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太虚幻境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莫怀安抱着朝乐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慢了许多,他满怀憧憬地盯着怀中双眸紧闭的女子,一心想要叫醒她,又怕醒来的不是心心念念的人儿,所以,只能屏佐吸看着怀中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怀中的人丝毫未动。
莫怀安这才忍不住紧拥怀中的人,发现她僵直得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对,不对,若兮本来就不是人,这种情况应该是正常的。
莫怀安努力说服自己,单手来回摩挲着朝乐的脑袋,下巴紧紧贴住她的额头,“蠢货,你给我出来!”
没有回答。
“若兮,你别怕……”
莫怀安像哄孝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快出来,别怕,我在呢……没有人再……会伤害你的……”
“蠢货,求求你……快出来……啊……”
久久没有回应,反反复复都是莫怀安的呼唤声。
终于,莫怀安慌张地落下泪来,“那个女人,她说你还在的……说能感受到你……存在……蠢货,你是不是在和我……赌气……所以才不愿意出来……”
怎么连心跳声都没有了……
他小心翼翼地贴近朝乐的胸口,随后满怀绝望将她抱起,艰难地走了两步,不慎滚落。
失去意识前,他模糊地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眼前划过。
要死了吗?可是他不甘心,临死前都没能见到若兮……
***
当莫怀安再次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怀中,空无一人,再抬头四周都是灰白的雾,挡在眼前,什么也都看不见。
“是谁,到底是谁!”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从他们遇到杀手,再到朝乐出现,现在他又出现的地方是哪里……
这一切问题堆积在一起,莫怀安纵使有强大的内心也有些支撑不住,再加上若兮又消失不见了,此前朝乐占用她的身体,他尚能接受,起码若兮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现如今若兮不见了,他该怎么办才好。
莫怀安心急如焚,拖着极度虚弱的身子,摸索着胡乱向前走去,一边寻找出路,一边寻找若兮。
“蠢货,你在哪儿?”
他怎么摔了一跤,若兮就又被他弄丢了,他真是没用。
大雾朦朦胧胧的堆在一起,随着莫怀安的逐渐靠近,大雾逐渐散开,眼前是一片碧蓝清澈的湖水,与天同色。
莫怀安陡然想起朝乐之前描绘的场景,不由惊讶不已,这就是出口吗?
他情不自禁地加快步伐,朝着眼前的湖面走去。
当看到湖中的景象时,莫怀安再也支撑不住,瞬间跪倒在地,向前扑去。
清澈见底的湖底一左一右,蜷缩着两具身体,她们皆长发四散,身着素净的白衣,双手环膝,一动不动地沉睡在湖底。
湖水竟然结成了冰!
莫怀安趴在若兮的正上方,手握成拳,徒手一拳一拳地砸向湖面,湖面却纹丝未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若兮离自己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用力到拳掌中尽是鲜红的血迹,湖面泛出刺眼的红色花纹,湖面始终没有出现一条缝隙。
“若兮,若兮,你听到了吗?”
“若兮,你醒醒啊!”
“蠢货,别再睡了!”
“蠢货,你醒醒啊……”
莫怀安一边使劲砸着湖面,一边用力嘶吼,却只有相聚又散开的雾在回应着他。
直到筋疲力尽,莫怀安抬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大喊着:“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做的!”
他双手抱头,低头呢喃,为什么要这么做……
***
度厄星君叹了口气,“看吧,羲珏上神还是选择了那个傀儡。”
司命星君亮丽的双眸缓缓闭住,声音颤抖,“废话少说,快启动太虚幻境!”
度厄星君摇了摇头,无奈道:“此时无法启动。”
司命星君睁眼,“为什么?”
“此时,羲珏上神还尚在那个傀儡的身体里。”
“那如何才能将上神从她身体里带出去?”
度厄星君指了指睡在湖底的若兮,道:“那你得问问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司命星君的巴掌拍向他,阴阳怪气地道:“你要不去问问?”
说的什么废话,那个傀儡从朝乐出现到现在始终未醒,他们要是有办法也不会在这里看戏了,再加上,她要是醒了,羲珏上神再进入太虚幻境就困难多了。
“臭……狐……狸……”
不知是巧合,还是莫怀安不要命地一拳一拳锤击湖面的打法,震动了湖底。
湖中蜷缩的身子动了动,她微微睁眼,看到了湖面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只是那张脸此时狼狈不已,俊俏的脸也憔悴了不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脸下是触目惊心的血红。
若兮身子当即一动,像是一条轻巧的鱼向上游去。
臭狐狸,你等等我啊!
莫怀安呆愣住,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若兮离自己越来越近,绽放出久违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双臂,迎接同样激动万分的若兮。
云月上的两位,同样也激动不已。
司命星君高喊:“就是现在!”
度厄星君早已做起了法,手中捏诀,太虚幻境从手中脱出,逐渐变大,随后发出金色的光芒,以闪电般地速度朝着莫怀安飞去。
快到了!快到了!
若兮的手率先摸向湖面,莫怀安的手与她伸出的手紧紧相贴,中间只隔着一层说厚却也不厚的结冰的湖面。
他们相互疯狂地锤击着湖面,却毫无作用。
突然,若兮的眼前晃过一抹金色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
等到她能够睁开眼睛后,眼前只有方才莫怀安手中渗出的血迹在冰冷的湖面弥漫开来……
***
度厄星君心满意足地看着莫怀安落入太虚幻境中,不由来了兴致。
“司命,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赌?”
“你说羲珏上神会选择那个傀儡,还是朝乐。”
司命星君觉得无趣,瞥了眼湖中身处左方,同样蜷缩在湖底的朝乐,“有什么好赌的,她们都是同一个人罢了。”
她无论是嫉妒那个傀儡,还是同情朝乐,说到底嫉妒、同情的都是同一个人。
她突然想起什么,微微一笑,“要不猜一猜觅欢的真身是什么?”
“你认为是什么?”
司命星君望着那一片湖水出神,“与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