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今夕何夕

“话说，三十年前盛极的孜国啊，险些被一个江湖郎中给灭国，这江湖大夫来头不小，你们肯定不知道！他居然是宁仁堂的余孽！”

“先生，说的可是曲慕欢？”

在不知名的客栈里，莫怀安举起茶杯的手放了下来，自他们从上元界回来后就已经是三十年后了，整个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唯一没有任何改变的是同座的若兮与越风。

说书先生拍手称快，“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此人正是叫曲慕欢！啧啧啧，谁曾想啊，当年天师府推算星轨得出‘宁仁堂在，则孜国灭’的预言，居然漏掉了个人，这也应了当年的预言啊……”

若兮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她强忍住内心的不适，说书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却在她的内心划上一道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虽说，她不是为了怀念已然死去的师父，更不是为了自责自己并没有完成师父当年嘱咐的任务。

而是她的脑海中时不时地浮现出一些奇怪又痛彻心扉的画面……

“姑娘，不瞒您说呐！这曲慕欢呕心沥血下了一盘大棋，与宫中的孙太史暗中勾结，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制造出一个诡异的军队。啧啧啧，那些人就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一样浴血奋战，不消两日的工夫便杀入了皇宫。”

莫怀安心疼地按住若兮颤抖的手，轻声道：“我们不听了，走吧。”

若兮摇了摇头，拒绝道：“我没事。”

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之前甚至认为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害师父枉死，觉得有愧于他，却没想到他的手中居然有这么多棋子，而她算是可有可无的那一个吧。

说书先生继续说道：“谁料酿酒出身的花十娘——娴妃，竟是蜜蜂所变，正在孜国军队节节败退之际，花十娘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救下了所有人，她也因此香消玉殒消散在这人世间。”

人群中，有人大笑。

“这世间那有什么妖魔鬼怪，居然还是蜜蜂所变，先生这故事未免有些玄乎了。”

只有莫怀安与若兮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知晓这其中是什么缘由。

他们不约而同地起身，避开这人世间喧嚣吵闹的声音。

一路上，若兮沉默不语。

“还在为你师父的事情伤心吗？不必如此，我与他相识多年，也未曾料到他是这样的人。”

若兮强颜欢笑，臭狐狸当然不知道师父都做了些什么，而她又做了些什么，这对她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过往。

“臭狐狸，我近日老是在做一些奇怪的梦。”

莫怀安将若兮往自己怀中揽了揽，“什么梦？”

“我梦到曲慕欢杀了我，将我的心切成了十几块，然后居然还杀了你，然后我醒了过来，杀了他为你报仇，然后……我就抱着你不停地哭啊哭，眼睛都哭肿了。”

莫怀安噗嗤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梦啊，你忘了吗？你是没有心的。”

若兮反驳道：“不对，我是有心的！”

“蠢货，你忘了吗？羲珏上神将朝乐从你的身体里引出来后，你就没有任何心跳声了！”

若兮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喂！阿宝你去哪儿啊！等等我！”

径直走过他们的越风斜眼瞥向他们，生气地道：“不许叫我阿宝！我叫越风！”

若兮挣开面色阴翳的莫怀安，抓住越风的衣袖。

“好越风，好阿宝，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教我们修炼啊？”

越风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愣是甩不掉嬉皮笑脸的若兮，只好越走越快。

“你又不会死，修什么？”

若兮撇了撇嘴角，“我是不会死，但是臭狐狸会啊！你看看他就这几年的工夫都老了不少，要是到时候他能修个小仙什么的，也就不会老不会死了。”

越风，“……”

“若兮，你给我回来！”

莫怀安看着若兮紧贴着越风的背影，恨不得将越风碎尸万段。他原本以为当初越风留下来是为了报羲珏上神的恩，他也亲眼所见当年羲珏上神成功地救出觅欢后，上元界的神主不依不饶非让他们其中一人留下来陪他时，越风当机立断砍下了自己的一条尾巴递给了神主，并告诉他那条尾巴可以化作世间万物陪伴他左右，神主这才放过了他们。

谁曾想，越风居然还赖着不走！

“越风！放开若兮！”

越风听到身后莫怀安的怒吼声，顿时来了兴致，他靠近若兮的耳畔，坏笑道：“你若是让莫怀安当我的小弟，我立马教你们如何修炼！”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