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手机里的“他”

夏牧骧站在巷子里打通涂蘼的电话时，涂蘼已经坐在吃店了。

一眼看过去，涂蘼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面前一大碗牛肉米粉，她一脸满足地朝着碗里加着辣椒。看到她的笑，夏牧骧刚才一肚子的不愉快也突然一扫而空。

直到夏牧骧坐在自己的面前，涂蘼才看到他。

“终于来了，你吃什么，我请客。”

“和你一样，我也喜欢牛肉米粉。”夏牧骧没有撒谎，他吃米粉也只吃牛肉的。

两口米粉下肚，夏牧骧又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他真的想多了解一点关于这个谜一样女生的生活。

“你应该是没有上学了吧？为什么到处打工啊？还有，你究竟打了几份工啊？”

“吃你的米粉吧，这么好吃都塞不住你的嘴。”涂蘼没有正面回答他，仍是埋着头呼哧呼哧地吸着米粉。

夏牧骧讨了个没趣，识相地闭上了嘴巴。从包里掏出一叠钱和一部手机，放到了涂蘼的面前。那部手机上，有一个很看的吊坠。一只的木头箱子。

“嗯？这是什么意思？”涂蘼拿起钱，她知道那是夏牧骧买花的钱，可她却看着手机一脸不解。

“如果你要生气，在生气前一定要听我把话完。”夏牧骧咽下一口米粉，放好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这部手机是我充话费送的。你不信去移动打听打听，充1500就送智能机一部。”

“所以呢？”

“我不是有手机吗？这部手机就放着也没有用。你的手机不方便使用微信，不方便上网。你用这部就方便多了。”

“我木头箱子，你真好笑，我方不方便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谁要媳你的破手机……”涂蘼把筷子一放，眉毛都挑起来了。

夏牧骧就知道她会生气，赶紧接话：

“我了，你别气，你先听我完。如果我完，你不要我也不能硬塞给你啊。你也知道，你要是有了微信，做起生意来也方便多了。你想想，如果你去卖花的时候，别人没有现金，只能扫微信时，你怎么办？是不是得少挣一笔？难道你没遇上过这种情况？”

看到涂蘼又要话，夏牧骧把手的一举打断她，马上又：“还有，如果你很忙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上网做生意，先定单，有空再送过去。就像某宝一样。看你一到晚都那么忙，这样是不是既省事又挣钱？”

看着涂蘼若有所思的样子，夏牧骧趁热打铁：“当然手机不是白送你。我肯定有要求的。”

“有要求？什么要求？”

“今台里定恋新节目。嗯，我是策划人之一。不过，我来台里没多长时间，还没有资格配助理。再加上我之前还有一档节目，这段时间我忙得头昏脑胀，好多资料我自己一时半会整理不出来。”

“编导助理？那你另谋高就吧。我连高中都没有毕业，怎么帮你啊！”

高中没毕业？她为什么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就出来打工？看她如此卖力地工作，不像是不想学习的不良少女。看来应该是家庭情况不允许……

看着夏牧骧顿了这一下，涂蘼把手机推回他面前，又埋下头吃米粉。

“高中没毕业有什么关系。不是要你帮我设计或是编写什么，只是把我弄出来的东西整理一下。分门别类地理出来就可以了。最多只是打打字之类的。你应该没问题啊？”

“不去。干不了。”

“你试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做不了？再我们俩各取所需，都受益了呀！如果你真的做不了这个，你再把手机还给我不就行了。也没白送你啊！”

涂蘼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明显透露不自信：“如果我做不了，会耽误你工作的。”

“耽误不了，又不是都指着你一个人做。我单纯地只是想减轻一点工作量。还有啊，你不要觉得你高中没毕业就没本事，如果你做得好，我跟何姐，聘你当我的临时助理。工作时间和地点很自由，工资也比你做临时清洁工要多呀！而且，我还可以帮你预支工资。”

听到时间自由，工资更多，而且还能预支，涂蘼明显动心了。她可花更多时间陪妈妈，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医院。只是她不知道，夏牧骧所谓的可以预支工资是他的个人行为而已。

“好！我试试，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不一定能干下来。”

“嗯嗯，那你把手机收好。电已经充好了，充电器在我办公室，呆会给你。”夏牧骧赶紧手机推到涂蘼的面前，再摁下唤醒键，“我的号码你记得吧，我的微信号就是手机号。你赶紧注册了加我。”

涂蘼刚接过手机，夏牧骧立即直起身子探过去指手划脚，生怕她不会操作。涂蘼白他一眼，好笑又好气地：“拜托，我没吃过猪肉，还没有看过猪跑？”

注册好微信，涂蘼从包里掏出旧手机，开始翻找号码。夏牧骧知道她要开始往微信里添加好友了，管她愿意不愿意，先一屁股坐她身边——必须第一个就得加自己！

坐稳把头凑过去的那一下，夏牧骧就呆住了——涂蘼的“老年机”屏幕上，有一个字加一串号码。号码是他的没错，号码的只有一个字——“他”！

他的手机里，备注着“她”；她的手机里，备注着“他”！

什么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嘿嘿……”夏牧骧突然发神经似地傻笑起来。

涂蘼推推夏牧骧，一脸的惊恐：“精神有问题？谁让你坐这边。过去！”

“嘿嘿！干得漂亮！”夏牧骧不好意思地捋捋头发，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看他不动，涂蘼再推他一把，这次，夏牧骧自觉地坐回了原位，只是还在傻乎乎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