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太晚了

聂辛荷突然觉得好累,好疲倦。眼前一阵阵黑晕,之后便沉沉入睡了。

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已经点上了灯,灯光柔弱,映着夏宇飞轩的脸,他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盯着自己,那么柔和,那么温暖。

“王爷,我们去看看沐郡主吧!”聂辛荷扶起,休息了一下,她感觉好多了。

夏宇飞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感觉怎么样了?大夫!”他对着门口大喊了一声。

“王爷!”聂辛荷还来不及反应,大夫已经走了进来。

原来,夏宇飞轩害怕吵到辛荷,就早早命大夫在门口候命,等她醒来再替她看看。

“王爷,我没事!”

“听话!”夏宇飞轩握起聂辛荷的手,他的手,无比的暖和,一只大掌,紧紧地包围着她的手,就像保护着受伤的幼雏,那么细心,那么小心翼翼。

瞬间,房间内的声音都停止了运转,聂辛荷可以清晰地听到窗外风敲打树叶的声音。

“王爷!”大夫起身,“王妃身子没有大碍,只是最近三个月,要倍加注意身体,不能受到刺激。”任何孕妇都是这样,何况是聂辛荷。

“谢谢大夫!”夏宇飞轩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琉璃便进来将大夫领了出去。

夏宇飞轩此时才绽放出安心的笑容,让聂辛荷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默默地看着她。

灯光下,她的脸,那么清晰,眼底氤氲着一层暖暖的湿气,樱唇饱满,让人怜爱。

“王爷,不必担心,辛荷会照顾好自己的!”她看出了他的担忧,便说道。

“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一万颗心也放不下啊!”说完,他悠长地吐了口气。

“王爷,为了王爷,为了孩子,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你答应我,礼王府就不要去了,我等晚间过去瞧瞧,所有的事情再一一向你禀报怎么样?”夏宇飞轩无论如何,是不会让她离开王府的。

“王爷,我~”

“我知道你对沐郡主的感情,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当是为了我好吗?辛荷!”他的目光,充满了企求,那么急切。

聂辛荷原本想再说什么,现在也只能点点头,免得让夏宇飞轩寝食难安。

“我们先吃饭,等你吃了饭,我就过去!”此时,琉璃已经将饭菜端了进来,夏宇飞轩将聂辛荷抱了起来,直到出了里间,才让她下来。

夏宇飞轩急匆匆吃了饭,便动身前往礼王府。外面已经挂上了白色的丧仪,王府上上下下,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夏宇飞轩无奈地叹了口气,管门的小厮认得夏宇飞轩,便迎了上来,“华王爷!”

“带我去见见礼亲王!”

小厮将他领了过去,一路上的风景,好像也黯然失色了。所有的景物,都沉寂了。灯火隐约不明,更生一种悲戚。

小厮将他带到香阁,外面白色的帘布十分刺眼。夏宇飞轩挥了挥手,示意小厮下去,自己一个人掀开帘子进去。里面并没有点灯,夏宇飞轩隐约看见墙角窝着一团黑影,那么孤独。

他从未见过礼亲王这个样子,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神色,但是能感觉到他浑身冰冷的气息,似乎止不住地颤抖着。

“弟~”夏宇飞轩轻轻地唤了一声。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我谁都不想见!”礼亲王的咆哮声呼啸而来,惊天动地。

随之而来的是,陶瓷破碎的声音。

见着这情形,夏宇飞轩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起,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黑影中,看见那张如死尸一般发白的脸,顿时一惊。他的手,拂在他的肩上,却瞬间如被电到,一下子被甩开了。“滚,滚!”这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

夏宇飞轩原本以为,这个弟弟的性子跟他完全不一样,他对待感情,也不过是抱着玩玩的态度,现在看来,倒不像是那么回事。对于沐郡主,他还是付出了真心。

但是,人已经走了,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他出来之前,聂辛荷将这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向他讲明了。只可惜,多情的人太执迷,此番悔悟已经来不及了。

“别这样子!”夏宇飞轩没有生气的意思,他理解礼亲王此刻的心情,他想将他扶起来。

没想到,当他再说触碰到那敏感的身体时,礼亲王却突然一股脑地站了起来,伸手掐住夏宇飞轩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幸福!”

他的样子,如同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完全不受意志控制。他的每句话,都深深印如骨髓,令人森冷。

他的力度是那样的大,一点一点地加深,夏宇飞轩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只是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双方的力量相持着。

忽而,外面的人拥了进来,拉开了两个相持的人。

礼亲王恶狠狠地盯着夏宇飞轩,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只剩下喘息。

“华王爷,您还是先回去吧,我家王爷现在情绪不稳定,恐怕~”下人们不敢将那个不好的结果说出来。

看礼亲王的样子,夏宇飞轩的心里极为痛楚,他知道,沐郡主离去了,礼亲王的心也丢失了,神智已经不清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小时候一直和自己争抢东西的弟弟,那不依不饶的样子。额娘临终前的嘱咐,她手上的力度,是那么深刻。而现在,夏宇飞轩再次瞥了一眼礼亲王,闭上眼睛的瞬间,一颗眼泪无声地落下。

他只是惨然地说了一句,声音近乎沙哑,“好好照顾礼亲王!”便迈开了步伐。

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得这样深切。也不知道,那个四处留情的弟弟,居然也能为了一个人,落到这样的地步,也许这是报应。他发现,他直到此刻才明白他,只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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