,发生死人等,都和他无关,也懒得理。年近七十的老太监瘪瘪嘴,一摇三晃的回房。

路过一处僻静的回廊,老太监突然停了脚步。

前方,一对男女,各着太监和宫女服饰,正闪过一座假山。

“谁!”

巡行过宣德殿的侍卫在门外停下脚步,关注的看过来。

那对男女惊慌的转过身来,陌生的眉眼,宫女脸色姜黄里透出微红,忸怩慌张着将手往后缩。

老太监人老眼不老,瞅见那女子躲在太监身后,怔了怔,随即好像很明白,不由猥琐的嘿嘿一笑,挥了挥手,示意那对赶紧走,又对侍卫摆摆手。

侍卫掉了个方向离开。

那两个低着头,却磨蹭着不走,老太监负手走了几步,诧异的转过身来,“嗯”?了一声。

“公公救救我们!”那宫女突然扑前,声音哽咽,老太监眯眼看着她,眉头皱起。

“公公……我们是王子殿的宫人……现下过了换班时辰,不敢回去了……”窦妙抬起头来,脸色虽然微黄,眉眼却秀丽,含泪的神情楚楚动人。

老太监可惜的看着她,觉得这姑娘就是肤色不好,一看就出身微寒,难以出头,不然这等人才,妃子也做得了,用得着呆和太监做假夫妻?这么一想便有了几分怜香惜玉的恻隐之心,犹豫的望了望对面。

那里,士兵来往不休,盘查很紧,难怪这一对野鸳鸯不敢回宫,自己作为副总管太监,倒确实可以为他们遮掩一下,只是凭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冒险呢?

老太监拢着袖子,老眼昏花,神态迷糊,望天。

玄墨羽和窦妙对望一眼,窦妙挑眉,伸手就在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双手奉给老太监,低声道,“公公辛苦,一点心意。”

老太监直着腰,将袖子对窦妙摆了摆,窦妙立即聪明地将沉甸甸的袋子塞进他袖囊,老太监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玄墨羽一眼,笑道,“你这木头倒好艳福。”目光猥亵地在窦妙脸上一扫,示意两人在侧殿各取个盘子端了,跟他走。

玄墨羽沉着脸,将盘子捏得很紧,目光瞟见窦妙端着盘子,低着头,左右瞟着。

老太监带着窦妙和玄墨羽迈出宣德殿往王子殿方向走,立即便有披甲侍卫上前来,眼光在三人身上一瞄,看出来他是认得老太监的,微微笑了笑,问,“公公这么晚了,去哪?”

“喏,”老太监下巴对着王子殿抬了抬,眼神里透着不耐,“那宫里的掌宫女是我的干女儿,又闹毛病了,说是感了风寒,打发了人来和我要东西。”

“那点子事,值得劳动公公亲自跑一趟?”对方眼神锐利,目光如鹰。

“哎,你不知道,”老太监踮起脚,附在他耳边神神秘秘道,“我不是怕她犯病嘛,便跟他们过来瞧瞧,她那个毛病,你听说过没?唔……听说沾了不太干净的东西……,哎,历来王子殿都是很难干净的……”他摇了摇头。

风从狭长冷寂的永巷那头穿过,卷起地面落叶,枯脆树叶摩擦地面的声音。这沉肃而幽深的夜色冷巷里,平白多了一份鬼气。

那侍卫队长动了动嘴唇,脸色微变,他也久在宫中,自然知道这后宫的阴森,可以说每个角落都沾过鲜血,每处空间都盘旋着冤死者的灵魂。

兵戈之人,常年刀头饮血,反而更迷信些,那队长摆了摆手,回身示意侍卫让开路途。

窦妙和玄墨羽对视一眼,玄墨羽冷然一笑,窦妙眼光无意一掠,突然看见玄墨羽的袍子胸口处透出一点血迹,并慢慢扩大。

他脸色一变,对玄墨羽努努嘴示意,他不动声色将托盘托得高了点,挡住了那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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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哒哒,居然漏了一章,对不起,补了,也加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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