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救
一队骆驼出现在沙丘之上,驼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爷,那有个人,可能死了。”
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古铜色的皮肤,刀削斧刻般的俊颜,浑身透着天生的威严,“看看。”
手下人跳下骆驼,走过去将趴着的人翻过来,瞬间怔愣。
“狼,怎么了?”
叫狼的那位欣喜的抬起头:“爷,好美。”
年青人皱皱眉:“你没发烧吧。”
“啊,没有,没有,您看好美的女人啊。”
“你没见过女人么,这般没出息。叫你看看她死了没有,没有让你看她美不美。”
“爷,真的很美。”
于是一群人无语,纷纷下了骆驼,围过来。齐刷刷给了一句:“真美!”
为首的穿过人群,走过来,低下头,也是一愣,真的是很美,毕竟他是主子,稳得住:“死了没?”
狼探了探鼻息,“没死透啊。”
“拿水来,再像你那样磨蹭,你看见的唯一美女也要化成白骨了。”
“是,是,是,属下糊涂。”赶紧从腰间解下水袋,然后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向主子,“怎么喂?”
年青人一脸气恼:“见了美女连饭都不会吃了。”恨不能踹他一脚,抓过水袋,捏开女人的嘴就倒,“别傻愣着,扇风,她中暑了。”
一帮人扇风的扇风,遮阳的遮阳,取出所有的水,往女人身上倒,希望减少暑热,缓解症状。年青人从怀里取出一颗解暑丹塞进歌笑口中。
忙碌中的人,少不了要议论纷纷。
“不是我们国家的人。”
“穿着一点不像。”
“长像更不像。”
“是南国佳人。”
“她为什么穿着男人的衣服?”
“头发也是男人的束发。”
“好漂亮的手啊。”
“她的脸像被人抓过。”
“谁这么狠心,怎么舍得对这样一张脸下手。”
“一定是嫉妒她的女人,是男人都下不了手。”
“她脖子像被人掐过。”
“看来她也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不然一个孤身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好在我们沙堡附近。”
“不是我们沙堡中的吧?”
“不是,我们沙堡怎会有这么美的女人,如果有,我们会不知道么?”
“也许是我们不在的时候,谁带进去的。”
“别瞎猜了。你看她的衣服是上等的面料,非富即贵。这样的女人不会一个人到这来的。”
“可是附近没有别人啊。她不会死吧,那太可惜了。”
年青人终于受不了了,“你们说够了没有?”
“爷,说够了。”
“抬着她,回堡,不想她死,动作快点。”
“是。”狼的速度别提有多快,很快就搭好了担架,两个人抬着,健步如飞向沙堡奔去。
经过漫长的黑夜,从无意识到有意识的那一刻起,痛苦就在全身蔓延开来。这是应用过禁忌之术后的必然结果。让她痛苦的还不仅仅这个,是她不敢睁开眼睛,不敢面对可能的现实。周围的环境很陌生,这让她害怕。害怕再次落入宋绍逸的手中。如果这样她宁可不要醒来。
“爷,她怎么还不醒?”
“急什么,会醒的,只是太虚弱了。”
“爷,两天了。”
“能闭嘴么?”
“是。”
陌生的声音,关切的语气,这让歌笑很安心,因为她知道在自己身边的人绝不是宋绍逸。于是她睁开了眼睛,搜寻说话的人。
美目张开的瞬间,在场的人的呼吸均一窒,美人终于醒了。
狼欣喜的挪动了一下双脚,“嘿嘿,她醒了。”
旁边的人瞪了一眼白痴的他,“大家都看见了。”
狼的黑脸更黑了。
歌笑打量一圈围着自己的人,认定自己暂时安全,于是轻扬嘴角露出一抹如朝霞般灿烂的微笑。在场的人感觉自己差点晕倒,这笑容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绚烂的让日光羞愧。
“姑娘,还有什么不舒服么?”主人问。
歌笑再次笑了,是一个安心的笑。
“姑娘,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么?”
她再次笑了,是害羞的一笑。
“她不会是哑巴吧。”一人突然说。
其他人齐齐给他一个白眼。
歌笑愉悦的笑出声,以手撑床打算起来,却发现没有一丝力气,全身还疼的要命,忍不住皱起眉头。
主人俯身扶起她,“想吃些什么?”
歌笑微垂眼帘,“谢谢!”
“她会说话。”那个人讨打的再次发话,于是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谢谢各位大哥,我是有点饿了。”
主人一挥手,即刻有人端上米粥。
“刚醒来,先吃点粥。”
“好啊。能告诉我大哥您的大名么,你们救了我。我的家人定有重谢。”
年青人说:“这里是我的家,你叫我沙景天吧。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名字就是个代号,叫我幸儿吧。”歌笑暗想:走运遇到了这帮人,我真的是幸运儿。
“幸儿?这似乎不是你的真名吧。”沙景天从她眼中读出一丝虚假,不悦的说,站起身,“姑娘慢用。”说罢领着一帮人走了。那些人虽然不愿走,但是爷一瞪眼谁敢不听。乖乖的三步一回头出去了。
歌笑眼神暗了暗,好敏锐的观察力,看来不是普通人,糊弄他似乎不那么容易。但是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能说出来的。
狼紧跟在主子后面,“爷,您看起来不高兴?”
“你想说什么?”
“我们正缺一个夫人,上天正好送来一个,不该高兴么?”
沙景天抬头望天,沉默片刻:“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要随便动心思。”
“可是属下看的出,她一定出身高贵,虽说来的蹊跷,但看的出,不是奸细。”
“她的美丽足以迷惑男人的眼睛。我创造沙堡靠的是大家齐心协力和谨慎。这个女人连真名都不敢说,怎可给以信任?”
“一个小姑娘突然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不敢说真名,也在情理之中。”
“狼,用你的心看,不能看她的脸。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家女子醒来看见身边围着一群陌生的男人,她会有什么表情?她会害怕,会扭捏,会羞涩,更甚者会惊恐不安。而这个女子却是那般坦然,没有一丝不安。她的眼神毫不躲避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目光,而且她看我们也极其大方,像在看自家兄弟。一般情况下,一个年轻女子被男人注视,用的是欣赏的目光,她虽然连头都不敢抬,但她会窃喜。这个女子却好似没有看见一样,一脸淡定。另外,你知道普通女人会用什么眼光看男人么?是仰视,是敬畏。而这个女人用的是平等的目光。她把自己放在一个和男人平等的位子上。就算她是无意来到这里,她也不会轻易为任何一个男人低下高贵的头。”
“爷,您观察的真仔细,细想的确如此。但属下还是觉得不能错过,男人要的不就是一个心爱的女人么,其他的只要抓劳,还怕她会翻天不成。”
“话虽这么说,先观察吧。狼,加强戒备,对沙堡附近出现的任何可疑情况都不可放过。”
“是,她?”
“观察。”
“是。”
三天后,歌笑恢复了一点体力,可以下地行走,虽然走的稍快,胸口还是会很痛,但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没有疗伤药,要恢复内力估计要一个月的时间。这里的主人对自己似乎不友善,从醒来到现在他没有再出现,别的人也不敢来了。每天只有丫鬟送饭来,见面也不说话。三天了没有人跟自己说话,大热天还没有澡可洗。歌笑有些郁闷,就算不待见自己,总不至于连待客之礼都不给吧。想想也算了,人家救了自己,提供休养的地方已经不错了,还要奢望什么?沙漠缺水,他们自己都没水用怎么舍得给外人用。缓步走出门外,早晨的阳光还不太烈,不知道阿波可好,也联系不上别的人,自己现在连走路都困难,怎么有能力去救她。默默祈祷阿波有惊无险。