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划算的买卖
“不要！”
二人回头，只见一身素粉长裙的莫依朵娜闯了进来，直接跪倒在二人面前，头上的青玉发簪摇摇欲坠。
“求求你们不要杀他！”
占堆平桑见状，生怕若兮伤害到莫依朵娜，奈何自己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扒住若兮的手不断挣扎，双目圆睁，眼神中透露出警告。
若兮心中一悸，别过眼，但又想起占堆平桑方才的所作所为，把她当做怪物又突然欣喜不已的眼神，再加上与莫怀安谈判的态度，让她想起了一段极不美好的回忆，一个她这一生都想亲手解决的人……不，与其说他是人，还不如说他比自己还像个怪物！
于是，她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大，黑色的瞳眸流露出复杂难懂的眼神。
占堆平桑的呼吸越来越紧促，莫怀安倒是表现出一脸的平静，只是轻轻地摸了摸若兮的脑袋，不再说话。
莫依朵娜却慌了神，扑到若兮跟前，抱住她的腿，“求求你，不要杀他！他死了，整个尔逻就保不住……”
莫怀安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怎么不知道他的能耐有这么大？还是说，你不相信我们有保住两国百姓的实力？”即使他知道若兮现在在做什么，但是占堆平桑得为他自己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他所说的话，是反问，却是肯定。
莫依朵娜正要说话，若兮不紧不慢地跟着莫怀安的话，说道：“我们都已经做好冒充你们，替你们去尔逻的准备了，你……”
她狠狠地盯着双眼已经充血，却无可奈何的占堆平桑。
“你却想着怎么利用我拿好处？就算你能做到，但你能确定像我这样不会死的怪物，无法找到你，还有……”
她低头看了眼惶恐地望着她的莫依朵娜，脸色一变，又含笑看着快要没了呼吸的占堆平桑，“你哪怕全身是毒，能做很多事，但你有没有想过莫依朵娜，她却只是个普通人……”
若兮故意不再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突然有了反应，一瞬后又开始剧烈挣扎双腿乱蹬的占堆平桑，与之前不同，他的眼中居然透露出乞求。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错，但……若兮……你不是怪……怪物……你是我们的……”
在若兮与莫怀安的错愕下，莫依朵娜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其实她很早就注意到了，尤其是在客栈的那一箭，她分明看到那支箭刺入了若兮的胸膛，可若兮却还是安然无恙。但这跟若兮是不是妖魔鬼怪没有任何关系，她只知道，如果没有若兮和莫怀安的话，她早就死了。
若兮眼神突然放空，她不禁喃喃自语，“救命恩人……”
不知怎地，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略显白净的孩子不顾众人阻拦，跌跌撞撞地朝着她跑来。他打开双臂将自己护在身后，告诉那些想要杀了自己的村民喊道，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说哪怕自己是妖怪，也是救人的好妖。
鼻头的酸意瞬间席卷她的眼眶，她还以为不会想起那个孩子了。
“呵……你们知道吗？我救过的命太多，但感谢我是救命恩人的……你是第二个……”
言罢，若兮就放开了抓着占堆平桑的手，还未来得及转身，便猝不及防地被莫怀安揽入了怀中。
“你……”干什么？
“别动。”
伴随着莫怀安温柔的声音与拥抱，若兮突然躁动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
第一个人是谁……即使有人也曾感谢过若兮，但当他看到若兮方才的神色，就明白那是一段她极不想面对的过去。
所以，若兮失踪的那一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伤害了他？他一定要查个明白！
莫依朵娜抱住跌落的占堆平桑，伸手探向他的鼻息，“师兄……你没事吧……师……兄，你别吓我……”
莫怀安淡淡地瞥了眼半昏迷的占堆平桑，“他死不了，就是身体还没恢复好，又不怕死地来威胁我娘子。”
明明是极其平静的话语，莫依朵娜却感受到了阵阵的寒意，她从心底感到莫名的悲哀，悲哀自己一心崇拜了那么多年的人却把其他女人当做宝，但她又心生敬佩，敬佩也只有若兮这样的女人能配上莫怀安，若兮也值得这般被爱护。
除了哀悼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羡慕他们，她还能再做些什么。
“走吧，我们回华京。”
莫怀安感受到若兮平静无奇的口气，主动放开缚着她的手。
一抬眼，就看见占堆平桑醒了过来，伸手去抓若兮，他抢先一步将若兮再次揽入怀中，并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凶狠地看向占堆平桑。
“对不起，是我的……错”
占堆平桑低下头，紧紧攥着莫依朵娜抓着他的手，仿佛要从中获取极大的勇气，随后他又抬头看向背着他站着的若兮，继续道，“是我做事不欠考虑，所有的错由我来承担，但我们真的需要你们帮忙……求……求你……们”
最后几个字就像是一个个蹦出来似的，被占堆平桑说的极不情愿。
“你能承担什么？”
若兮没有回头。
“我……”
占堆平桑一时语塞。
“那就你的命吧！”
“什么？”
莫依朵娜震惊地看向面无表情的莫怀安，这种话他怎么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怎么样？用你的命，换两国百姓的平安，这个买卖很划算。”
若兮望了望莫怀安深不见底的眼眸，又看向突然木讷的占堆平桑。
“可以，但是我有个请求……”
“说。”
“等师妹……”占堆平桑看向突然泪如雨下的莫依朵娜，伸手擦去她的泪痕，“你们要保证这场战争不会发动，尔逻得王室、百姓都会平安无事，我的命才能是你的。”
他总以为以自己的能力可以搞定很多事情，他也只是想利用莫怀安的弱点多制造一个筹码，好多一份胜算，却没想到会落到这般境地。
事到如今，他除了妥协再无他法，正如莫怀安所说的一样，用他的命，换两国百姓的平安，这个买卖很是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