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我在黑暗中看着你(2)
色黑了下来,风声呼呼,像鬼魂在幽咽,墙头的杂草随风摆动,我感觉那是鬼怪在向我招手呢。时不时还会有老鼠蟑螂爬过,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我害怕极了,我想哭,但是我又不敢哭,我怕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因为娘过在这里不能乱话,不能乱看,更不能乱吃东西。
我又冷又饿,我感觉我要死了。我自己壮着胆子往前爬。
娘也一定在找我,她也一定担心极了。
后来,我爬了不知道多久,看见一个男孩朝我走了过来。
他穿着华冠丽服,脚下是绣着金线的软履,手里端着一碗粥。
他捡了块石子扔过来,声的询问了一声:“是谁在哪?”
我虚弱的出声:“救救我。”我觉得我就是要被饿死了。
他站在那观望了一会,然后试探性的向我走来,看见是一个人,才蹲下把手里的碗递给了我。
我接过碗,狼吞虎咽,还边吃边了声谢谢。
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一束光,一个神,在我即将被饿死的时候下凡来给了我一碗粥,拯救了即将死亡的我。
他就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吃完了所有的粥还舔干净了碗底。
那个粥真的是实在太好喝了,不是寡淡的白米粥,是有点甜的莲子银耳粥。
那个时候他一定是在想,怎么会有人吃饭竟是这个样子,把我喂野猫的粥喝完了还不忘舔干净碗底。我定要好好观摩一番。
我看着他,又了声谢谢。
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皇上的儿子,五皇子南宫夜。
他比我两岁,还叫我弟弟,可想而知我当时是多么的瘦,因为营养不良。
我看着他,:“阿觉。”
他:“我叫南宫夜。”
我告诉他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崴了脚,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就找来了侍卫把我抱到他的宫里,还让我洗澡,穿他的衣服,吃好吃的。
我从未见过如此亮堂宽大舒适豪华的宫殿,具体应该是没有见过宫殿的内部,因为我没有资格进去。
我好奇这里的一切,他们对我有着无比强的吸引力,我这晚宿在了这,他明日带我去找我母亲。
然后,半夜我就被找到了。
那个时候一堆侍卫举着火把满宫的搜寻我,我睡得死,不知道。后来有人进来叫醒了南宫夜,顺便把我也叫醒了,我才知道娘在找我。
原来是娘拼死见到了宸妃娘娘,求着她帮忙找我,因为她是这个宫里唯一个热血心善还可以体会一个母亲的心情的人。那个时候宸妃娘娘应该是刚怀孕,是她劝着皇上派人找我的。
找到我后,皇上又找太医给我验血,最后确定我就是他的儿子。
我被安排在一座宫殿中,很大很豪华的宫殿,就是有点脏乱还比较偏僻,因为没有人收拾,娘也被人叫过来伺候我。
后来,宸妃娘娘来看过我,她就是很温婉漂亮,落落大方,一举一动自有风情。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她生产前夕,那个时候母亲已经去世六个月了。
宸妃娘娘挺着肚子,对我:“南宫觉,我肚子里是你的妹妹,以后出生了你也要好好照顾她。”
我看着她鼓鼓的肚子,信誓旦旦:“嗯,我一定好好照顾妹妹。”
后来,宸妃娘娘就死于难产了,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不过,她确实赌对了。她那几个月一直在帮着我,期许着如果有一她不在了,这个宫里还有个人可以真心的对待明月,爱护着明月。
几年后,我不负所托,确实做到了。
在我住进豪华的大宫殿后三,我被封为三皇子。南宫夜来找我玩,他很惊讶,一个落魄的像个叫花子似的瘦子竟然是他的哥哥。
但是他并没有叫我三哥或者三皇子。我比他大,他就叫我觉哥哥。直到几年后我们再次见面,他就称我为三皇兄,而非哥哥。
我的生活条件变好了一点点,但还是会有人经常克扣我的吃食和用度,还会有人来找我母亲的麻烦。
那个人就是柳贵妃。她听见我喊母亲为娘而非她的名字的时候,就会教训我,打我,娘求情也要被打。
她骂我母亲是贱人,骂我是贱种。她我叫一个卑贱的下人娘,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她是谁?我又是谁?怎么能乱剑
我的生活并不好过,娘私下里悄悄哭的次数越来越多,还经常咳嗽,咳着咳着就会咳血。
后来有一次,母亲终于在护着我的时候,被活活打死了。
她死的时候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嘴巴里不停的溢出很多很多的血,一直流一直流……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流进了她的领口,衣襟上染了一大片,逐渐晕染开来。那些血流到我的身上,还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砸出一朵朵血色的梅花。
她的血一直流,她一动不动,跪在地上,把我抱在怀里,护在身下……
我被吓得不敢话,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声的呼吸。我就看着她的血一直流,我很害怕,一个如此瘦弱的人怎么能流这么多血?
后来柳贵妃反应过来人没了声音,才叫下人停了手,把她翻过来看,娘已经没气了。
那个时候她牙关紧咬,眉头紧锁,双目紧闭,还是护着我的姿势,不曾改变,但是人已经没了。
柳贵妃狠狠的啐了一口,踢了她一脚,还喊了好几声贱人,最后了声晦气,这才叫人把她拖走扔了喂狗。
我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让她滚。她生气了,还打了我一巴掌,然后用秀帕擦擦手后让人赶紧把我娘拖走。
我平娘身上,我紧紧的抱住她,不让那些人把她拖出去喂狗。
我抵不过那些饶力气,我和母亲都被拖出去了,在地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子,很长很长……
那是从我母亲的后背上留下来的,因为她的后背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