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凡尘之苦
花言瑞就着白然的茶水与花生又看了一会三位上仙在凡间的历劫，终于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们三个这一世，辰羽上仙大权在握，景华上仙和凌欢上仙又幸福到老，这历的哪门子劫啊。”
白然翻了一个白眼，认为魔皇陛下着实天真的可以。想到他实际上是个连一万岁都没有的少年小魔，还没正在历劫的三个小娃娃一半年岁，十几万岁看过太多沧桑巨变的青丘上神还是选择不与孝子计较。
添了壶新茶，给花言瑞倒好了一杯，自己又饮下一杯之后，才开始为他解答疑惑。
“这么看是挺美的没错，不过你仔细想想他们作为凡人的一生。先说墨英华，母亲是墨家的丫鬟，他是个私生子，爹不靠谱，娘又早亡，一辈子连个正经出身都没有，在墨家呆了十几年除了墨杰没有其他朋友。作为凡人，这可真的不是好过的。
“南宫凌霄呢，小小年纪家族覆灭背上了沉重的责任，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辛苦操劳一辈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嫁给了别人还过得贼幸福，他能好受？不过我深切怀疑辰煌那孙子买通了司命，这命运前面三十年受的苦多点，后面顺风顺水，明显不正常。
“南宫云霞就比较倒霉了。幼年丧亲，中年丧友，孩子被南宫凌霄骗走困在宸京见不了，想见却不得见，老了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看着远在天边的儿子死在自己前面。她和墨英华，除了彼此还算是美满，整个人生就是一长串的悲剧，历劫历的不是一般的彻底。”
花言瑞目瞪口呆的听完了这么惊人的解说，感觉自己的六界观被彻底刷新，同时感觉白然不愧是上神，看问题都比自己深刻的多，难怪自家圣女姐姐能看上他。
“这也太狠了点，我还以为最后一世的历劫怎么都能轻松点。”
白然重新抓起扇子，老神在在的晃着，颇有几分上神宝相庄严的感觉。
“这已经好很多了，前面的不是一般的惨，惨到我都不好意思在你这看。不惨的时候来这和你一边聊天一边看，惨的时候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凡间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心疾首的。”
“太惨了。幸好我们魔族不需要下凡历劫，太悲剧了。”
白然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们啊，虽然动不动就下凡去玩，和我一样，但毕竟你们和真正的凡人不一样，不可能完全体验凡人的苦痛喜乐，还是少了点什么。”
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
“算了，不去也罢，下凡命格都是司命星君写，他虽然还算厚道，但天帝肯定要给你们魔族使绊子，司命要吃饭也无计可施。为了你们魔族的终身幸福，还是算了吧。”
花言瑞：“你这么说是不是太不给九重天面子了，好歹你们都是神族，跟我这可以一板砖就能把人打出去的魔族可不一样啊。”
“九重天？”
提起这个地方，白然周身的气场瞬间就变了，从一个不务正业的非正经青年变成了霸气侧漏的纯种上神，分毫不带掺假的，和以前相比简直差出去大半本青丘编年史。
“青丘和九天云海没有把那一群拎不清的玩意给砍了已经算是修养好了。没和他们打起来那是因为景华和凌欢两个小娃娃还在凡间，等他们回来，可还有的闹腾哟。”
“……现在就想给九重天点根蜡烛，你不会说我不厚道吧。”
白然十分大度的伸出左手，严肃的明显不怀好意：“请，如果蜡烛不够，我回青丘给你拿。”
花言瑞：……
合着青丘的怒气不比我们魔族少，估计九天云海也没差多少，惹了两个本质上贼护短的上古神族，真不知道他们是傻还是愣。既然九重天这么悲剧，那本座就放心了。
热闹看到现在，白然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是回青丘等着给两个小娃娃惊喜的时候了。
凌欢十二世凡间历劫、景华九世人间体验已经是最后一世的尾声了，只要度过凡人生命最后的几十年，也就是神界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就能重新回到神界，拥有更加丰富的阅历和大增的修为与法力。
飞升上神之前曾经经历过凡尘炼心的白然最清楚去人间走一遭、历经苦楚的折磨与好处，所以他会主动建议景华这么折腾一番，同时对于当初凌欢选择下凡历劫恢复修为这件事很是震惊，却也没有格外的反对。
反正自己的反对也没用，凌欢从来都是打定主意不松口的执拗个性，说了也白说。
“这凡间的事你还看不看了，要是还看这水镜我给你留着。”
花言瑞摇摇头，兴致缺缺的喝着茶。“不了，后面没意思。时辰差不多了，你帮我把帝尊找回来吧。”
在白然快要揍自己的时候，恍若非常顺口的说完了没说完的称呼。
“未来姐夫，多谢了。”
白然：……
还能怎么办，还能说什么，权当是交住宿费了吧。要不是躲着阿爹和姑姑非得试探自己现在到底什么水平，用得着有家不能回，千里迢迢跑到花言瑞这和他斗智斗勇吗！
临走出去的时候，花言瑞抬起头，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你不是要炼法器续接狐尾吗，炼完了？”
白然没有回头，晃了晃手表示放心就好，然后就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出去找活宝魔帝，将这位路痴到永久的帝尊安全带回荼蘼神殿。
自从有了白然上神经常出去帮忙找人，无论是花言瑞本人，还是他手底下天天在魔都兜圈子的可怜孩子们，都感觉被上神普度众生的光芒笼罩，总算是能休息几天，短暂的从找帝尊的崩溃状态中脱身而出。
也许是流荼帝尊修为还没恢复彻底，一个多月过去都死活记不住白然的名字，于是帝尊就给白然起了一个专属称号。
找不到路的流荼帝尊看着打着扇子溜达过来的白然，十分激动。
“青丘的六狐狸，快来帮我付钱，回去之后还你。我忘带钱袋子了。”
白然：……
阿瑞同学，辛苦你了。帝尊修为还没完全恢复的百八十年恐怕你还得先熬一熬。
还有，青丘的六狐狸是什么玩意，可以拒绝这么诡异的称呼吗，掀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